在厨房里忙活的江团长的爱人曲丹霞，听到客厅外面突然安静下来，立刻停止手上的动作往外看。
“怪不得周营长愿意进这个套子呢……”曲丹霞满脸的意外。
一来就进厨房帮忙的于虹玉，听到曲丹霞这样说，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
这就是那个姓叶的女人？
于虹玉手里的辣椒被她捏碎了。
怎么可能呢？明明她姨说姓叶的女人长相普通，一脸算计样。
虽然今晚请客是有目的的，但是曲丹霞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很到位，她收敛起脸上的神色，从厨房走出来。
“周营长你们来啦。瞧这媳妇娶的，真标志。”
周朗立刻跟叶舟介绍说：“这是江团长的爱人，曲老师。”
接着又给曲丹霞介绍：“曲老师，这是我爱人，叶舟。”
叶舟把周朗手里提的饭盒递给曲丹霞，大大方方地说：“曲老师您好，这是我卤的牛肉和猪蹄，带来给大家尝尝。”
曲丹霞再次意外，今天来吃饭的人，除了周朗夫妻，全都是空手来的。
客人到齐，分桌吃饭。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于虹玉就坐在叶舟身边，她率先端起杯子，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先举杯，庆祝一下于同志加入军嫂的一员？”
曲丹霞非常给面子地说：“对，咱们就以水代酒，欢迎叶舟同志。”
叶舟眼睛的余光看得很清楚，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各有不同。
有探究、有好奇、有轻蔑、当然还少不了八卦。
可想而知，她嫁的这个男人在部队里本来就是一个风云人物，连带她这个家属也格外受关注。
杯子刚放下，对面就有一个女人扬起下巴，对叶舟说：“叶舟，听说你是锦城人？”
叶舟点头，“对。”
“我在锦城正好有亲戚，就在设计院附近，没准你也认识。”
叶舟没有接话，她倒是想看看，对方的意图是什么。
挑话的人就是苏梅，她当然没有什么亲戚在锦城，只是为了挑衅而挑衅。
苏梅继续说：“上次我回老家的时候，正好也碰到这个亲戚回来探亲，跟我们讲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故事。”
可惜，大家似乎对这个所谓的有意思的故事都不感兴趣，大家更感兴趣的是那盘牛肉和猪蹄。
就算是军属，男人挣得不少，但是每个月吃肉的次数也有限。
更何况这盘牛肉特别入味，又香又有嚼劲，吃了还想吃。
还有那猪蹄，啃起来得用手，姿势不雅，可是好吃啊！
不一会儿，牛肉和猪蹄都消失了一大半，反而是其他菜都没人动。
男人那一桌，江团长就着牛肉喝了一口酒，非常满足。
“周朗，这是你爱人的手艺吧？”
周朗说：“对。”
跟周朗搭档的教导员说：“这手艺，比食堂的大师傅都强得多，周朗你有口福了。”
其他人也跟着夸了几句。
只有贾永源表情有些别扭，没有说什么，但是也不耽误他吃牛肉。
于虹玉一直都在注意男人这一桌的动静，她心里特别不舒服，所以她不得不主动接苏梅的话。
“苏梅，你刚才说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苏梅赶紧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侃侃而谈。
“锦城那边有一个全陆军最优秀的指挥学院，据说恢复高考之后，整个锦城的人都想在这个指挥学院里挑选成龙快婿，想方设法通过关系让人给介绍这里面的学员。
还有不少女孩为自己打算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没事就去指挥学院附近晃悠。
去年九月，有个女的，趁着学员外出的时候，在人家面前装作落水，学员不得不把她救起来。
结果刚把人拖上岸，那女的家属突然冒出来，非得说自己女儿的清白没了，让那个倒霉的学员必须娶她。”
这种故事其实这几年没少听说，包括乡下的知青。
前几年知青开始返城，返城之前，不少单身的男知青，走在河边遇到落水的，走在路上遇到摔跤的……
所以，这个故事听下来，吸引力依然不如牛肉和猪蹄。
再不吃，就没了。
于虹玉也没想到大家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心里憋得慌。
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说：“叶同志，据说那个女的就住在设计院的家属院，你有没有听说？”
叶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于虹玉，“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你们俩一唱一和，不就是想说，我是用手段跟周朗认识的吗？”
这话说出来，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男人那边也纷纷转头，目光在叶舟和周朗这对夫妻脸上来回游走。
于虹玉也没想到叶舟叶舟居然会这样反应。
她怎么可以直接说出来？
为什么不是羞愤欲死？
曲丹霞立刻当和事佬，“大家都是军属，没必要闹成这样。年轻人为了达到目的，用点手段，也很正常。”
叶舟把筷子放下，认真地说：“曲老师，我很赞成你的话，为了达到目的用点手段很正常。但是没有做过的事情，被人摁着脑袋扣帽子，我就不赞成了。”
曲丹霞手捏着筷子，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于虹玉把话接过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同志有没有做过，给锦城那边的人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苏梅跟着附和：“对！打个电话的事儿！虹玉，你家不是也有亲戚在锦城吗？你明天就打电话问问！”
说完，还挑衅地看着叶舟。
这时，周朗起身，朗冷冽的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于虹玉她们，然后说：“去年九月份，我确实在外出的时候救了一个人。而这个时间段，我爱人在学校，不在锦城。”
眼看气氛就要不可控，江团长连忙说：“元旦的时候没聚上，这次补回来，咱们举杯，迎接新的一年。”
因为这个小插曲，这顿饭吃得也比平时快很多。
结束之后，叶舟和周朗也没有过多停留，拿着洗干净的饭盒就离开。
于虹玉和贾永源夫妻俩是最后离开的，走之前，于虹玉还拉着曲丹霞的手，在厨房里不知道说什么。
等他们夫妻离开后，江岳满脸严肃地跟妻子说：“你掺和这种事情干什么！”
曲丹霞说：“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个团长要是再升不上去，过两年就要转业回家。于虹玉娘家那边有路子，没准对你有用。”
“放屁！真有路子，贾永源用得着抢别人的功劳？”
曲丹霞一脸不解：“啥意思？”
江岳有些烦躁：“不该你问的，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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