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清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她根本没让那些保护自己的人知道她出门了。
今晚她来找的是张大壮，这件事需要绝对保密，而那些保护自己的人，说到底是顾大哥的人，她不能掉以轻心。
走了一半路程，她才想起自己忘记问张大壮，那个将军是否收到信件了。
那个将军要几时才能回来收拾黎南禾呢？
“黎南禾，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非要来抢我的男人？”
江晚清呢喃着，这段日子她是如何挺过来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自己满心欢喜的在公寓里等待顾大哥，一想到自己就快要得到想要的答复了，她就兴奋的坐不住。
她都规划好了，等进了顾家的门，先抓紧时间怀上顾大哥的孩子，她才不管所谓的正妻进门先怀孕，妾室才能怀的破规矩。有她在，顾大哥哪有心思娶正妻，到时候顾大帅和顾夫人急着盼孙子，自然巴不得她赶紧怀上。
等她生了顾家的长孙，谁还能撼动她的地位？
到那时当妾又何妨？总要先成为妾，她才有机会更进一步。
其实那晚她心情也不算太好，因为想到在小公馆的时候，顾大哥对于黎南禾的在意，虽然他极力的否认喜欢黎南禾，但是女人的直觉不会错的，她知道顾大哥已经喜欢黎南禾了，或许碍于面子，或许碍于男人的自尊，他不愿低头承认。
这个她理解，谁让黎南禾伪装的好呢，面上好像不愿意搭理顾大哥的样子，实则心里早就得意忘形了吧？
不过没关系，顾大哥才刚开始喜欢她而已，等到玩腻了，自然也就没她什么事了，毕竟顾大哥喜欢的可是自己这样的类型。
所以江晚清不在意，甚至愿意等，等到顾苏城玩腻黎南禾的那天，彼时她早已是顾苏城的姨太太了，那时候再来收拾黎南禾也不迟。
可是谁能想到呢…
那天晚上她等来的不是顾苏城同意纳自己的好消息，且就连情人的温存也没有了。
好像突然之间他对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兴趣，那天晚上别说上床，就连拥抱都不曾。
她深深记得，顾苏城那天晚上对她说话的眼神，好像在看自己，又好像透过自己在看别人……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也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说：“晚清，你下午问我是不是喜欢黎南禾，我当时说不是，我撒谎了，现在我要跟你坦白。是，我喜欢她，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喜欢的，总之…真的很喜欢，至于要不要纳你为妾，抱歉，我今晚不能给你答复，我现在脑子很乱…”
当时她的心咯噔一声，像是掉进了深井一般，没着没落的。
“顾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想纳她？”她眼圈发红，靠过去抱住了他，然后仰着头，想亲吻男人的喉结或是嘴唇。
她和顾苏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了，她相信男人禁欲这么久，此时只要轻轻地一个触碰，他总会忍不住的。
毕竟在这样寂静的深夜，这间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人。
然而……顾苏城却推开了她，“晚清，今晚我还有事，恐不能陪你了。”其实他一直记得黎南禾嘴里说的那些介意，他对自己很意外，居然会下意识的想去遵守。
他承认了，他确实很混蛋，因为黎南禾，所以他拒绝了晚清，一个跟了他这么久的女人。
之后顾苏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心里一片慌乱的江晚清……
他这一走，便是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人，直到上官府大婚的前两日晚上，他再一次登门。
然，这次的登门，是直奔主题。
“晚清，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我不能纳你了，我知道我很混账，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尽管提，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以内……”
江晚清满脸的不可置信：“顾大哥，你意思是要跟我分开？”
不不不，绝对是她误会了，顾大哥不可能会丢下自己的，他明明说过，自己是他最合心意的女子，黎南禾不可能跟她比的。
“顾大哥，是不是黎南禾她逼你离开我的，是不是她容不下我？我这就找她去，我去求她，让她别这么对我…”
顾苏城拦着她，声音低沉：“抱歉，是我顾苏城欠你的，这件事跟黎南禾没有关系，她并没有接受我，甚至这几天我和她都不曾见面…，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的问题，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原以为自己很喜欢你，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对你的喜欢，就像喜欢漂亮的事物一样，不是独一份的，是可以替代的，也可以很轻易的移情…，而我对黎南禾，我很清楚自己对她不是喜欢漂亮的事物这么简单，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想要的只有她…”做梦都想拥有她。
江晚清听着他这一长串的告白，这次心就像掉进无底深渊一般……
顾苏城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呢？他怎么可以……
哈哈哈，真是笑话，原来自己跟了他这么久，最后居然落得一个这样的比喻。
她要怎么才能甘心？
她不甘心，她做不到放手，黎南禾有什么特别的呢，她哪点比自己好？
“别，别这样，顾大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她不能没有顾苏城，她更加不能失去这样的生活……
“除了这个，你挑个我能给的，晚清，我不能骗你，我对你确实没有感觉了。”
顾苏城看江晚清只顾着哭，其他的却是一句也不说，于是只好帮她下决定。
“这间公寓地段好，当初装修也花费了不少大洋，送你了，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这辈子都不用为生计发愁，你想要多少说个数，还是那句话，只要我能力范围以内的，我都愿意答应你。”
这些话说完，他顿觉一身轻松，这些日子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头随着话落，也跟着搬走。
他就是这样的决绝之人，确定心意了就不会拖泥带水，也绝不会心软。
“你考虑一下，我们分开的事情是否需要公开，我主张公开，你也知道我身边危险很多，如果这些人知道我们分开了，危险也就不会再找上你，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对外说，是你甩了我，按你的想法来。”
江晚清无措的摇头：“不，我不要公开，我不要…”她不能成为整个上海滩的笑话，她宁愿被人抓走威胁，也不要让人知道自己和顾苏城分开的事情。
跟他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她早已习惯了这样人人追捧的生活，她没办法从高处落下来，她的面子里子都不允许。
顾苏城点点头：“好，那就依你，先不公开，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随时来小公馆找我。”
江晚清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看着他流泪，就像当初她帮对方挡子弹一样，眼含泪水。
“顾大哥，你当真要跟我分开？你当真要如此对我？”
顾苏城：“晚清，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知道我的处事风格，我不想场面太难看，好吗？好聚好散？”
男人心狠起来，确实谁都比不上，顾苏城此刻甚至在心里想着，江晚清跟他的这两年，他物质上任她予取予求，自己也算没有苦了她。
这样算下来……恩情能否抵消一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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