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没有。”凝光回答。
“刚才没有？那就是现在有了？”叶初问。
凝光也不反驳，干脆承认道：
“即便现在有了，我也不认为我会放弃群玉阁，去镇压一个破除封印的远古魔神。”
她的嗓音颇为认真，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海面，好像此时的云来海真的有魔神在肆虐一样。
“是吗？”叶初笑得很开心，
“我不信。”
凝光有些不满地看向叶初：
“你真觉得到了那时，我会为了璃月港，放弃群玉阁？你可知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群玉阁对她来说不只是一座空中的行宫，更是一位承载着纯粹梦想的老友。
远处的海天一色的地方，太阳逐渐沉入大海。
“凝光小姐，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到时候会怎么做。”叶初情不自禁稍微凑近了些许，以陈述事实的口吻道：
“你远比你想象的更爱璃月。”
“......就算是这样。”凝光转头用充满魅力的眼眸看着他：
“那你呢？璃月港面临漩涡魔神带来的危机，你又会怎么做？”
天权星扬起诱人的下巴，在夜色、湖光、灯火中，保持着独属于她的端庄优雅。
“考虑到我的那些生活在璃月的朋友，若是让奥赛尔得手，我会很困扰的，所以，我会......倾尽所能。”
叶初站起身子，俯瞰她骄傲的脸。
“相信吗？”他用比平时多一丝沙哑的嗓音，轻声说。
浪花拍打礁石，璃月港亮起万家灯火，在这样的场景中，凝光开口道：
“......我相信你。”
叶初深吸口气，拾起一块扁平的石头，在海面打出水花，笑了起来：
“气氛怎么搞得有点沉重了，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而已。”
凝光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你和云堇的事情怎么样了？”
“哎呀，凝光小姐对我的......”叶初言语间又带上戏弄的口吻。
“别贫嘴，正经问你。”凝光无奈道。
“...她想去绝云间，我也正巧也有事情找那些仙人，索性就充当一下她的保镖。”
凝光看了眼璃月港的方向，继续问道：
“报酬是什么？”
“秘密。”叶初一本正经地答道。
这个时候，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凝光也没探究到底的打算，沉默了片刻，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说的那个情况，是真的会发生吗？”
语气中带上了浓浓的好奇，这对于【什么都知道】的天权来说非常少见。
叶初边打着水漂，边开口道：
“看你怎么理解了，反正我的答案就是随口一说。”
“你刚才说了，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你会倾尽全力。”凝光语气加重，认真地说了一句。
“...是说了没错。”
“那...”她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依靠你的话，能打赢吗？”
叶初眼眶宛如有黑宝石镶嵌，嗓音平淡中带着些许愉悦：
“会赢的。”
“如果我想完全不依靠那些仙人呢？”
“这个嘛......”叶初转过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嗓音平淡：
“会赢的。”
看着这位面色平淡的青衫年轻人，这一瞬间，凝光终于搞清了叶初这个人性格的本质，她的眉间露出思索的神色。
叶初的衣角被吹起，发丝浮动，整个人意气风发。
不管你是谁，都在我之下的从容不迫；
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不可能超越我的自信。
说白了，就是狂妄。
叶初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她早在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
他有着压倒一切的自信，这证明他的信念、神通、能力，是真的能压倒一切。
“我一直有个梦想。”凝光来到叶初身旁，
“我终将老去，七星更迭换代，璃月港在帝君的带领下依旧会繁荣兴盛。”
“但我希望【凝光】这个名字能活下去，不再代表我这个人，而是成为一种符号。
“如此传承，我的所思所为，便能超越岁月的极限。”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叶初仰望璀璨星河，“我支持你。”
凝光头发被微微吹起，几根发丝跑到嘴唇上。
她抬手拨开几根调皮的头发，开口问：
“以这种双方合作的方式？”
“不。”叶初摇摇头，“以朋友的方式。”
“朋友？”
“我们不是吗？我还以为这种事是不用说出来的。”他笑着说：
“莫非凝光小姐交朋友还有专门的宣言仪式？如果是那样的话，请务必告诉我，我这就去办。”
凝光忘记了呼吸，静静地望着他。
“不，没有什么仪式。”
树木摇晃，鸟雀鸣啭，海浪的气息，银河的光辉，在此刻见证了他们的友谊。
......
嗡——
一张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符箓出现在凝光的手上，她侧过脑袋，伸手递向叶初。
“去绝云间的时候，你把这个带在身上。”
叶初结果那张明显不凡的符箓，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但依旧看向凝光，问：
“这是什么？”
“百无禁忌箓。”凝光言简意赅，身体却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手里也有？’叶初很想这么问一句，他本来是打算厚着脸皮找公子要一张。
毕竟那几个仙人一个个性子古怪，不是讲究缘法，就是讲究礼节，没有百无禁忌箓这种凭证，确实很难正常见面。
见叶初的表情有些吃惊，她不急不慢地开口补充道：
“你不是找那些仙人有事吗，这个东西算是个凭证，有了它，你这一趟应该不至于扑了个空。”
“谢谢。”叶初没有推脱，很干脆的收下了。
从符箓上收回目光，凝光转过身子，幽幽开口：
“前往绝云间的马车我会帮你准备，你打算什么去？”
“约定的是今晚。”
凝光轻轻点了下头，表示已经知晓。
“以后有什么需求，写封信到群玉阁，能办的一定办。”她说。
“......那正好，我这几天不在家，我徒弟白芍就拜托你照看了。”
“自然，你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
话说到一半，看到叶初错愕的表情，凝光急忙改口。
“......好。”叶初应道。
凝光不再言语，抬起穿着长袜的两足，朝着灯火通明的港口一步步走去。
叶初紧跟而上，在她身边慢慢走着，一言不发，沉默比交谈更紧密地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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