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吃嗨玩后跟着学不少新招式的娃们依依不舍告别。
“老大，等过两日我们还来。”
“老大，你等着我们，可不能有了新朋友就忘了我们。”
“你们永远是我在村里的第一批小弟。”
得到元珤的亲口应承，娃们瞬间放心，个个拍着胸脯作保，“老大，我们一定好好学，绝不给你丢脸。”
不同于娃娃们见的保证，胡老太只一遍遍叮嘱着：“路上小心，早些回家，不可在路上多停留。”
听着一句句保证，胡老太不放心的将娃们送出胡同，直到热闹喧哗的街道，这才依依不舍挥别。
一路只想早些见到老大的娃们，此刻才有功夫，左看看右看看。
瞧着什么都有趣、新鲜。
闻着阵阵香气，摸着自己身揣的几个铜板，哪怕已经跟着元珤吃过香甜软糯的桃花糕，娃们个个拔不动腿。
“咱要不买些吃的再回？”
“嗯嗯，我正好装铜板出来了。”
“哎呀，咱咋去的时候没注意，就该给老大爷带一些的。”
见苗小俊拍着自己头抱怨一句，苗大壮勾住小俊脖子，“咱们不尝尝，哪里知道哪个好吃啊，等咱们尝过，下次再给老大带。”
“对对对。”
苗大壮一句话瞬间赢得众娃认可，个个挑着自己喜欢的驻足问价。
嘴又甜，又会祝卖家生意兴隆。
小贩们个个笑的合不拢嘴，一律都多给多送。
拎着沉甸甸饴糖的苗小俊张嘴就道：“谢谢老板，您定天天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来。”
“呦嘿，这小嘴还挺会说，读过书吧。”
“您怎么知道！”苗小俊双眼亮晶晶，“我们几个都读过书呢，三百千……”
本是随意夸一句的小贩，咱也不知道你们真读过啊！
听着面前娃侃侃而谈，小贩的脸都要笑僵，除了最开始那几句，是一句听不懂。
但该夸还得夸。
“哈哈哈，可真厉害，这是在哪个私塾学的啊？”
周遭不少听到的行人纷纷驻足，有单纯看热闹，也有见几个孩子衣衫上带着补丁，一看就是家里日子艰难。
若这样的都能交得起束修，那自家孩子也能去。
“我们没有去私塾。”
“啥？那你们家里可是有读书人？”
想要矜持一下，好凸显自家老大厉害的苗小俊摇摇头，“也没有。”
小贩尚未开口，一旁围观的行人先炸开。
“在这耍我们玩呢，没去私塾，家里也没读书人，难不成你们还有宿慧，生而知之啊。”
“咱牛头崖镇才多大，能有这么多生而知之的？”
“能不能别断章取义，我话都没说完呢。”
“就是，我们只说没去私塾，家里没读书人，并未说我们没跟着人学啊。”
得知自己误会的行人快速改口询问，“那你们跟着谁学的啊？”
吵吵嚷嚷声吸周遭更多人前来。
“大哥，前面好像有热闹，咱去瞧瞧啊。”说着，开口之人直接拉拽着自家大哥上前。
“我们是跟着老大学的。”
“啥老大啊，家住哪里，姓甚名谁？”
“大哥，里面有群娃说跟着老大学，哈哈哈，你听着耳熟不。”
刚还想显摆一下的苗小俊听着一句句冲击，瞬间认怂，可不能给自己老大招惹麻烦，“老大就是老大啊。”
“嘿，你们听不懂人话？我们问家住哪里，这束修怎么收？”
听着一句句不客气的问话，苗大壮直接站在小俊面前，高声道：“你们想学，就去找更厉害的，认人家做老大，就能学了。我们老大一早就说了，只教我们几个。”
寻找剩下几个小伙伴的苗大壮扫一眼人群，双眼瞬间发亮，伸手高声喊。
“孙三哥，是我啊！”
苗小俊顺着看过去，同样高声喊人，“孙三哥。”
正欲拉着小弟走的孙老三蹙眉转身，就见一个个娃张着大嘴笑着看向自己。
从未如此受孩子欢迎的孙老三咽一口唾沫。
“你们在这干啥呢，还不赶紧跟我一块回。”说着，孙老三往前一挤，利用肚子优势瞬间进入圈内。
“这不是嘴馋了。”娃们嬉皮笑脸回一句。
“喜欢哪个，三哥给你们买。”
见一群娃竟认识横眉怒目的壮汉，刚还想要逼迫两句的行人纷纷散开，有多远走多远，生怕招惹上身。
“我们买好了。”不止苗大壮一个摇头，一旁跟过来的娃们张嘴喊一声三哥，不止晃晃手中吃食，甚至还有往孙老三面前举的。
“三哥，给你吃。”
“你们都喊三哥了，当哥的还能亏待弟弟妹妹。”说着，孙老三掏出一角碎银子，“来，一人一串糖葫芦。”
刚还觉得不该多嘴的小贩接过碎银子，乐呵呵将草垛上最红最好的糖葫芦一一取下。
等到走出人群，孙老三开口问：“你们不是在落霞村，咋没个大人就跑镇上来了。”
“我们是来寻老大玩的。”
无需孙老三再度询问，娃们一人一句就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听着当初的童生成秀才，还在镇上买了宅子。
孙老三再看眼前这些不辞辛苦往镇上跑的娃，“你们可也想科举？”
“我以后要当大将军，保家卫国。”
“我要跟着大哥，做个军师。”
“我以后要做最好的账房先生，老大说我术数学的最好。”
字字句句，娃们说的格外诚恳。
孙老三看着个个补丁摞补丁，甚至还漏脚指头的鞋，“既然你们识字，现在也有功夫往镇上跑，可想不想挣些银子。”
“这每日扛扛卸卸，不止要会计数的，还需要写字的。当然，还有些比较累的活。”
“我愿意！”
“多谢三哥，啥时候能开始啊。”
听到自己能挣银子，娃们个个一脸喜气，唯有杏儿几个小姑娘小声道：“三哥，我们也能去吗？”
一旁小弟拒绝的话刚要出口，就被孙老三狠狠瞪一眼，回头看向杏儿几个女娃娃满脸笑意。
“只要有本事，三哥来者不拒。”
“三哥，你可真好。”
“那我们明天能来吗？”
头一回被孩子夸奖的孙老三脸上笑意越发灿烂，直到将一群娃护送到落霞村村口二里地外。
“明儿一早，咱这里见。”
“我们一定准时到。”
直到视线里再看不到一个娃，小弟忍不住质问，“大哥，咱真要一群娃娃们码头啊？”
“咱是不是缺个计数和写名的。”
小弟点点头。
孙老三继续发问，“刚几个娃写的字你看见没有？”
小弟再度点头。
“那还有啥问的，人能写，会算，不正是咱要找的。”
“可是，那些人能同意？”
“这些娃年纪小，少给些铜板，咱替大老板省银子，他能不高兴？”
“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些搬货的要能天天记清楚自己搬多少，没差错，还用咱找人监督、计数干啥，不同意让他自己记。”
“还是大哥你聪明。”小弟吹捧一句，“大哥，你咋想到要找这群娃娃的啊？”
孙老三只笑笑，低头看一眼已经磨破边的鞋子。
刚刚那些娃，让他想到三十年前饿着肚子讨生活的自己。
他并不如这些娃幸运，能有贵人相帮，能读书识字，还能有那么高尚的理想。
他不敢想，也做不到的事情，总要看看是不是有人能做到。
“聪明啥，不过碰到，话赶话说到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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