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淹大梁城，本就是王贲的巅峰一战，虽不知子婴为何提问，王贲还是徐徐说来。
“那魏国王都大梁城，地处汴水和黄河交汇处，我观其地势低洼……”
王贲侃侃而谈，当年水淹大梁城的情形再一次浮现在眼前，若不是久攻不下，王贲也不会想这个点子。
言罢，王贲颇具得意之色，若是没有水淹大梁城，当年攻打魏国，还得付出更多的代价。
若是久攻不下，也就不会有后来李信蒙恬亲率二十万大军攻楚之事了。
“廷尉当真好手段。”蒙恬细细听完，由衷赞叹：“当年大梁城久攻不下，还是这般奇谋，才让我大秦顺利拿下魏国！”
当年一战，蒙恬和李信还在咸阳，皆是知晓前线战事艰难。
大梁城矗立多年，和现在的尉犁王都不遑多让，当初王贲用水攻之前，可是折损了不少的将士。
这倒不是王贲无能，而是坚城本就是得用这种法子攻破，想要围住城池等待城内粮草断绝，也要看其余国家给不给你机会。
若是时间拖得太久，不但后勤补给压力重大，恐怕反秦联盟又要兴起。
而这水淹大梁城的具体细节，蒙恬和李信却是不知，今日一听，虽是简单的几个字，可计谋落地，所要筹备的事情却是繁多。
这公子为何这般问，一旁的韩信顿时问道：“公子，你是想用水攻？”
众人的目光旋即落在了舆图之上那块湖泊之处，这湖泊不小，可距离尉犁王都尚有五十里远，这般远的距离，和当年的大梁城并不一样。
子婴的指着舆图上的湖泊，问道：“若是从这凿开一道口子，靠着这地势，湖水便能直流而下，一路趟过这王都！”
王贲细细一琢磨却是摇头，“这距离太远，就算有足够的水源，这水能不能漫过膝盖可不好说。”
王贲当年，那是动员了军队挖了不少沟渠，才把大梁城的护城河和黄河、鸿沟这些联通了起来。
还是等着天降暴雨的时候，这才凿开了沟渠，一举淹了大梁城。
那是在平原地区，土质疏松便于挖掘。
可舆图上的湖泊在哪？
相距尉犁王都近五十里的地方，而且还在天山腹地。
那可都是石头山，本就是自然形成的湖泊，若是想要水淹尉犁，那必然需要凿开这湖泊。
四周都是碎石堆砌而成，想要凿开一个口子，那可不容易，流淌下来的湖水，估计也形成不了什么威胁。
蒙恬也是劝道：“公子，这天山山脉可是坚硬无比，想要凿开一个口子……”
子婴摆手打断：“诸位，难道忘了徐福的贡献吗？”
王贲顿时嘴角抽动，徐福最后竟是想用带毒的丹药谋划始皇，下场也是应得。
可公子既然提了这贡献，众人已是会意，那便是火药！
可这丹方本就是公子告诉徐福的，今日这般说，倒是极为讽刺。
联想到火药，蒙恬这才恍然：“公子的意思是……”
“用火药炸开一道口子便可！哪里需要人力去挖？”
众人心中一动，若是用火药炸开口子，倒是可以解决无法挖掘的问题，可水患无眼，这尉犁的天然地形，湖水奔腾而下，能淹的了尉犁，自然也会波及秦军。
见众人望着自己，子婴解释道：“这火药我本就是这次押运物资所需，我早已让咸阳的工坊加紧制造，应该会和攻城器械一同抵达，本意便是用在这王都攻城战中。”
众人闻言大惊，这等事公子可是一个风声都未透露，蒙恬带着项羽和韩信，还研究着如何正面攻入城内。
蒙恬顿时沮丧道：“公子，原来这一战你早就想好了法子，反倒是我等紧张不已。”
研究了半天的攻城法子，结果公子早就有了破城之法，蒙恬还担心这攻城之战伤亡过大，还从后方调来了大批的医师随行。
“那有这火药助力，完全不需要去炸这湖了啊。”王贲惊异道：“直接让人送至城门之下，便能破开城门！”
“是啊公子，只要打开城门，便是我军入城之时！”项羽附和。
“公子，李信愿为先锋！”
众人期待的目光往来，子婴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指着舆图道：“诸位，我说的是，用火药炸开湖泊，用湖水淹没尉犁王都，我大秦可先退回高处，伺机而动！”
“可是公子，为何有这般简便之法，还要去炸什么湖泊？”项羽十分不解。
去炸了城门，岂不是更好，他便可以派着大军入城和孔雀国人正面厮杀，本计划可能要半年乃至一年才能破城，这下估计10日之内便可。
何须要去炸什么湖泊，用什么水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子婴一脸无奈，沉默不语，倒是一旁的韩信恍然：“公子难道是想保留这一手底牌？若是用火药破了城门，那往后便无法用此等奇谋，若是可以藏拙，待到必要之时，作用更大？”
闻言，子婴这才微微颔首，“诸位，这火药的威力有限，必须得量大才有效，战场情况复杂，能否送至城下可不好说，被人知晓，往后倒是没这等奇袭的作用。”
火药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可往后年代的战争依旧是冷兵器时代，若是能炸塌坚固的城墙，历史早就改写了。
黑火药，量不足的情况下，可没那般大的威力。
更何况，攻城之时，守军大多会用火箭进攻，这批火药若是没保护好，便容易殃及自身。
顿了顿，子婴补充道：“倒也不是光靠火药，到时候还是得先凿出个斜坡，再以火药辅之，才能破了那高山上的大湖。”
众人释然，韩信连忙道：“公子，韩信愿往！”
子婴点头道：“先破了这湖堤，待到事成时候，再埋起来。”
开玩笑，若是西域的赛里木湖被自己毁了，那后世子孙岂不是少了个去处？
自然还是得恢复原貌，好在四周雪山众多，尉犁雨水充沛，要不了几年，便能恢复。
王贲指着舆图道：“公子，若是这般，我大秦到时候可以退回这个高地。”
望着舆图，子婴吩咐道：“既然这般，那就等吧，等到攻城器械到了，再按计划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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