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
即便一开始干农活不适应，十指都磨出血泡时，林以桉还是悄悄地把血泡挑破再点上未经稀释的灵泉水，第二天她又生龙活虎了。
这么咬牙干了三四天，林以桉摸了摸略微有些酸胀的肌肉，愉快地跟着大伯和父亲，还有大哥踏上了前往换种的路。
她的作用主要是去送下大哥，给小华他们送下新题，看腿，顺便她也要去寄封信。
李大妈不知为何对她有些愧疚，所以只要她给够邮费李大妈还是愿意帮她传递些消息的。
“大伯，咱们的种子不够好吗？”
因为林以桉闻不惯烟味，所以这几位和种子单独坐了一辆车。
林安民还是不习惯地想要去口袋里掏烟：“咱们村子的小麦种和红薯都够好，但玉米啥的就不行了，咱们这次主要是换点好的玉米种和高粱种回来。”
“这样啊。”
林以桉对于农事只有些从书本上硬啃下来的理论知识，所以也不再插嘴。
“大哥，这次你去部队一定要小心，火车上要量力而行。”
林以桉明白保家卫国已经刻在林建成骨子中，但是如果又遇到上次刘氏兄弟他们那样的事情，林建成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太危险了。
她是个普通人，她经历过，所以她明白更多人会做的是明哲保身。
当时去警局化妆的时候她听了两句，说是从刘氏兄弟身上搜出来好几把匕首还有一包老鼠药。
如果当时只有大哥一人去面对这穷凶极恶的匪徒，后果是什么她不愿去想。
林建成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放心，你大哥身手好着呢，而且我最近觉得状态挺好的。”
林以桉心里翘起开心的小尾巴。
灵泉水果然有用的，不枉她偷偷的把大哥的药丸都拿出来再灵泉水泡了泡，又用强力电吹风风干。
全程不过二十分钟。
完美。
“建成啊，前面就是医院里，你和以桉过去吧。等看完病先把你妹妹送回来你再去火车站。”
林安国接了句话：“不然我过来接也可以。”
林安民和林安国两兄弟也是怕了，上次离警察局那么近阿慈都被绑走了，眼下虽然说人贩子都被抓起来了。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爸，三叔，你们放心，我会的。”
他，林建成以退伍军人的身份发誓，这种事只要他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再让阿慈经历第二次。
林以桉不喜欢家人总惦记着她过去的苦难，直接打破大家怀旧的气氛：“大哥，咱们赶快走吧，一会儿人多了鲍医生又该涨价了。爸，大伯，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拉着林建成跳了车。
“这孩子。跑慢点！”
通平县人民医院门诊室。
“进来”
诊室的门被推开，林以桉拉着林建成走了进来。
“鲍医生，今天生意不好啊，我们居然是第一个挂号的，恭喜你喽。”
鲍彦听到这话就知道是谁来了，这小丫头，不就坑了她一次吗，真记仇。
大不了以后看在小玉的份上给她打个折。
“呦，能跑了。说吧，恭喜我什么？”
林以桉先把林建成按在凳子上：“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不是你们对医德的追求吗？”
鲍彦伸出三指开始把脉：“你都说是生意了，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
林建成听着这两人说的离经叛道的话，忍不住扶额。
这要是传出去，干脆一块去蹲农场去吧。
“鲍-医-生，我大哥的身体怎么样？”
鲍彦拿出胸前口袋里的钢笔，重新开始写药方：“恢复的不错，比我预估的要好，以后老了不会太遭罪。之前配的药可以接着吃，吃完后就换我手上这个方子。”
“那他最近要出趟远门，影响吗？”
鲍彦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又出远门，多注意点，别受了湿气就行。”
“多谢。”
林建成站了起来，把林以桉反手按在凳子上：“这丫头非说自己能跑了，谁都管不住，麻烦鲍医生帮忙看看。”
鲍彦掏出一把小木槌，眼中多了几分嘲讽：“我们医生啊，最讨厌不遵医嘱的人了。躺下！”
…………
“让你躺下就躺下！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啊，你知道开这间房花了几毛钱嘛！”
李母直接把女儿按在床上，解开她身上的棉袄。
“妈，要不咱们算了吧，林家那个大儿子是当兵的，咱们家的情况肯定会被调查的。”
李母直接抬手给了女儿一巴掌，眼中含泪：“那你想嫁给那个老皮头嘛！妈不想毁了你啊，听话，林家又不止这一个儿子，咱们选其他人，昂。”
还能选谁？
林家老二去出车了，不可能过来，剩下的只有几个小的，最大的也才十六岁。
李翠感受着身上只剩一件内衬的冷意，心上仿佛破了个大洞。
她自己都已经毁了，还要把别人也毁了吗？
…………
李母收拾好女儿后就下楼找李东锋去了，在她看来这就是女儿最好的一条路，能嫁给林家人不比那什么京城知青好啊。
所以女儿肯定会乖乖听话的。
林以桉顶着鲍彦惊奇又强迫自己相信的眼神出了医院，心中安慰自己道，起码自己没有再花钱买药就已经很好了。
就是大哥还得接着吃药，又是几十块钱提前垫付过去。
唉。
鲍彦的药好用是好用，但贵也是真的贵。
“大哥，我要去寄封信，你要不先去火车站吧？”
林建成摇头拒绝：“不行，火车是中午的，陪你送封信的时间还是有的。”
行吧。
邮局离医院并不远，两人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你好，我要寄信。”
柜台上的邮局员工把手里的瓜子放下，懒洋洋地问道：“挂号信还是普通信，寄哪的，自己带邮票了吗？”
“寄往首都的，普通信就好。”
林以桉从口袋里拿出已经包好的信封：“地址已经写好了，我没有带邮票，买一张吧。”
“一共一毛，谁付一下。”
林以桉抢先掏了钱出去，林建成觉得自己应该加强下训练了，不能因为退伍而松懈。
邮局员工收钱后，随手撕了邮票贴上，把信封扔进框里：“好了。”
“谢谢。”
等两人走出邮局后，林建成低头看向妹妹：“阿慈，喜欢邮票吗？”
“啊？还好吧，一点小爱好，只可惜咱们这没有特殊些的。”
林以桉越发确定自己上次遇到的那一版完整的珍贵邮票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却不见身旁的人默默地把这件事记入心里，一张邮票也没多贵，到时候帮阿慈找一找。
因为换种的地方离着邮局和医院都隔了好几条街，所以这次林以桉也算是真正地看了看通安县。
林以桉指着面前一栋颇具有时代气息的楼房说道：“大哥，你看咱们这也有旅社……”
“啊！”
街道上绽放出一朵以鲜血铸就的鲜花，惨烈血腥，吹过的冷风似乎都在为之悲嚎。
警察局
“先喝点水。”
“谢谢。”
林建成拿起一杯热水先塞在身旁的女孩手中，双手冰凉，肯定被吓坏了……
宋伟元看着面前这女孩一身的血，挠了挠头：“那个……小孙，去供销社找我闺女，让她回家拿身衣服过来。”
“是。”
林建成虽然带了行李袋，但他的衣服也不适合阿慈换，这血都直接渗进棉袄里了，里面肯定也不能要了，得从头到脚换一身新的。
“等等。”
林建成从口袋里直接拿出十块钱塞给小孙：“麻烦你去供销社替我请宋同志挑一套全新的衣服带回来吧。”
小孙看了眼自家队长，接过了钱：“是！”
宋伟元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看着这小林同志被吓的脸都白了，心里也多了些身为长辈的心疼。
这谁好好的走在路上，碰到个人直接跳楼在自己跟前，自己被溅了一身血，这人都会被吓个半死吧。
但是案子也不能不办
“那个，林队长，你先说说你们当时看到了什么吧？”
屋内暖和，林建成先让妹妹把沾满血的棉袄脱了下来，避免刺激她再回想当时的场面。
果然，里面的新毛衣上沾了血。
林建成看向宋伟元：“当时我和妹妹刚从邮局寄信出来，打算去粮站……
“啪！”
一名警员没有敲门就冲了进来。
宋伟元认出来这是他派去医院看跳楼的那女孩情况的人，心里当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队长，跳楼的女孩死了。”
宋伟元立刻站了起来：“怎么回事！那楼不过两层，而且立刻就送到医院了……”
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警员附在自家队长耳边轻声说道：“那女孩怀孕了，流产大出血，抢救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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