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然上了楼，身后戴明的脚步声一步步跟着自己，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童年他和宋长炎带给自己的阴影并没有随着自己长大而消退。
那两个人把欺负他当乐趣，霸凌和谩骂充斥了那些绝望的日子。
就算后来长大了戴明说喜欢他，对他再好，也没办法抵消他曾经做过的恶。
“刘叔，我来了。”戴明进门跟刘云辉了个招呼。
刘云辉也有些意外他会提前来，接过他手里的蛋糕盒子，默不作声地放在桌子上。
“你，咳咳，怎么提前来了？”宋星然问。
“想见你呀，手头的事忙完了，正好有航班就改了行程。倒是你，怎么病了一个多星期都没好。”
戴明说着就抬手摸了摸宋星然的头发。
宋星然说：“我回屋放下书包。”
戴明跟着他进了卧室，随手关上了门，一屁股坐在宋星然的床上。
宋星然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被戴明拉着手跌坐在床上。
戴明摸着宋星然的脸问：“刚刚楼下那个同学，跟你关系很好吗？”
宋星然攥着衣角说：“一般。”
“是吗？我以为你这么快就交到了好朋友。”戴明特意强调了‘好朋友’三个字。
“我没有朋友。”
戴明摸索着宋星然的脸颊，笑着说：“没关系，你有我。”
“咳咳咳——”宋星然猛烈的咳嗽着，站起身靠在书桌上：“别，别传染给你。”
戴明双手撑在身后的床上，翘着二郎腿，西裤笔挺熨帖。
他锐利的眼神扫过宋星然的卧室，拿起床上的大白鹅问：“你现在喜欢这种东西？”
“没有，买东西赠的。”
“那那个化掉的也是？”戴明指着宋星然书桌插在笔筒里的问。
这个已经放了一周，屋里暖气很足，早就化得看不出来样子，但是宋星然一直没舍得吃，本想今天放学回来吃了的，没想到戴明会提前到。
宋星然随手把拿出来丢进垃圾桶里：“放在这忘了扔。”
戴明站起身，走到宋星然面前：“星然，这两个月你不在南市，我想了很多，我有些后悔答应你考试前不碰你，你这么漂亮，走到哪都容易被人惦记。”
“咳咳咳——”宋星然边咳边扭过了头：“大家都在准备考试，没，没有，咳咳咳——”
戴明笑着拍拍宋星然的背：“你紧张什么，我答应了你的就会做到，何况你病的这么严重，我也不忍心对你做什么。助理已经给我订了酒店，陪你吃完蛋糕我就离开。”
“那，出去吃饭吧，咳咳咳。”
刘云辉在戴明他们的眼里就跟家里的佣人差不多，但是碍于宋星然的感受，还是客气地叫他一起坐下吃饭。
戴明把蛋糕上的蜡烛点燃：“星然，这是你19周岁的生日，因为在考试这个节骨眼上，只能这么简简单单的过了，明年你二十岁的大日子，我会好好给你办的。”
宋星然麻木地看着闪烁的烛火，想着杜宁会不会看出来什么？他如果知道戴明不是自己的哥哥，会怎么想？
他那么阳光灿烂，比这烛火都耀眼，而自己却连烂泥都不如。是什么让他敢去肖想杜宁的？
“星然，别发呆了，许个愿吧。”戴明捏了捏宋星然放在腿上的手。
宋星然抽出手，十指交叉握住抵在鼻尖上，在心里默默的想：如果真的有神明，他希望可以帮母亲洗刷清白，可以让曾经伤害他们的人受到惩罚。
“星然，许了什么愿望？”戴明问。
宋星然睁开眼睛淡淡的说：“当然是考试顺利。”
终于应付完送走了戴明，刘云辉在窗口看着戴明出了小区上了出租车才关上窗户。
“他走了。”
宋星然眼神冰冷，把桌子上几乎没动过的蛋糕拿起来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转身进屋。
他像瞬间被抽干了力气，靠着门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他恨戴明、恨宋长炎、更恨一切的始作俑者，他那个父亲宋海。
可他现在毫无反抗的能力，以宋海的能力，捏碎他的梦想不费吹灰之力。
他想为母亲讨个公道就必须站在最高的舞台上，他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
可为了不再受宋长炎的霸凌，为了获得宋家的资源，他跟戴明演戏周旋了这么多年，他真的累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谁能救救他——
杜宁！
宋星然埋在膝盖里的头忽然抬起，杜宁这个名字像是刻在他灵魂里的解药，每次绝望的时候都会被这个名字拉出深渊。
宋星然跪爬到书桌下，把丢在垃圾桶里的捡起来，小心翼翼拆开包装。
本就没什么形状了的糊成了一团，宋星然小口地吃了起来。
放了太久的混合着眼泪的咸涩并不好吃，但是他却像是在吃这世上最美味的糖果，异常珍惜，一点都没有浪费掉。
杜宁送他的礼物他还没拆，吃了他就摸索着把书包打开，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支钢笔。
这个傻子，现在谁还用钢笔？宋星然攥着钢笔，指腹摩挲在光滑的笔身上，边哭边笑。
杜宁一整晚心神不宁，平时已经做熟练的题目一错再错。
宋星然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那个瘦弱的小身板竟然能藏得住这么多的秘密，杜宁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心疼他还是该佩服他。
寂静许久的四人群忽然有了动静。
勇敢宁宁：【都睡了吗？】
勇敢洋洋：【呀，失踪人口回归！】
勇敢文文：【宁哥什么指示？】
勇敢元元：【宁哥还记得有这个群啊？】
勇敢宁宁：【开一局，来不来？】
勇敢文文＆勇敢洋洋：【？】
勇敢元元：【我们林珺说了，不让我跟你玩游戏，发现了打断我的狗腿。】
勇敢宁宁：【少废话，来不来？】
三人异口同声：【来！】
游戏内开了语音，金元好奇的问：“宁哥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啊？”
“是啊，你这么久没玩游戏，都有回归好礼了吧？”
“放松一下不行啊？我跳G港了，你们随意。”杜宁挑了个人最多的地方跳伞。
“诶，你倒是点个跟随啊，我们也跳了。”
杜宁把烦躁都发泄在了游戏里，这一晚上大杀四方，靠着不要命的莽靳，带着小分队把把吃鸡。
“宁哥今天开挂了？”金元挠头。
“他更像失恋了。”孙北洋小声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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