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龙似乎经历了艰难的思考，然后说道：“我带你去族里做客吧……对了，你可以变成半龙人吗？省的那群年轻龙被吓到。”
沈檐奇怪地问：“它们…怕人？”
按照他的刻板印象来讲龙大多都是强势的才对，但考虑到天衢的有些人类属实不当人。
点名表扬一下仲裁院，这么一想要是人类做了什么导致被龙族群体拉黑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怪龙就这么说了：
“自从天衢的人类宣布要将术法体系摧毁并且要带着人类前往没有‘天幕的世界’，这件事发生后，我们这里‘人类’的含义就和‘恶魔’差不多了。”
沈檐的嘴角抽了抽。
这就和之前怪龙的警惕对上了，毕竟天衢的目标在这个以“术法”为“科学”之一的世界来讲确实有些超前，就好像有人站在了上帝视角看出了世界没有术法照样能转一样。
然后他神差鬼使地回答道：“抱歉，不能。”
明明他有蔚羽这身躯的，但他不想用，因为这是——告密者权限带给他的直觉。
有东西看着这里，他不能使用“蔚羽”的形象。
怪龙也没有强求，说道：“那就暂时不去族里了吧。”
沈檐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那你们龙的问题呢？身为法主应该有点头绪吧。”
怪龙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透露地说道：“跟我来。”
然后它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也不管沈檐有没有跟上来，大有一种你“爱信不信爱跟不跟”的意思。
人类在龙族的印象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就连现在其实它也是警惕着的。
甚至还特意变成了人形，想让沈檐先放松警惕——这些他自然是看得出来。
“人类风评被害啊……”
沈檐在心里感叹地想着跟了上去。
但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初生啊！！！！”
——十余分钟后沈檐的喊声穿透了云霄。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屏幕之中一位术士诱导一头龙变成了萝莉然后满面春光迫不及待地将人家小萝莉给扛进了一个粉色的房间！！！
怪龙带着他来到了一个装修得像是别墅一样的山洞里后拿出了现代科技的显示屏与遥控器，给他播放了这么一段画面。
“这是我拍到的……抱歉，放错了。”
怪龙女孩看了眼画面内容后带着歉意说道。
随后淡定地按了一下遥控器，但又好像是一下子没按好，屏幕中一些不太妙的声音传出。
就当沈檐快要绷不住了的时候，对方才终于按中了按钮，把视频换了一个。
沈檐看向这个女孩模样的怪龙，无言之中用眼神说道：你故意的吧？
怪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指了指屏幕示意他仔细看。
沈檐决定不和活了不知道多久但第一次当人的怪龙计较。
他转过头看向屏幕，在第一眼后就认真了起来，因为他看见了利维坦博士。
屏幕里的利维坦博士似乎在指挥建造一个不知何用的巨大设施。
之前是因为啥也没见过所以不知道天衢的事情，但沈檐现在都见到画面了，告密者权限却依旧跟死了一样没有多少动静，除了肉眼能看出来的信息就没有别的收获。
仿佛以往那个问都不用问便会给出答案的告密者权限不是它一般。
当然这不是它罢工了，而是画面中进行的事情在某种高强度的信息保密措施之中，强度起码有“强大神明”的程度。
怪龙按下了暂停键，再次用沧桑的语气说道：
“我们其实很害怕人类为了离开这片‘天幕之下’，把这片区域的空洞环境玩崩了。”
沈檐听了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在心里有那么一丝怀疑——
啊？我是不是落后版本了？我这告密者都还在苦恼怎么离开空洞再离开黑域呢，天衢也已经开始琢磨搞崩部分空洞了？
“但我们也没办法，打也打不过，劝也劝不动，一个个的都是偏执狂，所以只能开始排斥人类。”
呃呵呵……再次点名表扬仲裁院。
沈檐好奇地问道：“那为什么不搬家呢？”
“因为那时候厄咒就已经出现了，六阶以下的龙只要离开龙之谷范围没一会儿就会离奇死亡，龙之谷又不能移动，所以就被耽搁在了这里。”
它说到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焉着眉眼接着道：
“如果知道这后来的事情我怎么也要让龙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哪怕要死上大半族龙。”
“怎么了？”
怪龙开始讲述龙之谷的故事：
“天衢官方的人虽然偏执，但在某些方面又格外好说话，尊重了我们的选择后，连那些嚷嚷着要娶龙女的术士也没有再来骚扰过我们龙之谷了。”
“由于外界有厄咒不能迁徙，于是我打算修建一座空洞环境崩溃也不会毁灭的龙巢。”
沈檐突然想到一个概念，插话问道：“把本源集中，赋予这片地区特殊意义？”
“赋予意义是什么？”
怪龙疑惑了一瞬，随后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道：
“算了…我确实是把本源集中，用规则创造了龙之谷的结界，效果也还不错，隔三差五会从天衢传来的现实波动都屏蔽了。”
它刻意忽略了听不懂的提问，主打一个不知道就没有烦恼。
然后愤懑地说道：
“可没想到除了天衢官方，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归元教，他们是厄咒的散播者。带着「厄咒」来侵蚀龙咒术系本源！”
归元教？
沈檐再次听到这名字有些意外，但又好像感觉是情理之中，毕竟天衢官方都开始搞大动作了，归元教怎么可能没动静。
他接着听怪龙说下去：
“那七个人类说是来执行归一而非归，每个人似乎都是六阶，能力十分诡异，连我都对付不了他们，但他们又不是来杀龙的，而是开始让厄咒侵蚀龙咒……”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只能收缩结界范围再套一层……总之就是这样，你，能帮到什么？”
说完怪龙看向沈檐，人类女孩的面孔上带着质疑与希冀。
沈檐沉思了起来，六阶，归元教，加上刚才不要使用蔚羽形象的直觉，这几点让他有了一个猜想——中州的那位“悔”在附近。
她是见过蔚羽这个形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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