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空玦和伊安在里面聊了将近一个小时，聊到最后还把正和唐茜玩联机光脑游戏的乔桑给叫进去了。
“桑桑。”木空玦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交叉着放在桌面上。
扭头看着进来的乔桑，面色深沉，声音却很轻柔，“你知道自己的……不，你应该是还不知道的。”
“桑桑，能给我们看一下你光脑账号的页面吗？我们需要看一下你的账号页面是否有蓝色的标记。”
为了避免耽误孩子天赋被浪费，亦或是家长的培养政策出问题，主脑对天生有A级体质和A级精神力以上等级的未成年幼崽的光脑账号会打上特殊标记。
体质是橙色，精神力是蓝色，不会有具体等级，哪怕成年后发现其中一样是S也是一样的标记。
只不过天生S的等级会让主脑将孩子列进特殊名单，再孩子成年时会询问孩子意向去哪个军校然后将孩子的资料优先送达目标军校，再过两天则会向各大军校公开。
如果乔桑光脑账号的界面上真有特殊标记再结合给她做的精神力检测曲线图那基本上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乔桑天生精神力等级是A+，再大胆点想甚至就是S的！
乔桑皱了皱眉，没想到居然还有标记这事，她甚至都没仔细看过她的光脑账号。
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账号上是否会有标记，但是面对木空玦的请求乔桑还是打开了自己的光脑调出了账号的界面，并选择了公开界面。
光脑账号的界面很是简洁，置顶正中间是一个头像，可以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图片当头像，下面从上往下分别是姓名、出生年月日、昵称和设置的字样。
乔桑没什么喜欢的图片，所以也就没改过头像，是系统默认头像，只是简单的白底加上黑色的星网的标志，而此时木空玦看着账号页面的眼睛眨也不眨。
“桑桑，点进设置，再点高级选项，再划到最底下。”
乔桑依照木空玦说的点进了高级选项后划到了最底下，然后就看见了最底下有橙色和蓝色对半分开的长条。
木空玦紧紧盯住了那个长条，看了许久才道：“桑桑你知道吧？非天生高等级体质和精神力的人这里都是没有这个长条的。”
乔桑看了看那个长条，没有应声，只是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慌，糟，世界给的资料好像没给她说给她定的等级是多少。
伊安和跟着乔桑一起进来的唐茜此刻也盯着那双色的长条，看了一会后又看了看乔桑，都是眉头紧皱一副很是担忧的样子。
“跟主脑申请一下吧。”木空玦的神色愈发冷冽，“这孩子身体一向健康，体质光看图表也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
“我们甚至也无法确定桑桑的体质等级是否有出现降级的情况，但精神力很明显，如果真的精神力下降了，她这个病我们可能需要再深入研究一下，这对整个人类联盟都很重要。”
如果这不是个例的话……
那人类联盟可能会丧失一大批的未来的中坚力量。
虽然现在的星际各大联盟之间都能维持住和平，但不能保证以后也如同现在一般和平，更何况还要面对只有本能的星兽的威胁。
“最后……”木空玦转而看向了面色平静的乔桑，声音艰涩，“我们需要知道如果真的下降了，是永久性的，还是只是临时性的，桑桑，你愿意配合我们吗？”
导致精神力下降的原因有很多，长时间得不到良好的休息可能会导致下降。
频繁枯竭精神力又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会下降，精神海受损会下降。
但这些都是可恢复的，没休息好导致的下降休息一段时间后就能上升回去，如果是受损只要想办法修复依旧可以恢复。
但如果是永久性的……那事情就麻烦了，这就代表笼罩在人类联盟上的阴影又扩大了，往后保卫家园的难度也愈发大了。
“这可能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能你整个高中阶段甚至到了大学都要频繁地检测精神力等级。”木空玦放轻了声音，“桑桑，告诉我你的想法。”
乔桑：……
乔桑现在的想法是好像要出大事了，但她不能说，只能面色平静地看着木空玦。
而后从进来开始就很是平静的脸上突然绽开了笑容，语气轻快地回答：“如果真的降级了的话，我当然是愿意配合的。”随后又低下了声音，“为了人类，也为了家园。”
三个人都站好了身子，神色肃穆地朝着乔桑敬了个礼，是军部的最高礼仪。
乔桑避开三人的敬礼又回了个礼，随后笑着问：“木叔叔，申请是什么样的流程？”
“不急，得等你罗叔叔到。”木空玦拖了把椅子放到了自己的身边，“过来坐，我跟你说下流程。”
乔桑看了看木空玦，乖乖坐下。
“要提前知道精神力等级的话首先需要有个能说服主脑的正当理由。”
“如果主脑觉得不够正当会警告申请人并将之列入观察名单，若是能确定申请人对当事人有不正当想法申请人会面临监禁，如果申请人中有监护人的话还会剥夺抚养权。”
木空玦看着乔桑的眸光温柔，“有了正当的理由后就要看有几个申请人了，每个人至少要有三个人担保该申请人对当事人无不正当想法的签字，若是事到临头出了问题担保人连坐。”
“我、伊医生还有你罗叔叔是一定得知道情况的，所以我们得一块申请才行，只是眼下他还没到，所以暂时没法申请，不过待会我会给他打通讯催促他尽快过来。”
“我不用申请吗？”乔桑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
“未成年幼崽没有申请权。”木空玦的神色依旧冷冽，只是乔桑似乎从中看出了几分笑意，“当然，也不可以当担保人签字。”
木空玦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申请通过的话你也能知道自己的精神力等级，只是依旧得对外保密，不然要是因为你自己乱说导致的麻烦主脑概不负责。”
“桑桑是个好孩子不会对外乱说的，对吗？”木空玦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
大概是木空玦情绪管理太到位了，乔桑看着木空玦的笑陷入沉思。
这熟悉的仿佛要吃小孩的微笑，一如初见时的感觉，乔桑竟一时分不清木空玦到底是在威胁她还是真的就只是简简单单地教导自家小孩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外说。
只是分不清归分不清，话还是要回的，乔桑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相当平静，语气也毫无波澜：“当然，我没那么傻，要是乱说导致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盯上了那我可就危险了。”
“虽然这个时代我们拥有了和平，但依旧混乱，以前没施行这条规定的时候天生高等级的孩子失踪率有百分之二十。”
“直到今天规定实施六百八十五年，天生高等级的孩子失踪率依旧有百分之五，这已经能说明很多事了。”
乔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其实有标志的孩子的名字都有建立档案单独监控的吧？只是等级没到S没有那么危险，所以尚且有选择的余地，是吗？”
“对。”木空玦点头应下，“S级是大部分不法之徒的目标，其中甚至不止是外族人同类也会对同类下手。”
“我们只能强制要求进军校才能保住大部分人才，A级虽然也是高等级，但数量上却比S级的多太多，被盯上的概率也要小很多，所以尚有余地选择。”
“只是若是哪一日情况变得更糟了，怕是A级的也要强制进军校了。”木空玦突然伸手摸了摸乔桑的头，“现在高等级的孩子失踪率要比以前高了，我们甚至还没找出罪魁祸首，桑桑，你是天生的高等级，我怕有朝一日你也……”
乔桑看着木空玦，突然就弯了眉眼，张开了自己的手，道：“您要给我一个抱抱吗？”
木空玦看着乔桑，有那么一瞬间幻视了自己消失在了宇宙中的一对好友，明明登舰前还在一起说笑的好友，只不过过了五个小时就突然接到星舰公司传来的噩耗。
木空玦到底是没忍住一把抱住了乔桑。
乔桑回抱他，才发现木空玦的身体竟有些颤抖。
他们和她的父母应当是相当要好的朋友，好到甚至是能托付生死的地步。此刻乔桑无比确定。
真是令人羡慕的友情。乔桑敛眉，她也曾有过的，只是……
她不记得了，那些人的脸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消散了，翻遍回忆也找不到一丝半点，她甚至都没有能回忆过去的留影石！
当初……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只一觉醒来便天翻地覆，甚至连好友都死的死上的伤最终都消散在时光中，明明都约好一同飞升，最后真正飞升了的却只她一个。
一群狠心的家伙。乔桑微微叹息，如果……
“桑桑。”木空玦突然在她的耳边开口，“虽然我不想改变你的专业方向，但如果两年后的情况不对的话，我希望你改变意向进入军校。”
木空玦松开手，目光紧紧盯着乔桑，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乔桑盯着木空玦的眼睛，做出了保证：“如果情况真的不对的话，我答应您。”
木空玦这才松了口气，道：“那接下来好好休息，等你罗叔叔来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乔桑点点头，没有说话。
时间很快过去，在木空玦的连番催促下本来是约定今天下午三点到的罗艺析直接提前了四个小时来到了军舰上，脸上满是盖不住的疲倦。
“桑桑的精神力是什么情况你仔细跟我说说。”罗艺析跟着来接应他的人几乎是跑着来到了医务室。
在看见乔桑后还不忘递给乔桑一个被精美包装包裹的礼物，“桑桑，这是给你的礼物，叔叔们有事要谈，你先出去玩一下可以吗？”
“好的。”哪怕只差一年就成年但依旧还是被当幼崽的乔桑接过礼物，再次被排挤在了大人的话题之外，只能在医务室紧闭的大门外待着。
“小可怜儿，又被赶出来了。”唐茜慈祥地看着乔桑，手中还拿着几包块有脸大零食递向了乔桑，“来，吃点小零食。”
乔桑无语地看了眼唐茜，接过小零食看了眼，是各种口味的肉干。
“都是用我们打的星兽的肉做的，手艺出自食堂大师傅。”唐茜拍了拍自己的胸，“味道杠杠的，对身体还有好处。”
乔桑点点头，道了声谢，拆开包装后递向了唐茜，“总不能就我吃唐茜姐你看着吧？一起吃吧。”
唐茜笑眯眯地拿了一根肉干，一边慢慢地啃一边看着乔桑拿肉干磨牙，目光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心疼。
肉干的味道确实极好，但就是相当硬，虽然对乔桑来说依旧是能一口咬断的东西，但这是要露馅的，于是只能拿着肉干磨牙一般地啃着吃。
一个小时过去，里边的人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于是唐茜就带着乔桑先去吃了饭，好巧不巧的，在吃饭的时候遇见了廖敖知。
“哟，崽儿，最近几天过得怎么样？”廖敖知端着餐盘坐到了乔桑的身边。
“还不错。”乔桑礼貌回应，看了看廖敖知问道，“听闻长官您最近过得……嗯，水深火热的。”
廖敖知哭笑不得，谁知道自己一抽就抽出来个鬼牌，任务没把他怎么着结果这小家伙的家长给自己整了个大的。
“少贫嘴。”廖敖知问，“今天下午就走吗？”
乔桑点了点头。
廖敖知扔给乔桑一个大概巴掌大的盒子，“礼物，本来是前天就想给你的，但没想到……”廖敖知摇了摇头。
乔桑接住道了声谢，然后将自己放在空间里的身份徽章和廖敖知给她的那把枪递给他。
廖敖知接过后看都没看直接就扔自己空间里了。
“不检查下？”
“我相信小朋友不是那种坏心思的人。”廖敖知摆了摆手，“好了，礼物送到，我也该走了。”
廖敖知说完就相当潇洒地走了，唐茜和乔桑对视一眼，笑道：“老廖这人就这样，他这是不好意思了。”
乔桑点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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