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扇又一扇六边形的防爆气密门相继打开，每一扇都比前一扇更加厚重，每一扇的门板上都标注了打开它们的权限级别，每一扇之间的距离都相隔甚远。然后，照明系统被点亮，在围绕在这二十一扇门的六条边的照明灯，组成的灯光通道内，一个幼小的身影堵在了中间，表情恶狠狠的，就像是拦路打劫的强盗。
“那是谁？”
“锣，我们的长姐。”琴让开路，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说。
“她和你有着什么私人恩怨吗？”姜铃把手搭在门框上，一边朝内张望一边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来找你的吧？”琴摇摇头，“我们只是知晓彼此的存在，但所属部门通常禁止我们之间的亲密接触。她在特殊教育后加入了执行部，密级比其他人高多了。”
“感应交流？”
“其实大部分时候是线上交流。姐妹们没有你这么强的灵能力，据我所知，哪怕大姐也没有。”
“嗷，我大概明白了。”姜铃拉着林怡迈过门槛，慢慢走向深处。
防爆气密门的另一侧并不空无一物，相反，这里到处都是运动着的物体。只是在高权限区域往来的活人真的很少，因而显得这里相对冷清而已。同姜铃冬眠前看到的一样，这个世界的核心区域基本都被自动机械占据着，那些复杂有序的机器人沿着墙壁上和半空中的线条快速移动，无声无息，即使大多数地方毫无光照，也不会走错地方。
两人每穿过一扇门，后面的另一扇就会随之关闭，就像是有人在无形之中掌控着这一切。
随着距离的拉近，挡在“通道”里的小人儿的表情几度变换，最终定格在可爱的生气微醺的样子上。她在姜铃两人想要从自己身边溜走前拦住了她们，而后毫不掩饰地释放出力量，试图在另一个方面找到优势。
“锣，你不是我的对手。”姜铃护在林怡前面，轻松阻挡住她的袭击。
锣的长相和姜铃完全一样，只是体型小了好几号，她穿着特制的纯黑色外骨骼，但没有佩戴头盔。“不试试怎么知道！”她的发丝在空中无风自动。话音落下，周围的自动机器快速清空，防爆气密门也暂时合拢。
“我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旅行——我不想打架！”姜铃尝试缓和气氛。
“那你就给我滚！”锣的脾气相当差。她率先出手，无形的攻击以她为中心瞬间爆发，朝着姜铃飞速而去。
考虑到核心区域的结构安全，姜铃不闪不避，分多段将锣的念力攻击一一化解。在缠斗之中，她注意到，这种攻击形式与自己曾经的训练有了巨大的变化，虽然本质还是加以浓缩的灵能力触须，但表象已经变成了类似子弹的状态。无形的子弹对于不熟练的灵力敏感者来说相当致命，怪不得锣可以在对策局大力发展的灵能力技术中取得优势地位——可惜这只是一种取巧的方式。
锣只花了几秒钟就打光了“子弹”，望着面前坚不可摧的壁障，她的小脸通红通红的。
“一共1902发，我都接住了。”姜铃冷漠地说道。
锣笑了一下，小口喘着气反问：“谁家枪膛里的子弹有零有整？”
姜铃讶然，分出一点精力看向身后，只见可怜的林怡已然被轰碎了脑袋，那里面价值连城的精密仪器的碎片在空中飞得到处都是。
“卧槽，林怡！”姜铃大叫道。
好在林怡的声音很快就从它胸口处传出来。“我没事！不过是区区致命伤。”
“喂，你说，子弹有没有可能会自己拐弯呢？”锣很是骄傲地自曝——她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
远处，无数个红色、绿色的激光束照射过来，纷纷聚焦到锣的额头。
姜铃把右手向下伸直，五指并拢、掌心向后。“锣，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双臂高举，作出投降态，但脸上只有微笑。直到在被拘捕机器架着带走前，她才有气无力地挣扎道：“姜铃，你给我记着！我不是你的替代品，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闹剧结束，通道再次敞开。
姜铃抱着林怡的残躯，心里不是滋味。
无他，这一切都发生地莫名其妙，被蒙在鼓里的始终是她一人，强大的力量仿佛是没有弹药的烧火棍，根本无处宣泄。
她现在只有向前——被历史车轮推动着向前。
尽头，是一处空无一物的球形空间。六边形的门在她们通过后就关闭了，墙壁随即开始发光，柔和的白光让她们无所遁形。
“你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无法判定位置的地方出现，姜铃四下里转了几圈，愣是没找到说话的人。
然后，全息投影的光点从球形空间的墙壁处浮现，逐渐汇聚到中心，勾勒出一个半透明的无尽银河号三维模型。
“这里是船团指挥中心。”“林怡”说。
“我是李文嘉。”墙壁说。
姜铃放开“林怡”，后者顺势把她们在半路上拿到的纪念品还给她，而后飘到三维模型附近。
“我是林可。”没有脑袋的仿生人躯体说。
“你们这对狗男女，别撒狗粮了！”姜铃扶额叹气，“说吧，到底什么事？这么兴师动众的。”
“火种计划。”墙壁说。
“或许要提前结束了。”林可说。
“发生了什么？”
“我们暴力破解了你的那个手环。”林可说着，在自己前方展开了一个长方形的光幕。光幕的影像中，那个手环被拆掉了外壳，平放在一个看着很结实的支撑架上，无数如同血管的缆线呈一定规律缠绕在上面，并沿着支撑架向下延伸，连接在周围一圈共计六十四个黑色的立方体上。“在输入能量后，环中间生成了一个半径十六厘米的事件视界，与地球传来的观测数据非常相似，我们认为它们很可能是引力奇点。”
“圆环的制造技术非常先进，我们测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对其造成损坏，还收集了足量的数据。”李文嘉接过话题，“但到了人工复现的时候，就遇到了障碍。而且这个障碍难以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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