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非问路远。
“我想知道，兔人为什么是针对罗蒙，而不是冲我来的？”
路远反问：“你有得罪过人吗？”
“应该没有吧！”
“应该？你不确定？”
“我有一部分记忆藏起来了，谁的人生都有瑕疵，我不敢保证。”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你缺乏自信，这一点你不如罗蒙。相信我，兔人和偷你手机都是为罗蒙而来的。”
“他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模仿鬼新娘一案？”
“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第一，这个人跟你有关系。你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和他取得联系，是罗蒙把你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你是在报复罗蒙。
第二，嫌疑人是在向你挑战，说白了，他就是不服，认为他比你厉害呗？”
“你认为哪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我不知道。”
“第一种，也不是没有可能。第二种，就他这种拙劣的手法，我根本不屑。至少我不会提前录下猫头鹰的叫声来催眠别人，太low了。”
心理医生之间的对话，罗蒙感觉自己是一个局外人，插不上话。
关于嫌疑人的下一个目标，罗蒙问路远有什么想法没有。
路远再一次卖起了关子，他只说了三个字。
“鬼新娘。”
然后，他再也不肯谈论跟案情有关的事情。
罗蒙站起来。
“感谢你的配合，打扰了。”
路远还有其他的要求。
“罗警官，来都来了，我想和苏医生单独谈一谈。”
这倒是出乎罗蒙和苏非的意料，罗蒙看了一眼苏非，苏非点头表示可以。
罗蒙走了之后。
路远问了苏非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你是不是一直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苏非承认自己犹豫了，两秒之后才回答了问题。
“没有。”
路远有点咄咄逼人。
“你是不是害怕另一个你占据上风，然后取代你？还是你本身就认为你不是你自己？”
苏非额头上冒了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相信我，逃避不是办法。我曾经跟你一样，认为我不是我自己，我还要感谢罗蒙，在这里呆的三年，我慢慢地找回了自己。”
苏非没说话，他继续。
“其实我推荐你去看《论演员的自我修养》，当你把生活当作一门表演艺术，保持信念和真实感，你就会和另一个你合二为一，那个时候，你会发现，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再后来，路远说了一些什么，苏非完全没有听见。
打个比喻吧，就跟唐僧念起了紧箍咒一样，把你的脑袋反复揉搓，要人命啊！
最后是看守觉得不对劲，及时终止了这一场见面，才让苏非解脱了。
从监狱出来，罗蒙看苏非的脸色不对，担心地问了一句。
“你是被他催眠了吗？”
苏非嘴犟。
“不可能，想要催眠我的人还没有出生。”
从沉默岛上了船，苏非对罗蒙道。
“这个路远，太难对付了。我总觉得那个巫师一定跟他有联系。罗蒙，一个监狱里的重刑犯，他要如何和外界取得联系？”
“写信和打电话。”
“他和巫师通过写信和打电话的方式联络？”
“先来说打电话吧，除了固定亲情电话，监狱里的犯人不可能给除这个亲情电话之外的人打电话。”
“写信呢？”
“在你和路远单独会面的时候，我已经查过了。路远自从到监狱服刑之后，没写过信，也没有打过电话，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因为路远在催眠方面的神乎其神的，就怕他影响监狱里其他服刑人员，监狱方面给他特殊照顾，单独关押，非必要不让他跟其他人员接触。
所以，通过影响其他人员达到自己的目的，似乎也行不通。”
下船之后，苏非爬上罗蒙的车后座。
“对不起啊，罗蒙，我太困了，我要睡一觉。”
罗蒙难得体贴，从后备箱拿出一条毯子来递给苏非。
“行，你睡，到了我叫你。”
这一觉睡的真沉，四个小时的路程，就没有醒来过。
在高速服务区加油的时候，罗蒙试图叫醒苏非，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根本叫不醒。
回到海阳的时候，整座城市笼罩在夜色当中。
光明分局刑侦大队，灯火通明。
大家情绪都不太高，见到罗蒙的时候，都朝他投去了期冀的目光。
尤其是陶然，她首先问了一句。
“苏医生呢？”
罗蒙回答：“在车里，她睡着了。”
陶然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罗蒙问：“你们有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一个二个用沉默给出了答案。
雷子双眼发红。
“刘萌萌平时几乎都是呆在店里，除了游先勇和徐朝阳，洗衣店的老板，大半个风水街的男人几乎都能和她扯上关系，我还在一一排除，现在还没有发现可疑的对象。”
陶然：“路远毕业于密歇根大学，海阳市不大，心理医生的圈子也不大，跟路远有密切关系的人。除了仙凡医院的同事之外，没有跟心理学有关的人员，目前我的目标是仙凡医院的医生齐明亮。”
罗蒙问：“你的根据呢？”
“是这样的，据说路远在仙凡医院任职期间，仙凡医院的医生王小姗对其一往而情深，而这个齐明亮就是王小姗的前男友。
据我们调查，这个齐明亮一直对路远不满，认为路远是第三者插足，才让王小姗坚决和他分手的。
另外，据他的同事们说，因为路远在单位业务能力强，齐明亮不止一次表达了对路远的不服，认为路远的在催眠方面的建树完全是耍花枪，并没有实际的用处。
路远进了监狱之后，齐明亮一直纠缠王小姗，想要和王小姗和好，但王小姗表示，她和齐明亮分手跟路远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只是因为齐明亮这个人心胸狭隘。”
罗蒙问陶然：“这个齐明亮和刘萌萌的生活有过交集吗？”
陶然回答：“目前还没有调查出来。”
雷子表达了疑问：“如果齐明亮就是这个巫师的话，他第一个动手的对象不应该是王小姗吗？在齐明亮眼里，王小姗就符合背叛者的身份。”
陶然说：“王小姗不堪齐明亮的纠缠，从仙凡医院辞职，现在第三医院工作。”
疯子回答：“即便不在一家医院工作，也不耽误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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