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费吹灰之力就剿灭了一处鲜卑营地，无疑是为此次北伐草原开了个好头，只不过在审讯俘虏的时候，却获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什么，你是说檀石槐三日前就向各部落发出了集结令？”
江哲不敢相信地扫视着面前唯一通晓鲜卑语的老癞头，想要确定这则消息的真假。
“是的，大人，他们还说，还说.....”
说到这，老癞头却是止住了话头，生怕接下去要说的话惹怒对方。
“说，檀石槐还说什么了？”
江哲眼中射出凌厉的寒光，直吓得老癞头汗如雨下。
“大人，檀石槐说要带着各部落首领一起南下，彻底占领整个北域，成立鲜卑国度。”
话音落毕，老癞头整个人趴在地面上，口中不敢再吐出一个字。
宇文霸、裴元方等人闻听此言也是勃然大怒：“娘的，这檀石槐根本没把我们联盟军队放在眼里，江兄，我们这就回中山城，跟他决一死战吧。”
环视一周，江哲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诸位，我都没有生气，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啊？还有你，老癞头，你害怕个什么劲儿，我又不是那种胡乱杀人的主，还怕我迁怒于你啊？”
说罢，将老癞头扶起来之后，才解释起了自己的想法。
“诸位，檀石槐敢放出如此狂言，说明他根本没有认识到我们联盟的实力，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此正是我军得胜之机。”
“主公，你是说我们不去管他，他集合他的，我们打我们的？”
纪灵喃喃说道：“这样的话，中山城仅剩的一万多弟兄能顶得住吗？”
“蠢货。”
江哲心里暗骂了一句，刚刚还夸你会用计了呢，你就给我上眼药？
“中山城前面不是还有张任统帅的七万大军吗？不翻过这座大山，他檀石槐还敢直接攻击我中山城不成？去，传令给军师，告诉他我们得到的这条消息，让他自行决定下一步正面战场的动向。”
“喏。”
安排好正面战场后，江哲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老癞头。
“问没问出来这支鲜卑部落集结的地点？仅仅这点人马，不可能直接投到檀石槐的部下吧？那还不被他直接吞并了。”
“禀告大人，草原上像他们这种小的部落，虽然平日里还保持着部落的建制，但是，打起仗来，都是投靠在大贵族的麾下的，我刚才问过了，他们依附的贵族首领叫做谷利，谷利除了本部兵马约两万人之外，还吸纳了五个小的部落，谷利给这帮小部落首领下令的集结地点叫做平川。”
“平川，离这也就大约三日的光景了吧。不过，这名叫谷利的家伙，竟是能拥有着三万多的可战之士，看来想要解决他还需要费些手脚了呢。”
江哲考虑着自己当下拥有的一切，顿时心生一计。
……
平川地界，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已是林立着巨大的帐篷。
作为此地鲜卑首领的谷利正在最中央、最大的帐篷处举办着宴席。
席间，依附在谷利麾下的几位小的部落首领不断拍着马屁，引得谷利狂笑阵阵。
“大人，阙机那家伙直到现在还没来，要不我们就不等他了吧？”
一位部落首领突然出声建议，使得谷利脸上的表情为之一窒。
“哼，阙机这个家伙，竟然敢不遵从我的命令，等这次跟随大单于南下之事一过，回来就派兵剿灭这厮。”
谷利阴沉着脸，宣布了对方的死刑。
这也让先前出声的那名部落首领暗暗欢喜，本就跟阙机不对付的他自然会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就算最终是谷利吞并了他的部落，他剩下的牧场可不会落入谷利的法眼，最终仍是会便宜自己啊。
二人各自打着算盘，却没有料到阙机不是不想来，而是死人根本就来不了啊。
揭过此事，宴会继续，作为南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谷利和手下们都是有些放纵了，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就连营地边缘掀起的阵阵骚动都没有察觉。
“大人，不好了，大人。”
一名鲜卑斥候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大帐，见到醉倒在地的各部首领不禁大为头疼，只是考虑再三之后，却不得不壮着胆子抄起了一瓶未喝光的酒直接浇在了谷利头上。
谷利朦胧中闻到酒香还张嘴去接，口中喃喃着：“喝，大家，都喝。”
见自家首领还不清醒，斥候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其他，拿起酒樽直接打在了谷利的额头上。
“铛”的一声，已是通灵境界的谷利脑袋已如金石般坚硬，在这硬物的撞击下仍是产生了头晕目眩的感觉，待回过神来，看清眼前手持酒樽的斥候时，不禁怒火中烧，抽出腰间所配金刀就欲了解对方性命。
“大人，你清醒点啊，我们的营帐被怪物袭击了啊。”
斥候的大喊终于唤醒了谷利的神智，不过却又疑惑起来。
“怪物？胡言乱语！”
眼见对方仍是一脸坚定的样子，恢复神智的谷利也终于凭借神识感应到了周围的异象。
黑夜之中，一只只头生双刃、眼眸通红的异兽正在自己营地内肆意杀戮，背后产生的火光犹如地狱的恶魔身着烈焰一般，在夜色下咆哮。
“火牛阵！”
谷利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两个字，直接道破了这些怪物的本来面目。
到底是一方大鲜卑首领，在转世之前，也早与汉军经过多次战斗，对这火牛阵虽未亲眼见过，也是早有耳闻。
鲜卑大营之外，江哲正手指着眼前凌乱的敌军，对纪灵言传身教。
“好好看看，这个才叫做火牛阵，双角处绑以利刃，给敌军造成巨大伤害，其尾部点燃，彻底激发出牛本性中的暴虐，从而爆发出更强大的冲击力。你看看自己白天用的那叫什么玩意？纯粹是凑巧罢了。”
纪灵连连应是，却在心中腹诽不已。
“我看跟我用的也差不多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学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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