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郝感觉很奇怪。
屋子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晃了起来。
还以为是地震了。
可当他带着残肢部件溜出卧室时，那晃动感又没了。
再一回头，书桌上的水杯，还在‘噔噔噔’的抖动着，逐步朝着书桌边缘挪去。
电脑上，小爱的直播画面也在左右晃动着。
他看看卧室，又看看客厅。
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难道是风扇坏了？”
孙郝奇怪的走进卧室，关掉风扇。
奇怪的是，随着风扇关掉，那剧烈的晃动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
杯子不再动了，电脑也不再摇晃了。
整个卧室都安静了下来。
咔、
他又按下开关。
随着风扇开始转动，一档、两档、三档。
嗡嗡嗡——
轰轰轰——
那剧烈的晃动声再次出现，充斥着整个卧室。
孙郝反复的开关了几次，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风扇坏了。
但无论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风扇都还好好转着。
奇怪，太奇怪了。
孙郝想不明白，他决定让专业的人来想。
于是，
江野不紧不慢的走到废弃喷泉的时候，就接到了来自小李那边的传话。
“喂喂喂？江白吗？”
江野应了一声，“是我。”
小李的声音懒洋洋的，“你去301看了吗？怎么样？”
江野：“已经给他弄好了，他很满意。”
刚刚系统还提示他，收到了来自‘遂’的好评。
小李掏了掏耳朵，“噢噢，跟你说个事。”
“你说。”
“还是那栋楼，201的，业主在问风扇是不是坏了，你看有没有时间去看看？”
“行，我还没走多远。”
挂断对讲机。
小李把黑色的对讲机扔回桌上，嘀咕道：“真是个勤快的家伙。”
“你说是吧？”
他抬头，看向对面坐着却不停地瑟瑟发抖的杨卓。
杨卓身上裹了一层棉被，手里抱着一杯滚烫的开水。
浑身发冷，嘴唇苍白。
昨晚被陶瓷娃娃缠上后，他半个身子都是凉的。
睡一觉后，感觉又恢复了。
但是从中午开始，他的身体又开始凉了起来。
尤其是腰间挎包里装着的陶瓷娃娃，像是冰坨子一样，不断地散发出寒意。
杨卓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体虚了。
想着回来喝点热水。
结果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回到办公室坐下后，就不想挪动了。
哪怕是裹着小李给的棉被，他也在不停地发抖。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思维却好像在逐渐僵硬了。
连自己有什么可用的道具，都要想半天。
此时，听到小李的话，他附和的点点头。
大佬确实很卷。
他手头上的道具，有两个治疗的，两个防御的，三个攻击型的。
治疗的是用于治愈伤口的……能治疗体寒吗？
杨卓不知道。
他还在思考着活命的方法，因为思维的僵硬，以及精力的分散，让他没有听清小李后面的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眼前多了一双眼睛，小李的声音也传入了耳中。
“给我看看你挖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什、么？
杨卓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感觉眼前一阵恍惚，精神也恍惚。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仿佛周围都被隔了一层东西一样，模模糊糊的。
对所有事物的感应，包括自己的身体的连接，都变得很淡很淡。
……
“主播不会要没了吧？”
“小李居然出手了！这我没想到！”
“他虽然一直懒散，但到底也是个鬼。”
“我比较好奇的是，小李怎么知道主播挖了东西？难道所有鬼都知道小区土里埋了东西？？？”
直播间里，
一群水友从杨卓的脸色开始变化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但奇怪的是，杨卓自己却没有察觉。
还在继续巡逻。
直到好一阵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杨卓没有跑回宿舍。
因为工作时间，回宿舍若是被沉让发现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所以，他来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常驻着小李，但好歹有一口热水。
杨卓也顾不上那么多。
因为太冷，连小李递过来的棉被都没有拒绝。
像是已经开始出现求生本能了一般。
此时，
眼看着小李忽然凑上前，与杨卓双目对视的模样，一群水友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求求了，别对主播动手。”
“主播小心！！他要发动精神攻击了！”
“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中立鬼，不会主动伤人呢！！(?｀?Д?′)!!”
……
办公室里，
四目相对，杨卓恍惚的应了一声。
“好。”
然后掀开了身上的棉被，打开了腰间的挎包。
就在杨卓即将拿出那个陶瓷娃娃的时候。
他眸子动了动，嘴角忽然一弯。
笑嘻嘻的唱了一句：“找呀找呀找朋友~”
小李一愣。
就这么一愣神的时间，杨卓笑嘻嘻的抱着陶瓷娃娃冲出了办公室。
“找呀找呀找朋友~”
“找到一个好朋友~”
“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稚嫩的童声在走廊声回荡着，飘散着，最后消失了。
办公室里，小李看着对面空掉的座位，也没有去追。
懒洋洋的往座椅上一靠，口中喃喃道：
“找朋友，娃娃……那个传言莫非是真的？”
……
杨卓的身体再一次失控了。
他唱着歌，逃也似的离开了物业办公室。
怀里的陶瓷娃娃在“嘻嘻嘻嘻”的笑。
杨卓不知道它在笑啥，他只是努力地往前跑啊跑，跑啊跑。
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跑着跑着，他感觉怀里就多了什么东西。
触感冰凉。
“嘻嘻嘻~”
“谁也不给看~”
“找呀找呀找朋友~”
原本在宿舍里藏着的另外五个陶瓷娃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杨卓的怀里。
一个个造型各不相同，却全都笑眼弯弯的发出诡异的声音。
杨卓的头皮一下子就麻了。
他有种奇怪的预感。
感觉自己好像离死不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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