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跟师父说？也不跟我说。”
“因为不到时候。”玉如霜的话语转而平静，“但我和她没有互相残杀，我和她约好了，同时抱在一起，是谁就是谁，她没骗我。”
“那我现在是该叫你玉如霜呢，还是瓦麻子呢！你现在究竟是谁！你学会骗人了你！”玉虚唇齿颤抖，几乎再也说不出话来。
“都行，师兄，我求求你，不要去杀他好吗？我真的很喜欢他。”
“你凭什么喜欢他！你为什么要喜欢！你才认识他多久，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什么吗？啊！”说着说着，玉虚竟然直接哭了出来，“你…你喜欢的人是能活着了…可…可我喜欢的人呢，谁又知道我心中痛！！！”
好不容易拥有的希望，却亲手葬送在了自己最相信的人手上，他恨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小师妹？
这一刻，玉虚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总不能为了他心中爱的那个人，而去杀死另一个他爱的人。
明明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可他却没有办法，这个小骗子是故意把自己引过来的。
“张天霸他知道吗？”玉虚再次问道，若是张天霸知道这件事，那他就是在利用师妹，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把他杀了。
“他不知道哦。”玉如霜摇摇头。
“怎么能这样！啊哇哇…”原本坚强的男人却是再次放声大哭，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师兄…”玉如霜轻轻抚摸着玉虚的脑袋，直到玉虚缓缓睡去。
等到玉虚完全睡着，白发少女才缓缓起身，“对不起，师兄，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那个笨蛋。”
她面无表情，明明是一双死鱼眼，却又夹着嘴角的笑，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玉如霜还是瓦麻子，或许两者都是吧。
她们从一开始就约好了，只可惜张天霸那个笨蛋，没能认出来，蠢到了极致，哭过笑过之后她本以为一生就结束了，没想到却才刚刚开始，如今他也能像普通人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上三天，天道碑现世。
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除了徐家老祖和邓家老祖安坐之外，其他诈死的老祖，或者是还在世的老祖，都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
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张二河已经去了仙原，如今族中都是自己的血脉，只要成功血祭，便可补全自身本源，以此半足踏入天道。
天人杨家、枪圣余家、魔道东方、体修吴家、奇门邓家、仙门王家，六大家族的老祖，都在此刻齐齐动身前往元天义废墟。
王七夜也已经做好了独战六祖的准备，多少会有一些吃力，但未曾试过，未必就做不到。
禁地之中的某处墓葬，张天霸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惹眼的大红袍，“终于是乱起来了。”
他身形庸庸懒懒，缓缓站起身来，“三儿，你去帝关等人吧，我先去见见齐开云，说起来，也有好几个纪元没见过这畜牲了。”
“少主，你一个人没问题的吧。”此刻的张三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光头，若是有光打下来，脑门一定和卤蛋一样发光。
“不用担心，你家少主可是很强的呀，记得替我向父亲母亲问一声好。”张天霸抽出一旁的长槊，在虚空之中划出一道口子，径直走了出去。
“是，少主。”
张三也没有犹豫，一拳动碎虚空，朝着帝关而去。
所谓帝关，就是仙原和天外最后的屏障，踏出帝关，那便是仙疆死地，为了让少主的计划能够成功，他无论如何要在帝关留住人。
历经岁月，张天霸此刻的心态却已大不相同，虽然在这个属于自己的纪元之中，距离春秋谷之战的时间仅仅才过去了不到十月。
张天霸撕开一条虚空裂缝，来到了齐开云身后，这一次他不会对齐开云说任何有关光阴的知识，更不会告诉齐开云自己去过光阴长河的过去，一切可能让猴子开智的话题，他都不会多说。
“王爷，走吧，我带你去杀人！”张天霸平静开口。
齐开云却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猛然回过头，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张天霸的到来，可他更加疑惑的是，张天霸要带他去杀谁。
“杀谁？”齐开云感受着寒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当然是杀你想杀的人啊！走吧，我可是赶时间的。”张天霸将长槊横担在肩上，双手耷拉在上面，依旧是悠哉模样。
虽不清楚张天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齐开云还是跟了上去，二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东方家的灵域内。
“谁！”
还有人想要阻拦，却是直接被张天霸一槊扫死，杀自家的便宜亲戚，还真是倒反天罡了。
二人一路朝东方族地内走去，直到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二人才同时停下脚步来。
齐开云看着那个男人，明明是如此陌生的脸庞，可他心中的愤恨和杀意，却依旧涌现而出，他似乎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忘了吗？王爷，还是说你当年被人抹了记忆，杀死那个小姑娘的人，就在你眼前呢。”张天霸脸上的笑容略微讥讽。
齐开云那原本模糊的记忆，似乎也在此刻清晰了起来，就是这个男人，这个上三天的男人，在那个冬天杀死……
“自己动手吧！”
“谢了，我欠你。”齐开云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高云壮阔，他平静，他愤怒，寂静的院落里，只能听到他的脚步。
“你们…”中年男人还没能开口，就直接被龙化的齐开云一腿蹬飞，肋骨的断裂声夹杂着血肉，砸在了后方的墙上。
齐开云冲上前去，一拳接着一拳砸在中年的脸颊上，颅骨碎裂的声音，四处飞溅的鲜血，齐开云如同野兽，发泄出心中的愤怒。
直到齐开云停下手来，他是呆呆握着拳头，像这样的场景，还在他弱小之时，便已经想象了无数次。
张天霸缓缓走上前来，“你早就还过了。”
“什么时候？”
“在我的过去，你的未来，你请求我抹杀你的未来，当然我也会为你带来新的可能，我答应了你，我若能成，到时候就帮你吧小姑娘找回来。”张天霸下意识回答道，但很快他又后悔了，他还是提到了光阴，但愿齐开云没那么聪明，他可不喜欢痛苦的轮回。
“你要去天外？”齐开云却是完全没将重心放在光阴上，而是抓住了张天霸要去天外这个信息。
“我有预感，迟早要去的，必须要去啊，但在这之前啊，还是得请你帮忙。”张天霸将槊立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抬起头，阳光就这样打在他的脸上，也轻轻从齐开云血色脸颊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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