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新闻还是凌晨四点发的，宋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的数据……不是8000万人预约了，飙升到3亿9000万人，每刷新一下还涨几千！
新闻稿里记者拍摄了冬眠银行附近的街道，凌晨四点浩浩荡荡的车流，堵得水泄不通，街边全是步行前往的人，年轻交警们如临大敌地维持秩序，却被急躁的大妈大爷们推的东倒西歪。
宋河非常懵，提前知道冬眠银行肯定预约众多，为了避免黄牛和排队乱象，专门采取了很多措施，比如全程刷身份证避免黄牛抢名额倒卖，每个人手机预约后都给一个时间期限，不同批次的预约客户日期错开，按理说可以正常办理，怎么又人山人海排上了？
翻翻评论区，评论区也有人懵。
“不是，你们大半夜去排队干什么？人家冬眠银行八点才上班！而且预约之后不是给你们日期吗？”
“日期不精确啊！是你给一周时间，这一周内任何营业时间过去都行，但乘黄和神经元推出的东西，等几天鬼知道还有没有名额？早把细胞存上早省心啊！”
“别说晚几天了，晚几个小时闹不好都没名额了！”
“乘黄和神经元的东西好归好，每次各种排队抢真的太难受了，我他妈看完发布会就开车往冬眠银行赶，隔着两条街就堵上了！半夜两点钟堵车你敢信？”
“很多傻x是去试试的，好多人压根没预约到这周，也过来排队，觉得排上之后能破例！”
“鬼知道为啥都半夜去排队啊，我心说这事儿不还得体检吗？你熬夜过去，细胞状态都不好，是想骗保费还是干什么？但大家都去排给我弄慌了，我只能也去排队。”
宋河拿起手机，给韦理群通电话。
等待片刻，电话接通，他开门见山，“冬眠银行是不是有点乱？”
“太乱了！”韦理群语气无奈，“主要是很多大爷大妈去现场打滚撒泼！秩序一团糟！”
“打滚撒泼？”宋河满头问号，“都怎么打滚撒泼？”
“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韦理群叹气，“很多大妈预约到的日期是几个月后，但都不想等那么久，就跑去现场让工作人员通融通融，工作人员不通融，各种理由就出来了……”
“我来交钱还不让交？你们会做生意吗？”韦理群变了个腔调，模仿闹事人的语气。
“我可以加钱！加钱还不能早存吗？叫你们领导来！我跟你们领导谈！”
“我身体不舒服！等明年我没准就有毛病了！到时候我没有健康细胞存，你们谁负责啊！你们年轻人健健康康的，不能等等再存吗？”
“我老花眼了，没看清还有日期，我来都来了，你们得给我服务吧？不能让我一个老人白跑啊！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老人的？我叫媒体来曝光你！”
“投诉你！不给我办业务就投诉你！叫着我街坊邻居一起投诉你！”
“行了行了！”宋河扶额叫停，“你别学了，你学的口气也他妈太像了，这一会儿我脑子里飘过去一万个胡搅蛮缠的大爷大妈！”
“现场真有一万个胡搅蛮缠的大爷大妈！”韦理群无力叹气，“老年人闹事太难处理，这帮人不像年轻人一样要面子，什么事儿都敢干，拉好的警戒带他们直接给扔了，保安架出去就倒地说腰扭了要赔钱，跳广场舞的小团伙一起围住业务柜台，跟疯了一样！报警都没用，警察来了也没辙！”
宋河一个头有三个大，他宁可去解千禧难题，也不想到现场处理这般混乱，不过头大归头大，对策也是有的。
“也简单，我发个公告，乘黄官方账号也发个公告。”宋河挠着眉心说，“想插队办业务的人，直接把其预约时间调整到最后！闹事干扰正常业务办理的人，冬眠银行可将其拉入客户黑名单，拒绝为其办理业务！”
“半小时前发过类似内容的公告了，试图插队办理的，会把时间延迟一个月进行处罚，不管用啊！”韦理群大倒苦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管用？”宋河惊愕。
“现场工作人员一宣布这事儿，都闹的更厉害了！一群人死死抓着工作人员，逼工作人员撤销黑名单，还有大爷大妈直接在门口拉人墙，说敢延迟他们的预约时间，就不让一个客户进来办业务！”韦理群唉声叹气。
“这年头中老年人都这么猛吗？”宋河表情复杂，思索片刻后说，“无非就是他们觉得自己能倚老卖老，靠人多势众拿到插队机会，如果插队不成，就让冬眠银行业务无法开展，继而迫使咱们妥协。”
“对！”韦理群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心理，老小孩老小孩，很多人越老越像小孩一样刁蛮任性，觉得反正社会肯定惯着他们。尤其细胞冬眠这事儿，很多老人解读为长生不老的机会，于是到了现场空前团结，毕竟中老年人都面临身体滑坡的恐惧。”
“刁蛮任性的熊孩子只能靠打，狠狠打来打服，对付这种为老不尊的闹事者也是一个策略，强硬对抗，绝对不能再妥协！我知道之前有些业务遇到这种事情妥协了，才导致现在闹得这么大！”宋河道。
“是不能再妥协了，我们刚刚临时关闭了一部分瘫痪的冬眠银行，还在分析现场情况，紧急商量对策。”韦理群道，“我们这次一个插队者也不打算迁就！”
“给你讲个故事。”宋河话锋一转。
“您说。”
“有个劫匪劫了一群人，人数太多，劫匪怕自己单枪匹马控制不住局面。”宋河道，“于是劫匪说，现在都排队过来交钱，交一个走一个，第一个交钱的交100块，第二个交钱的交200块，以此类推！于是所有人争先恐后排队，排在前面的人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损失少，比起后面的人相当于赚了。”
“懂了，我们试试！”韦理群道。
“有好进展给我发消息，有坏进展给我打电话，我上午还有课，靠你们了。”宋河道，“这道难关过去，冬眠银行今天上班的人，每人加五万块奖金。”
“明白！”
……
中午，食堂。
宋河推门而入，素白长裙的相晓桐坐在桌边，正忙着把羊肉卷下进火锅里。
“上午听说冬眠银行有点乱啊，全是想插队的。”相晓桐随口道，“我忙着上课也没多关注，情况怎么样？”
“基本解决了，大棒加蜜枣，玩点心理攻势。”宋河坐下等火锅，疲惫叹气，“钱难赚，屎难吃啊！”
“对了，现在预约量有多少了？”相晓桐问。
宋河也想起这茬，掏出手机看后台，嚯了一嗓子，把手机屏转向女朋友。
相晓桐扭头看一眼，也嚯了一嗓子。
一上午过去，预约人数再次激增，整整6亿2000万人预约！
“三亿国内客户，三亿海外客户。”宋河看看明细，“估计这还没完，涨到20亿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预约的就31万亿了，扣掉方方面面的成本，净利润能有5万亿。”相晓桐笑道，“太空城规模可以翻倍了！当时咱们还因为一万八千亿愁的头疼，岂料这么快就不是事儿了！”
“但这5万亿不是马上就能赚到手啊，按冬眠银行现有的规模，得十年才能办完六亿人的业务，扩大规模也不是随随便便扩大的，设备人手都有限制，我估计最快也得五年才能伺候完这6亿人。”宋河吃着羊肉卷道。
“一年新增一万亿利润……里面新增六千亿划给研发，剩下四千亿用来扩建太空城。”相晓桐道，“毕竟得把人造器官的产能拉上去，大家才愿意存细胞，如果细胞存了，最后没法变成器官，慢慢也就没人存细胞了。”
“摊子一下铺这么大，头疼啊！”宋河叹气，继续猛吃羊肉卷。
两位院长十分疲惫，大口大口吃肉，用凶猛进食缓解疲劳，全程一言不发。
吃了许久，终于感觉饱了。
宋河动作慢下来，扭头看看女朋友，“听说羊肉壮阳。”
相晓桐愣了一下，满面通红憋笑，声音小的像蚊子叫，“你想干嘛？”
“人造心脏属于长寿项目啊，大获全胜，咱们不摆庆功宴也就罢了……私底下得庆祝庆祝吧？”宋河疯狂暗示，“你说，怎么庆祝比较好？”
“明天再说。”相晓桐不好意思。
“明天再说，还是明天庆祝？”宋河期待。
“明天再说，庆祝不能草率庆祝，得准备准备，明天上午没课，我带点东西去找你商量。”相晓桐低声道。
……
次日，清早。
宋河洗完澡，换上蓝色睡衣，坐在窗边耐心等待。
心跳有些快，昨晚上几乎没睡着，满脑子幻想。
左等右等，不见人来。
被放鸽子了？
宋河皱眉，拿起手机给女朋友发消息，“人呢？要不我过去找你？”
“别急别急，还在准备。”相晓桐回复，“你先别过来，我准备好了去找你。”
宋河独自猴急，抓耳挠腮，他大概能猜到女朋友在准备什么，心情相当的期待，但期待过度就变成心急如焚，烧心挠肝。
终于，房间门轻敲后刷开。
相晓桐还穿着素雅的白长裙，拉着一只行李箱进来，进门时她显然在努力维持表情镇定，但一抬头看到男朋友发亮的眼神，她一秒破功，脸红低头笑。
“这一箱子是什么？”宋河起身迎接。
“是……是香水。”相晓桐把行李箱放平，小心翼翼拉开拉链。
上百瓶香水出现，琳琅满目晶莹剔透，塞满了整个行李箱。
“这么细致吗，还准备香水。”宋河挠头。
“你挑挑吧。”相晓桐坐在一旁，低头不好意思看他，“你把这些都试试，觉得哪个最好，庆祝的时候我就用哪个。”
“有你给我挑的吗？”宋河问。
“有……”相晓桐耳朵都红了，从兜里掏出一瓶放在桌上，“你到时候用这瓶，别喷太多，若有若无就好。”
“好……那我试试这些。”宋河蹲在行李箱旁。
“嗯，你试试吧。”相晓桐低声道。
宋河从行李箱里挑出一瓶，站起来眨眨眼想了想，粗鲁地往女朋友脖子上一喷，俯身贴在她脖子上闻。
“不是这样！”相晓桐羞炸了，双手捂脸，“你你你到空调和空气净化器换气那边，往空中喷一点闻一闻，让空调和净化器把味道吸走，再换一瓶。”
“我知道应该那样，太麻烦了，这一箱子我岂不是得对着净化器试一天？”宋河笑道，“闻空气也是闻，闻你也是闻。”
相晓桐忍不住笑，“你对着我喷上几十下，我就被你腌入味了！别搞笑！”
“急啊！”宋河坐下搂住她的腰，“我感觉你在拖延时间，一箱子香水有什么必要呢？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时间。”
“五一你们药院放几天假？”相晓桐问。
“放几天假都可以！”宋河马上道。
“脑院放三天，就……庆祝三天吧。”相晓桐小声道，“这段时间调节调节身体状态，做做准备，这一箱香水你慢慢选。”
“好！”宋河喜悦。
“我给你定了套衣服，过两天送来，你到时候穿给我看。”相晓桐不好意思地轻声道，从兜里掏出手机展开，“想让我穿什么，你也挑一挑。”
宋河接过她的手机，整个图库全是衣服，各种风格都有，看的眼花缭乱。
“我发给你，你自己慢慢挑吧，我……我学院里还有个会议，得走了。”相晓桐拿过手机起身，“这段时间咱们先别见面。”
“小别胜新婚是吧？我懂。”宋河满面笑容。
相晓桐落荒而逃，出门时脖子都是红的。
宋河满脸意义不明的微笑，安静等待片刻，手机震动，服装文件发了过来。
他点开图片，一张张翻阅，明明只是一些衣服而已，绝大多数衣服风格甚至还挺保守，但翻起来就是莫名感觉气氛黄的没边。
四月剩余的时间，宋河像个昏庸皇帝，懒得过问公司，除了讲课也不去实验室卖力，每天只做一件事，健身！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前段时间吃的略多，肌肉棱角都被淡淡一层肥膘给盖圆了，这种身材是没有诚意的，必须尽快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迎接人生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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