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戏？
对呀！
常威猛地反应过来，顾元小哥一开始就说要试戏来着！
只是被大哥先安排跳了个楼梯而已。
想到对方刚来时所说的话，他不禁呼吸都急促了些，难不成……
顾元小哥真的把剧本都通读了一遍，所以才这么胸有成竹？
围观的剧组成员，有不少人都想到这一点。
所以他们尽管有些担忧，却并没有说话。
数秒钟后，辰龙眼中带着询问，还是出声问道：“小顾你确定吗？其实剧情演技我们可以慢慢打磨的，相信龙叔。”
他担心年轻人火气旺，经不住刺激，这才上头故意如此。
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一口气。
可要是真因为这个被吴起拿捏，那就真的有些得不偿失。
“诶，大哥说的哪里话，既然年轻人有志气，有信心，我们就该多给他些机会嘛，是吧？”
吴起扯着脸，随后指向身后不远处说道：“正好吴百也在，就让他们两个pK下？如何？”
pK?
辰龙在听到后，脸色立马阴沉了下去，没想到吴起这老阴货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常威等人也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就开口嘲讽道：“吴起从剧组搭建就一直在研磨剧本，现在让他跟顾元一个新人pK？”
“是呀，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就好像入门第一天，大师兄要来跟你比划比划。”
……
连绵不断的议论声响起，听得吴百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但偏偏吴起，毫无反应。
他只是看着顾元，狭长的眸光里带着嘲弄。
真以为有点胆量就敢来抢角色了？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顾元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向辰龙大哥，轻轻点头说道：“我没问题的龙叔。”
……
十分钟之后，吴百穿着贴身的警服，站在电梯上。
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些许的木然，眼睛瞪大，双拳紧握道：
“你不是曾经警队的骄傲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当初在那枚警徽面前许下的诺言，你都忘了吗！”
说着，他的脸上开始出现痛苦，声音也变得声嘶力竭起来。
这段戏，早就在家里被吴起带过很多遍，现在不过是照着流程默一遍罢了。
尽管还是有些许的瑕疵，但对比大多数同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不远处，吴起没太多表情的脸上，终于硬扯出一个微笑。
在他看来，儿子的这番表演，已经超过及格，触碰到良好的下限了。
这已经足够！
余光打量向沉默的辰龙，他在心中已经开始暗暗思考，该怎样将双男主的戏码，改成更多突出年轻警察的戏。
他吴起的儿子，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
“大哥，这小子的演技跟之前比起来，好像进步了很多啊！”
常威凑到大哥身旁，有些担忧道。
辰龙点点头，心头也有些窝火：“很明显，某人暗地里开过不少小灶，或许就等今天呢。”
虽说的轻巧，但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吴百确实有几分年轻警察的样子了。
“所以，你要怎么应对呢……”他侧过身，看向已经去换服装的顾元，眼中的担忧十分明显。
又是十分钟后。
“好！好！好！”
在吴起奋力的叫好声中，以及周围稀稀落落的掌声里，吴百红着脸蹿了下来，长松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他背在身后的手，才开始渐渐有些发抖。
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是真的紧张啊！
“不错，你先歇一下。”吴起对儿子越看越是满意，他拍了拍其肩膀鼓励，随后看向服装组那边，故意大声道，“这么久某人还没准备好吗？要是不敢试的话说出来也无妨。”
在他看来，顾元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前两年那演技，狗都不理！
现在要是想超越自己儿子的演技，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除非——顾元换了个人！
眼看对方没反应，他就要再开口嘲讽时，服装组的帘子忽然被撩开。
迎面走出一位年轻的小伙子。
简洁的警服穿在身上，头顶的警帽戴得一丝不苟。
在走来的过程中，这名警察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衣服上的卷皱与灰尘。
就好像最虔诚的信徒，面对自己的信仰那样认真，炙热。
这副动作只一出场，就将所有人的议论声压了下去。
即使是吴起也不得不眯起眼睛，认真观看。
他眼中，好似真的出现一名刚刚入职的小警察，怀揣着对岗位的信仰，漫步而来。
这种神圣，不可亵渎，不容折辱。
走到场中，小警察的抬起头，露出警帽下的脸。
“这脸！”辰龙眼前一亮，心头已经淡去的火热，悄然间，回升数分。
原本顾元的长相就俊气十足，只是流量路线的问题，化妆时面部线条一直偏向柔和，有些娘化。
现在经过化妆师的寥寥几笔勾勒，面部轮廓顿时被凸显出来。
看上去与之前，视若两人。
此时的他，不再是顾元，而是剧里那个刚入职的小警察，面对困难从不言放弃的小警察。
小警察走到场中央，腰部稍稍用力，收起小腹，绷紧臀部，后背挺得笔直，每一步落下都是相同的距离。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从出场到站立，始终盯着辰龙（剧中的老警察）。
在这目光中，辰龙甚至不自觉地进入了状态之中，好似剧里已经被停职的老警察。
他的脸上迅速出现颓然之意，身子也开始有些松松垮垮的，与小警察的挺拔，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副模样，小警察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充斥着的期待也渐渐消失。
他开口，张嘴呢喃着：“你不是曾经警队的骄傲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啊……”
说着，话语陡然一变，声音都拔高了十多个分贝：
“当初在那枚警徽面前许下的诺言，你都忘了吗！”
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怒气与不甘，以及藏在角落里的茫然。
这就是一名老警察最后的归宿吗？
这就是我向往生活的样子吗？
自己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幅模样？
不自觉地，顾元心头浮现出自己当初刚入部队时，见到疲懒老兵后的模样。
他也曾以这副姿态去问那老兵，可对方仅仅只是抽了两根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人嘛，总要活着。”
“不巧的是，我马上就退伍，无处可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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