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老板的背后已经都是汗水了。
他今天出门可能没看黄历，一下得罪一群！
看着钱先生不善的目光，这生意，估计以后是做不成了。
警笛声在古玩城外面响起。
附近的民警最不想管的就是这鱼龙混杂的古玩市场。
这一次刑警带头，他们这才一起冲进市场。
其实报警的人不少，每次古玩市场都会以监控坏了、那是死角、没有人证之类的借口搪塞他们，弄得他们经常被骂投诉。
这一次碰上了硬茬子，民警心里憋着多年的恶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
走进古玩街的时候腰杆子都硬了许多。
那些小喽啰一听警笛响起，马上就要跑，可是刚跑没几步，马上就被钱先生朋友的人抓了回来。
夏鲁航也趁乱按住了黑心老板，还悄悄踹了他几脚。
直到这一群人都被警察带走，孙鑫才狠狠地“呸”了一口。
“什么玩意！还真是给上京人丢脸！”
钱先生看见被压上警车的一群人，也觉得大快人心。
这些人早就该治一治了。
太败坏整条街的风气了。
可偏偏还拿他们没办法！
这些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等到大检查的时候摆出一副大好公民的样子，等检查已结束，才露出真面目。
这一次抓了个现行！真的活该！钱先生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吊销他们的经营执照了。
“夏先生，你们姐弟要是真想找好东西，不如去我朋友店里转一转。
他以前也在古玩街开店，就是看不惯一些人的风气才搬出来的。
其实这古玩街里也有不少好的商家，我带你们逛一逛？”
钱先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和夏鲁航接触的机会，而且他的朋友确实是本分的生意人。
“那就去您朋友的店里吧！”
夏鲁航这才想起来还没有来及感谢钱先生的这位朋友。
反正谢了了了谢凡凡也不会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人家是开门做生意的，耽误了人家那么长时间也有些过意不去。
不如去看看，万一有什么喜欢的，还了人情还让人挣到了钱。
“劳烦两位了。”
夏鲁航拉起一旁的谢凡凡，语气颇为无奈。
“你天天出门都带一群人，就这一次就受伤了。
干爸回家不指定怎么心疼呢。”
谢凡凡毫不在乎地看着夏鲁航。
“只要我姐没事，他才不会管我。”
就是可惜了那块牌子，想买来送你来着……”
谢凡凡又在后面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夏鲁航也听见了。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谢凡凡。
“小凡，咱们家就是做翡翠生意的，还愁遇不到好料子吗？”
这句“咱们家”，成功地取悦了谢凡凡和谢了了。
姐弟俩马上把刚才的不愉快忘掉，开开心心地跟着钱先生的朋友去了他的店里。
钱先生的朋友姓黄，大家都叫他老黄。
年龄在四十上下，夏鲁航和谢了了、谢凡凡叫了他一声黄老板。
他的店离古玩街确实不远，拐弯二百米就到了。
而且门口宽大，灯光充足。
仔细地看过去，有不少东西都带着光点。
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脚下似乎也有微弱的紫色光斑。
走进店里，夏鲁航就顺着这些光点的痕迹寻找。
“黄老板，这个怎么卖？”
黄老板还在笑着和钱先生说着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以为他是看中了那个白瓷花瓶。
“那是个民国高仿，不值什么钱，几千块钱就拿走了。”
谢凡凡也拖着他不太得劲的手走过来。
“哥，这花瓶有什么好看的，白花花的跟块大肥肉一样。”
夏鲁航无语地瞥了一眼谢凡凡。
这个形容虽然贴切，但是民国到现在也有小一百年了，勉强也能算是个收藏的入门级别。
居然能用肥肉来形容，也真是醉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矮瓶，是垫着它的席子。”
“啊？”
谢凡凡这才注意到白瓷矮瓶下面的席子。
整个席子有些发褐色，显得脏兮兮的，似乎是有一层泥一样。
说句难听话，像睡了十几年没洗过的床单似的。
还带着一点潮湿的味道。
黄老板的笑容也戛止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夏鲁航。
钱先生一直夸赞夏鲁航，没想到居然看上一张席子，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这席子就是买花瓶的时候卖家送我的。
当时说他祖上有个叔叔，是清宫里内务府奴才。
这是他祖上的那个叔叔趁乱从清宫里偷出来的宝贝。
不过这花瓶是个仿品，这话自然也没人信，我看垫在花瓶下面也不错，就给点钱收来了。”
钱先生无所谓地说着。
当时看这席子更加白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久了氧化了，变得不如以前美观了。
也就没有再销售它的打算。
可是夏鲁航一心看中了这个席子。
夏鲁航的心思能瞒过黄老板，但是瞒不过钱先生。
钱先生知道，如果只是个普通的东西，夏鲁航不会有如此的表情。
他也走了过来，近距离地观察这个席子的纹路。
看了半天，他才伸出手，在席子上弹了两下。
席子发出“咚咚”的清脆声响。
再看席子的纹理，是直的网状交错。
“这是……”
钱先生不太确定，眼睛看着夏鲁航，希望他能确定一下。
“是象牙凉席。”
夏鲁航点头。
他见到这个席子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象牙凉席。
这象牙凉席存世一共只有三张。
两个在故宫博物馆，一个被收在Y市。
这一个又是哪里来的？
可是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这都是真品。
象牙凉席制作的工艺太过繁琐，所需的材料也是难的。
制作一张象牙席需要一百头大象的象牙，还要三个工匠一年半的时间手工制成。
因为太过耗时耗力，雍正又怕有人和他一样享受这个凉席，就下令再也不许制造。
这门手艺也因此失传。
眼前这一张象牙席整体完整，没有缺漏，应该是珍藏起来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了无人再知道它的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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