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央央脚步微顿。
她想着，如今余家人和她也算是一团和气了，要不要干脆把事情摊开说算了？
毕竟一路上时间那么长，总是藏着掖着也有点烦。
余央央稍微思索了一瞬，还是觉得顺其自然就好，她不藏着，余家其他人总会慢慢发现的。
余央央看向余槿，“说来话长，你以后会知道的。”
余槿，“？”
大概是被挣到银子的事情冲昏了头脑，余槿还真以为余央央认识了什么番邦商人，从而打开了路子。
既然余央央这么说了，那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余槿也不钻牛角尖，能挣钱不就行了吗？
余槿兴致勃勃，“你还想买点什么？”
天色尚早，余央央想了想说，“去市场转转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两人穿过街道，来到了泌阳县的杂货市场。
以前这里从街头到街尾都是小摊贩，人群来来往往，但现在只能零星见到几个小摊。
有的是摆着地摊贩卖一些从山里摘来的野菜，不多，蔫了吧唧的。
有的贩卖木工。
生意并不好，冷冷清清的。
也只有卖野菜的虽然麻麻赖赖，但是刚出摊，就立马被人一下子买走了。
余槿觉得有点可惜，“要是我们快一步就好了。”
说起来他也好久没有吃到绿叶菜了，有点想念。
余央央说，“不需要。”
她空间里有的是。
余央央目光落在街角一个老大爷身上，搭着一个草棚子，大爷就坐在底下打盹，旁边还拴着一头小牛。
余央央眼睛微亮，她走到大爷面前，“这牛要卖？”
大越朝士农工商，推崇农业，对于耕牛也极其爱护，牛是不能宰杀的，所以市面上牛肉极少。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康大富闻到牛肉味饺子这么兴奋的原因。
大越朝流通的牛肉，都是由病死老死的牛身上割来的，哪有余央央空间里的新鲜嫩滑口感好。
当然了，余央央买牛也不是拿来杀的，这在现在犯法。
余槿皱了皱眉，有些不解，“你买牛做什么？咱们现在又不耕地。”
余央央还没说话，大爷就掀起眼皮，懒洋洋说，“小姑娘，这牛你买不买？”
“我先说好，这牛快饿死了，已经没啥劳作能力了。”
要不是因为实在养不活了，他也不舍得把牛卖了的。
大爷一生都和牛打交道，这崽子的娘陪了他半辈子了，就下了两头崽。
老牛病死了，大爷含泪卖掉。
另一头牛崽子是耕地累死的，因为他的不孝儿完全不会照顾牛。
如今这头牛也快要饿死了，大爷昨晚清楚的听见儿子儿媳商量着怎么彻底把它饿死，然后把牛宰了吃掉。
他完全理解这荒年人吃不饱饭恨不得把土都吃了，但是一想到陪了自己半辈子的老牛临死前不舍的看着崽子的模样，大爷就狠不下心。
所以今儿一早，他就偷偷避开儿子儿媳牵着牛出来打算卖掉了。
卖掉总比等死强。
余央央摸了摸小牛的牛角，它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看了余央央一眼，大眼睛倒是显得温柔。
余央央看了一眼，发现这还是头小母牛，挺健康的，就是饿的瘦不拉几。
要是再不吃点东西，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余央央点点头，“买。”
大爷有些高兴，但是他说，“二十两银子，盖不二价，而且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不能杀掉它。”
余槿嚷嚷，“我说大爷，你这太黑了，你这牛都病成啥样了，五两都是白送你了。”
“还不让杀，都快死了咋还不能杀。”
正常青壮牛价格在三十两至八十两不等，这种病牛根本值不了多少钱。
大爷脸有些红，他也知道这个价有些不地道。
但是荒年来了，他也想趁这个机会赚一笔，然后买些粮食准备南下逃荒了。
大爷说，“就这个价。”
余槿还想说点什么，余央央就阻止了他，她说，“好。”
大爷愣了一下，还有点不信，今儿来问价的也有好几个，大多都是看这牛快死了，想占个便宜买回去吃的。
一听到他开的价格更是骂骂咧咧说他吃相难看。
大爷也不解释。
大爷问，“你真买？”
余央央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他手里，“真的。”
大爷拿着银子，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余央央走到小牛旁边，摸着小牛脑袋，顺便偷偷给它喂了点灵泉水，余央央说，“大爷不会要反悔吧？”
大爷气的吹胡子瞪眼，“胡说啥呢，就是…我家小牛确实…”病弱。
下一秒，就看见小牛竟然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温柔的蹭了蹭余央央的手。
大爷，“……”怪了。
大爷无奈一笑，“看来它和你确实有缘，走吧走吧都走吧，记着好好对它。”
余央央点点头。
她牵着牛绳离开的时候，小牛还依依不舍的蹭了蹭大爷的肩膀。
大爷不耐烦的推了推它的牛角，“赶紧走吧，为了养你我老骨头都累散架了。”
小牛委屈的眨了眨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余央央离开了。
余槿和余央央走在一块，有些唏嘘，“这大爷倒是爱牛。”
余央央点头表示赞同。
余槿大为感动，但是余槿不赞同，“你买个病牛做什么？”
余央央反驳它，“小黑可没有病，小黑只是太饿了。”
巧了，余央央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余槿，“你怎么知道？”
余央央看向他，神色莫名，“我是大夫。”
余槿，“……”大意了。
余央央带着余槿又去了木工的摊子，“想要一辆板车。”
余槿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余央央的打算，眼睛微亮，“你是想造个牛车？”
余央央点点头，“嗯，这样赶路的时候你们也不用背着我了，进度会快一些。”
泌阳县距离邰州县路程可不短，若是以他们之前的速度，怕是得走上一个多月。
但是有了牛车就不一样了，行李可以放在车上，余央央和小余澜都可以坐车。
这样轻装上阵，可以加快脚程，大大缩短赶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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