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黄老回过神来，苦笑一声。
“哪有那么简单，所谓神明，为何越古老越强大？说白了，信徒的数量古往今来累积的数量都是个天文数字，这种数量的信仰之力，才堪堪能让祂们映射到现实中极小一部分力量，你真当闹着玩呢？”
“神明，哪个不是靠着时间和信徒堆砌而成的抽象造物，本身就是个概念含义，造个神不难，但要造出一个能影响到现实的神明，光凭借龙国现在的人数，没有个千八百年都做不到。”
黄老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否决了李玄祖这个提议。
“信仰之力啊，确实不太好理解，不过龙国还真能找出几个战力足够匹敌神明的驱诡人。”李玄祖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着。
“天演和纯阳两人可以尝试，慧心那小老头也不是不行，我记得龙国驱诡人好像有一条分支，靠着那些个山野精怪附身的，挑出几个来也能勉强算上。”
“等等，你的意思是...”黄老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思维不要被套住了，谁说对抗神明就一定需要借助神明的力量？要是人可以吸收信仰之力，你说说看，他是神，还是人？”李玄祖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黄老听得有些头皮发麻，细想一下，这个方法貌似可行。
“那这信仰之力，人怎么吸收呢？”黄老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我查了下龙国的资料，你们这里所谓的功德，跟那个信仰之力的效果差不多，这个解释起来太抽象了，你就按着你自己的理解去弄就完事了，最好，春节到来之前，龙国能出几个五阶驱诡人。”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黄老抓起一旁的外套，打了声招呼后径直离去。
他十分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李玄祖所说的东西了。
功德，在炽灵大陆也是有人修炼的。
... ...
“哈哈哈，成了，成了！玄祖，你简直是神了啊，哈哈哈哈！”第二天李玄祖起了个大早，就刚好接到黄老打来的电话。
最近几天，他都一个人睡的沙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转变，需要时间。
“什么成了？大早上你嚷嚷什么，有话就说。”李玄祖没打开免提，黄老那边的声音却十分洪亮，这让李玄祖不由地将手机拿远了些。
“功德啊，真的能成！昨天我让天演法师尝试了一下，你猜怎么着？”黄老的语速很快，即使看不到对方，李玄祖也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副神情。
“不猜，不说我挂了。”李玄祖没兴趣听他卖关子，作势要挂断电话。
“别别别，你这人，真是，我昨天宣传了一下天演法师与诡异战斗的记录，他名声本就很好，现在民众对他的印象也是极深，记录一经发布几十分钟，天演法师距离五阶驱诡人仅差临门一脚。”
“他现在已经快要突破了，估计过几个小时就能搞定。”
“这样啊，恭喜啊。”李玄祖敷衍了一句，顺便 去刷了个牙。
“昨天让纯阳道长也试了一下，效果差点，应该是民众的愿力不够，但至少这个方法可行啊，我龙国何需神明！”黄老这一番话下来，给自己都整兴奋了。
“所以你培养的那群孩子，打算怎么处理？”李玄祖刷着牙，满嘴泡沫含糊不清的问道。
这下，换黄老沉默了。
那群一生下来就被注定了命运的孩子，现在挑下了他们背上的重担...
“他们都是我精心挑选过的，没有近亲，品行还算过得去，要是我不管他们...”黄老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如果黄老真的弃他们于不顾，这些年幼力弱的孩子们恐怕...
未必会面临生死之虞，但生活必定举步维艰。
龙国发展的很好，不像其他的国家，仍旧需要为大量的丧尸侵扰、短缺的食物和不足的劳动人口担忧，龙国的灵能者储备量十分雄厚。
倒不至于说发展了如此之久，养不活几个孩子。
“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吧，多个保障总是好的。”黄老说出这句话时，心中刚减轻了些的负担，却又随着李玄祖接下来的话，如火山喷发般更加猛烈。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这些孩子现在放了还好，要是日后你把他们培养成先天驱诡人，他们却派不上用场，难免会引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行了，大不了就当我造的孽，我担着就是。”
实际上，并不能说李玄祖残忍无情，让我们换个角度考虑这个问题：为何要花费心血去培育这些孩子呢？
当时，在龙国面临众多强大的神明威胁时，这些先天灵以神话中人物的形象降临人间，拯救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虽然竭尽全力，却依旧陷入困境。
于是，龙国的驱诡人们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先天灵，将其转化为养分滋养龙国的神明，通过这种方式，他们成功地将国民的信仰之力拉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这便是黄老制定的“唤神计划”的原初面貌。
然而，如果当初没有必要让这些孩子现身，他们仅仅接受了将近一个月的知识洗礼刚刚成形，便被迅速推翻，反而还要负担起抚养这些孩子的责任，从民众的角度看，这实在是一种极大的不公。
龙国虽然有学校重建，但不再是末世前那种人人都能接受点教育，没有位置，全靠你的实力。
但这样一群没有家世背景，甚至没有亲人的孤儿，只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就能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常人无法享受到的东西。
自己想想，要是黄老培养他们到成年，然后留在身边或成为驱诡人，或成为灵能者，民众会怎么想？
不公，极大的不公！
就因为他们惨，无依无靠吗？
如果黄老听了李玄祖的建议，让他们回归社会，那他们可能会过得更惨，甚至不如一直当个孤儿。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接受了教育，吃到了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干净食物。
好不容易从水沟里重见天日，却又因黄老的一句话，再次回到那原本可以忍受，现在却奇臭无比的地方，任谁来了都会崩溃。
放回去，他内心过意不去，留在身边，他却对不起民众。
很多时候，事情都难做到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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