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岚瞳孔一震，抓住儿子的手问道:“不是说搞定了，怎么又出事了？”
“那个叫叶昕的女孩子知道不？”
顾明远抬起眼皮，语气沉重:“我哪敢告诉她。叶昕要是知道了，该怎么看我。”
怒斥他忘恩负义，不择手段。
他身上的罪名太多了。
“什么真相大白？”顾海林不禁问道。
赵岚看自家老头一脸懵逼的神色，火冒三丈，把筷子朝桌子上一摔:“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儿子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都是姜凝那个贱人，一步步紧逼，要不然咱家明远也不会冲动犯错。”
顾明远垂头，双手抱住后脑勺，烦躁地说:“妈，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赵岚环视一周，伸手捂住嘴，小声问:“你说该怎么办？”
“妈，我也不知道。”顾明远眼神惶恐，不知所措:“姜凝手中拿到确切证据了，下次庭审，我一定会失败，被法官送进监狱。
况且，除了车祸这件事，还有其他罪名等着我。”
杀人，经济，下毒，细追究起来，他等着挨枪子。
“儿子，你给俺们说说，你到底犯啥事了，我们心里好有个底，你不说，俺们心里也突突。”顾海林听两人这么说，直觉告诉他，顾明远犯大事了。
顾明远抬起头，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泄气了一般，开始讲述五年前至今发生的所有事。
听完，赵岚和顾海林相互对视，分别从眼睛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儿子，你怎么犯这么多事？”赵岚心中惊骇，马上站起身，在大厅来回走动。
“先别吃了，去后厨，我们再商量。”
她催促两人，快步走到门口，四周张望几下，在大门处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等店里剩下两位食客离开后，赵岚赶紧把卷帘门关上，拉着顾明远朝后厨走去。
“儿子，自首去吧。”来到后厨，顾海林直奔主题，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赵岚陡然提高音调，回怼过去:“自首什么？自首了儿子咋办，我们咋办？”
“他犯这么多事，情节严重，不是一句自首就能解决问题。”
她拽住顾明远手臂，连忙问道:“你找姜凝谈过了吗？给她一笔钱，打发她离开这里。”
“妈，没用的。”顾明远抽出手臂，心情烦闷地来回跺脚，“我找她好几次了，钱也给了，她不要，执意把我送进监狱。”
“妈，你说姜凝到底找谁了，竟然把五年前的真相调查明白了，就连我犯的其他事，她也一清二楚。”
“儿子，听爸一句劝，自首吧，咱们家到底亏欠姜凝一家子。”顾海林拉了一把实木椅子，慢吞吞坐下。
“当初，我就不同意姜凝替罪，你犯罪，你就坐牢，何必搭上姜凝。”顾明远拍着大腿，语重心长说道:“我们承诺照顾好姜凝的父亲，她才同意替你入狱，可咱们怎么做的？把姜玉东当狗一样使唤，要是咱们有点良心，你和姜凝也不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顾明远脸色一变，淡漠说道:“爸，这怨不得我，我那时候也举步维艰，盛家那小子盯着我，逼迫我和姜凝分手，逼迫我虐待姜凝。我也不想这样。”
说完，他随便找了一个空地，颓然地坐下。
“老顾，你不能怨儿子，儿子学法律的，知法犯法，让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赵岚愤恨的插着腰，眼前灵光一闪:“儿子，你别怕，我替你坐牢，不会让你有事的。”
“妈，你别开国际玩笑了。”顾明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证据明摆着呢，我逃脱不了。不是你口头说说，人是我杀的，我不能让你替我坐牢。”
“要不，我开车把姜凝撞死，一了百了，那个扫把星，当初不和她谈恋爱，哪还有这么多糟心事。”赵岚冷笑道，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老婆，你别异想天开了，你把人撞死，你偿命，儿子还是要进监狱，要我说，老老实实地自首吧。”顾海林认真说道，视线落在顾明远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然。
“明远，你欠别人的终究要还回去，五年光景，三条人命，你确实该去监狱赎罪。”
“放他娘的狗臭屁。”赵岚恶狠狠地瞪着顾海林，怒骂回去:“要怨就怨姜凝，要不是她，咱们早享受天伦之乐，儿孙满堂。她比任何人都该死。”
说完，空气突然静谧下来，安静的可怕。三个人不同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赵岚脑海灵光乍现，激动地拍着大腿，“孩子，对，孩子。”
她刷拉从座椅上站起身，走到顾明远身边，笑着问:“明远，只要有孩子，姜凝就会妥协。”
“孩子……什么孩子？”顾明远脑海宕机，没反应过来，赵岚口中的孩子是谁！
他单身，哪来的孩子！
“明远，你真是糊涂了，你说什么孩子，姜凝生的孩子。”赵岚提醒说。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姜凝不是引产了。”
顾明远想到的孩子，是先前，他情欲旺盛，和姜凝滚床单，又怀的那个。
“不是那个孩子。”赵岚见他不开窍，干脆直说:“五年前，姜凝监狱中生的那个孩子。”
顾明远瞳孔地震，呆呆地问:“不是妈，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
这件事，是他心底的秘密，那个孩子，是他心里的污点。
五年前，他假借孩子离世，把孩子送出监狱，把孩子送进了福利院。
再后来，那个孩子销声匿迹了，他造了一个假墓地，欺骗姜凝。
“什么！那个孩子还活着。”这下，激动的人不止赵岚了，还有顾海林。
顾海林这人喜欢孩子，五年前央求顾明远把孩子带出来，他们照顾，谁料，那孩子体弱多病，中毒离世了。
“妈，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存在？”顾明远唇瓣颤抖，死死盯着赵岚。
赵岚被人盯的头发发麻，转移视线，结结巴巴回答:“我之前我不知道那孩子活着，还不是最近，收到了一封信件，我才知道，我的大孙子还活着。”
“信呢？”
赵岚:“你等着我给你去拿。”
她离开后厨，推开卧室门，从床垫子拿掏一封信，然后回到后厨，把信递给顾明远:“你看看吧，这里面有大孙子从小到大的照片。”
顾明远拆开信封，套出照片，从前往后看，轰隆一声，耳朵突然失聪了。
难以置信，真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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