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一点我挺不明白的，那她现在思想上到底觉得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岁红挠了挠头。
倚卿淡声道：“非男非女，利益在哪，选择就在哪。”
她怨恨女子，却也不代表他偏向男子。
要知道，她用影狐迷惑的大多都是男子，这未必不是恨意的一种具象化。
“这样的人最恶心了！”岁红语气嫌恶。
倚卿轻声应道，表示赞同，“是啊。”
纵她先前的经历再惨，这也不是她伤害别人的原因。
何况她与妖为伍，她们就是敌对的。
倚卿可从来不会同情自己的敌人。
岁红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最后会有什么下场。”
倚卿倒不觉得这是需要多加思考的问题，“她与妖勾结，又成了半妖，师长是不会容忍她继续活着的。”
池思羽会死，已是必然。
但老四他们呢？
她好奇地问题第二天就有答案了。
还是岁红跑过来分享消息。
“我过来之前顺便打探了一番你那几个师弟的消息，据说他们一直在喊冤的，但池思羽咬死他们是联合起来杀的人，长老们原本是打算将他们以同罪论，也就是要将他们都……”岁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其中一个脑袋转得快，直呼要用[问心]自证清白。”
说着，她看了倚卿一眼，“我记得你的修为受损就是因为被他们逼着用[问心]，然后出了岔子？”
倚卿轻轻颔首：“嗯。”
“真是天道好轮回，现在也轮到他们用[问心]了！”岁红冷哼了一声。
倚卿忍不住笑了，“用[问心]也不是百分百会出事，还是有很大可能安然度过的。”
别看她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出了岔子，实际她用了秘法，[问心]从一开始就没在她生效，后面的修为受损也只是她借用了阿妄给的镯子，使了一出障眼法罢了。
岁红不知此事真相，只当倚卿是在强颜欢笑。
她愤愤然诅咒着几人，“像他们这种烂心肝的，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
[问心]定于次日，倚卿也去瞧了。
人刚到，就听见老五哀求道：“我们身上的伤尚未痊愈，现在用[问心]风险太大，求师长再将时间往后推几日。”
众人见他们身上伤痕累累，衣衫血迹斑斑，难免有要心软的人。
但这时，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事情都过去两天了，这破衣服还没换，是故意想来博同情的吧！”
心思被拆穿，老五愤怒地看向岁红。
只是目光在瞧见她身旁的倚卿时，他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二师姐……”
如今池思羽被囚，影狐的能力受限，老五等人如今也已经清醒过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存在于他的脑海，只是这一次他看向倚卿不再高傲、怨恨，反倒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一般。
“二师姐，你快帮我们求求情。师长们一贯偏向你，只要你开口，他们或许会同意延期。”
老六回想自己做的蠢事，羞愧地低下了头，“二师姐，对不起。”
老七倒是早就和池思羽闹翻，已经摆脱她的影响好一阵子了。
但前一段时间他求了那么久，都没换得倚卿原谅，现在他也知她不会帮他们。
只是[问心]的风险众所周知，他也忍不住用哀求与期盼地目光看着倚卿。
至于老四，他身上没有剑伤，青悦宗弟子被杀当晚他正在接受多方审问，此事当然沾不到他身上。
但他拿了别人本命剑的事还没说清，几位长老一合计，干脆就把他也带过来接收[问心]。
“不，我不要接受[问心]，那把剑真的是我捡的，我说的这就是实话，真的用不着[问心]！”
他的反应比谁都大。
因为其他人都想借[问心]还自己一个清白，又怕[问心]出了岔子，所以现在想尽可能消除一切潜藏的隐患。
只有老四他是真的不愿，也是不敢接受[问心]。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做的事一旦被查出来，那他就完蛋了。
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他看见了倚卿。
老四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倚卿身旁，“二师姐，你要帮我啊，我以后不做糊涂事了，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
他哭得泪涕横流。
整个人看起来又脏又丑。
倚卿默默挪开脚步。
老四恰好看见她嫌弃的目光，心里生出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吞没。
老五又凑了上来，“二师姐，你怎么还不帮我们求情？你放心，我们不是心虚想要拖时间，只要等我们的伤养好了，我们一定立刻接受[问心]。你也知道，若是带伤，[问心]时难保不会被伤势影响，到时若是出了岔子，就会……”
岁红冷笑了一声，“就会怎样？怎么不说了？心虚了？”
“你想说就会和我一样，境界受损，修为停滞，对不对？”倚卿“好心”的将他的未尽之言补全。
老五张唇还要说什么，就瞧见倚卿朝他微笑，“谁说带伤不能[问心]，当时我不是伤势未愈就被逼着在众人面前接受[问心]吗？”
“原来戚让师姐当初还被人逼迫了啊，到底是谁这么坏啊？”岁红语气浮夸，成功让老五等人露出羞愧的神色。
她冷嗤了一声，正要拉着倚卿远离这群白眼狼。
但他们的脸皮却比她想得更厚，“二师姐，你应该也听说了，先前我们都是受妖蛊惑，做的事并非出自我们的本意。
我们知道你很委屈，但我们也是无辜的，你也心疼心疼我们好不好？只要我们能够安然度过此劫，此后我们师姐弟的关系还和以前一样亲厚。”
“不好。”倚卿语气坚定。
老五被她冷然的眼眸定在原地，也明白了一切已然没了回转的余地。
他愣在原地，直到倚卿走开好几步，也没回过神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低喃着，双目空洞无声。
……
[问心]开始。
四人依次回答师长的询问。
好消息，青悦宗五人的死与他们无关，他们身上的剑伤只是巧合。
坏消息一，他们先前与池思羽走得那么近是有目共睹的事，他们与妖为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坏消息二，老六在[问心]进行到一半时，忽然气息混乱，接着修为便开始溃散。
意外到底还是发生了。
坏消息三，老四新得的那把剑来路果然不正。为了能在宗门大比中获得出众表现，他服用了很多提升修为的丹药，却效果甚微，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更换武器上。
恰巧有一剑修遇上了难处，竟主动将自己的剑放到了拍卖场上。
老四原本是想用正当的手段把剑买来的，但他的灵石大多已经给了池思羽，就手里剩的那些连零头都不够。
他不甘放弃，干脆就死盯剑的归属，打算离开拍卖场就生抢。
只是他没想到和自己怀着同样想法的竟有好几拨人，他动手比他们慢，就错失了先机。就在他想自认倒霉时，却发现先前将人引走的是别人假冒的，真买家过了好久才露面。
他一不小心就做了那在后的“黄雀”。
老四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抵过内心的贪婪，动手抢了剑。
只是他没想到那人的实力竟是那么的废，他一个失手就将人杀了。
杀人可比抢东西罪责更大，为了防止东窗事发，他便将那人的尸骨丢进了他人的炼丹炉。
烈火迅速将人的身躯吞噬。
偷偷打了个盹的炼丹师从睡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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