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所有人都来劝她要想开一些。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都是那些话，可方宁宁从来没听进去过一句。
是后来突然有一天夜里，她回过神的时候正好赶上护士给她挂吊瓶。看到她终于有了些反应的眼神，护士无意间说了一句，“快些睡吧！你哥哥在这里盯了你好几天了，才刚睡过去。”
看得出她眼神里迷茫，护士姐姐指了一下地上缩在墙角处睡着了的方寒，“你哥这段时间都在这里看着，没合过眼。”
方宁宁望过去，这才发现哥哥居然整个人瘦了好几圈，憔悴的不像个样子。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闭着眼睛，满脸胡子都没刮，一米八五身高缩在自己对面墙角处睡觉的男人。
那画面实在太扎眼，醒过来的方宁宁第一次哭了出来。
原来在她还没有反应的那段时间，警察因为调查她的事情而把学校里那些欺负她的人都传话问询了。方寒在警察局等调查结果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自己被欺负的录像。
方宁宁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颓废下去了。
就这样病好出院，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她一直等到在那个小诊所遇到乔瑜治好双手才算是完全活了过来。
“我们不要回那个学校了好不好？随便哪个学校，或者我们请私人教师……再有名的人我都给你请回来。”穆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印象里这应该是男人第一次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哄她带着点祈求的意思。
方宁宁从回忆中回过神，想了想以后摇了摇头，“我还是想试一试。”
男人捏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方宁宁知道他这是在担心自己。
“那个女生马上也要毕业了，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方宁宁故作轻松地笑起来。
“可那学校里……”穆霍欲言又止。
人虽然已经不在了，可穆霍担心的是那个学校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真的没关系，我早就走出来了。”方宁宁这句话说得很用力，不知道是在告诉穆霍还是在心理暗示。
穆霍没再说话，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打算，“我不拦着你，如果能申请去更好，如果不行的话，我们正好也换个学校。”
方宁宁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也就点头笑起来，“有没有觉得自己赚到了？”
穆霍侧过脸来看着她，神色间都是担忧，“什么？”
“女朋友要去上学了啊，你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方宁宁和他开玩笑。
穆霍知道她这是在故意的，很给面子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是啊，赚大了。”
两个人都默契地再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
王特助刚准备把辞退消息发出去的时候，桌面上的内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那几个人不用辞退了。”
只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王特助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里面的消息，笑了一下点击了删除。
过了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男人光明正大地拉着女人走了出来。
“天呐！穆总是疯了吧？”小杨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王特助露出了然的笑容，提前去按了电梯之后才迎着两个人走了过去，“穆总。”
“今天提前下班，有事情我会联系你的。”穆霍一个眼神都没来得及给他，就带着方宁宁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方宁宁将头靠在男人手臂上，“你急着带我去哪里啊？”
“回家。”
“这个时候回家做什么啊？我放在秘书室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拿呢！”方宁宁突然站直了身子，瞪着眼睛看着穆霍。
“我明天会让人给你送过去的，放心。”穆霍被她这个样子逗笑，忍不住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两个人走出电梯，方宁宁这才发现外面不是地下停车场而是穆氏集团的一楼前大厅。
“别出去！”方宁宁下意识一把拉住就要往外走的穆霍，惊得语气都变了。
穆霍回过头来看着她，一手压住电梯门上边儿，微微垂头看了看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语气里带着点好笑，“你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有心理准备和这种也不一样啊！”方宁宁绝望地低声说道，想也不想就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两个人这会儿正在人来人往的电梯门口，穆霍又是显眼的人物，没一会儿大家就都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寻常。
看出来她的害羞，穆霍笑了一下两人拉出来，半扶着她往外走，“别害羞了，大方一点。”
方宁宁叹了口气，想一想自己这个造型也确实有些丢人。她咬了咬牙，然后缓缓放下手臂。
周围有众人的议论声，方宁宁拉过穆霍的胳膊，快步离开了穆氏集团。
穆霍被小女人一路拉着走出来，还亲自给她打开了车门，“你跑什么啊？他们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
方宁宁钻进车里，红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这模样别说有多诱人了，穆霍只觉得自己喉咙一紧。
“快开车啦！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啊？”方宁宁并不知道自己这神态在男人眼里的意义，她看了一眼公司门口探头探脑正看着这个方向的员工，有些紧张地拍了一下穆霍的胳膊。
穆霍这才回过神，忍着不舒服启动车子。
车子直到开上方宁宁熟悉的路，她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不是回别墅。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方宁宁问了一句。
“前面那里……里面有你喜欢的零食。”穆霍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伸出手一指前面的柜子示意。
方宁宁果然被他出动，打开柜子才发现里面塞满了自己喜欢的零食。
“你什么时候把东西放进去的啊？”方宁宁惊喜地看了穆霍一眼。
“刚才出去的时候路过超市，就给你买了。”穆霍并没有过多解释。
他从盛柏聿家里出来的时候心中依然很乱。开车漫无目的地走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型超市，凭着记忆买了她喜欢的吃的，放在车里也算是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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