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绾没有接话。
她要是知道哪还会容忍这人假冒她母亲的身份到处造谣撞骗的，上回是去公司，这回是孩子学校。
哪下回呢？
姜绾绾阴沉着一张脸。
保安一下不敢再说，胳膊顶着咬伤也没有影响到他操作，很快就把几段监控回放调取出来。
之前周宴清砸过几次钱。
校内的监控设备都是高清的，姜绾绾可以很清楚看到女人的身影。
甚至比公司那边的监控要清晰一些，女人沧桑的面孔跟印象中那张年轻的脸几乎要重合在一起。
姜绾绾死死盯着监控里的身影，慢放下在老妇人抬头时几乎就像是和她隔空对望上，饱经沧桑的眼神晦涩不明。
看得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姜绾绾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手伤的保安看片段放完了，刚打算动手给切换另一个回放，被另一个保安给按住了，示意他去看姜绾绾。
只见姜绾绾眼都不眨就这么看着屏幕，跟初来要寻人算账的神色完全相反，她似乎想把屏幕盯出一朵花来。
隔了一阵，姜绾绾才眨了眨眼酸涩的眼睛，艰难开口问保安：“你们……能看出来她脸部有动过的痕迹吗？”
两人老实对视一眼，认真回想过后道：“没有注意到。”
姜绾绾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为了不打搅他们工作。
姜绾绾把几段监控回放给保存下来，她来到给家长准备的休息室里一帧一帧看着，记忆深处的母亲好似重新活过来一般，出现在她脑海中。
要说公司那边的监控给她感觉更多是冒牌货。
那学校这个监控清晰的身影，让她有种希望是真人。
姜绾绾很矛盾。
她一面想要生母真的还存活于世，一面又觉得不可能。
安静的休息室只有姜绾绾粗喘的呼吸声，她脑子已经在打结，完全无法冷静下来去思考问题。
差点也忘记了，画面里这个跟母亲神似的老妇人差点把她的小闺女给拽走了。
她保持着坐姿，盯着回放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周宴清急匆匆赶过来。
他收到的消息慢一些，是海鹰帮他接听了一通电话，他才知晓学校这边发生的事情。
一进休息室，周宴清就看到姜绾绾愁眉苦脸的，不知道想着什么连他进来都没发现，他出声喊了一声：“绾绾。”
身边突然有人坐下，姜绾绾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小乔老师也给我打了电话，来的路上我已经简单了解过了……”
周宴清话音一顿。
他伸手把姜绾绾垂落在面前的头发给撩到耳后，把她眉头抚平，温声说道：“事有蹊跷，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帮你调查清楚。”
“要是她真的是我母亲，哪走怎么样？”
在她心里，母亲已经去世。
缺席了那么多年的母亲。
即便真的还在。
姜绾绾不觉得自己会那么冷静去接受这个事实。
还有她为什么越过她找到孩子们的学校，又在听到她回来后不愿见她？
这其中的种种疑点太多了。
导致姜绾绾更加彷徨。
周宴清静等在一旁看着她思考。
姜绾绾最后还是说道：“我打算先联系一下我姨妈确认下情况，如果她真的是假死，这会重新出现，我姨妈也不会再隐瞒下去了才是。”
“好。”周宴清应声道。
随后去把三个孩子请了假，带他们先离开，一家子从学校回到家里。
有周宴清安排，姜绾绾拿到了姨妈的联系方式，想了许久还是找个地方拨通了姨妈的电话。
“喂？谁啊？”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还有一些嘈杂的麻将声。
姜绾绾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得到了一声冷淡的喔：“你不是不认我们这房穷亲戚，现在找来，我们也帮不上什么，想要打麻将倒是可以过来凑个数……”
阴阳怪气的话语几乎要劝退姜绾绾。
她用力咬了下嘴唇，随后说道：“姨妈，过几天是我妈的忌日……”
“你想把她的坟迁到你生活的城市？早干嘛去了？到现在才想起来让你妈享福？”
姨妈都没听她说完话，就自顾自理解说道。
姜绾绾手捏住自己的手臂上的肉，痛意让她忍下对面的恶意，她道：“姨妈说得对，是我之前思虑不周，不过想问问姨妈，我们那边没有什么风俗习惯吗？”
“能有什么风俗？”姨妈不耐烦反问道：“碰……”
对于姜绾绾现如今是豪门儿媳妇，也没有半点当回事，甚至觉得姜绾绾性子太凉薄，那么久了到现在才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
姜绾绾耐着性子询问关于当初的种种细节，姨妈也在这会才发现问题所在，想要追问：“咋个？”
不过姜绾绾没跟她说。
姨妈态度稍微有点缓和，不过不多。
她努力回想详细过程，给姜绾绾说道：“要说当时发生什么……你母亲说不想让你看到自己去世时难看的样子，索性就让我把你给支开了，葬礼倒是我一手操办的。”
“你是怀疑你母亲的死有异常？”姨妈追问道。
姜绾绾倒不至于会怀疑到姨妈身上，现在听到她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太可能会是她。
她随意拿话搪塞过去：“做梦梦到了。”
挂断电话后，姜绾绾在阳台站了好一会儿，凉风拂过脸庞，激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她依旧想不明白一个经由被姨妈亲手下葬的人怎么就突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复活’呢？
和上楼来的周宴清聊了一下：“她要是活着，之前我们上热搜也闹得沸沸扬扬，她要真有心想要来找我也不会找不到，可为什么非得是这个时候出现？”
周宴清这边还没查到太多有用的，自然也不清楚具体原因。
察觉到姜绾绾的情绪低落，就先安抚好她情绪：“不管如何，你要是有怀疑，我们就查。”
姜绾绾嗯了一声。
她微微出神，嘟哝一句：“那又为什么不见我了？”
“她要是真的话，看到小乔就能认出来……”
姜绾绾当即拿手机翻视频。
其中一个就是老妇人拽着陈小乔走，两个男孩在旁边打她也没有松手，直到保安来她才放开的。
就在这时，陈小乔三个听到动静都过来。
推门进来就听到姜绾绾最后嘀咕的话，三人一拥而上，冲她闹腾：“妈妈，我不敢睡。”
“我闭上眼睛就想到那个画面。”
姜绾绾顿时就没心思再去想别的。
第一时间去哄姜绾绾孩子。
也打算找个机会往乡下去，当面找姨妈问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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