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前来喝酒的宾客早已散去，菊花她们也帮忙把碗碟洗干净回到屋里睡觉。
孙维送来的红沙发摆在新房里，陆景川和梁玉珍乘着醉意坐在红沙发上，打开邵东阳送来的画卷:
一个明媚姣好的女子，穿着一条碎花裙侧躺在床上，神态安然自若，娴静温柔，冰清玉洁，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如一泓秋水深邃……
梁玉珍仿佛看到自己十六七岁的样子，内心一阵涌动，眼泪哗啦啦流出来。
那会多么美好，年纪轻轻爱做梦，对男人的幻想仅限于他身上穿着的白衬衣，透着肥皂味。
绝想不到以后会因为男人被人称为破鞋。
陆景川手上捧着画卷，极力去寻找邵东阳留下的烟头，可是眼前只有一朵朵缤纷落花。
他大手抚摸在碎花裙子上，内心一阵阵冲动，恨不得马上掀起裙摆往里面看看……
他扔掉画卷，按倒梁玉珍，在红沙发的映衬下，梁玉珍脸白皙妩媚。
“珍儿，为我生娃。”
“大哥，我愿意，一个，两个，大哥想生多少个就生多少个，可是大哥你要好好疼我，不要只顾折磨我。”
“我偏要往死里折磨，这样生出来的娃才活蹦乱跳。”
“大哥，我怕！”
“珍儿，不怕不怕，你尽管闭着眼睛去想一些美好事情，比如洪湖水浪打浪，又或者长江前浪推后浪，一浪高过一浪，那是多么壮观。”
“可我没见过长江！”
“所以叫你闭着眼睛去幻想，你一定会想到，仿佛身临其境。”
梁玉珍听话闭上眼睛，巨浪滔天一下袭击她心头。
“大哥！”梁玉珍忍不住喊一声，
“珍儿，跟你结为夫妻，大哥高兴啊，大哥真高兴！大哥好高兴！”
“大哥高兴，珍儿我就高兴，我要为你生好多好多娃……”
……
天亮时，梁玉珍看到那套红沙发四个脚，蹩坏三个，甚是可惜。
陆景川说没什么可惜的，毕竟是二手货。
“你也会觉得我是二手货吗？”梁玉珍问。
“你是二手，我不知多少手呢，咱们谁也别嫌弃谁，抓紧多生几个娃才是正事。也只有你愿意跟我挨苦日子。
其他那些女人挨一次两次苦日子，没两天就怕了，她们并没有真正爱我，每次喂饱她们，隔好长一段时间才想起我。”陆景川抱着梁玉珍说。
“菊花说多生几个孩子就挨到头了。”
“知道你挨得辛苦，从今天开始你不用下地干活。”
“不下地干活别人会笑我懒，荒废的土地不是很可惜。”
“我还是怕你日挨夜挨，过于劳累嘛，我担心你再跟花儿那样，先我而去，我的心经受不起打击，我要你陪我慢慢变老。”
梁玉珍听了十分感动，她紧紧抱住陆景川，“大哥，我愿意为你挨生挨死，在所不惜。”
“我们已结为夫妻，以后你喊我老公吧，外面女人多喜欢喊我大哥，你喊我老公可以区别她们。”
“老公，我爱你，要死就死在你手里。”
“珍儿，你知道我手段，欲生欲死到时轮不到你说的。”陆景川狡黠地笑。
梁玉珍红着脸儿也只笑笑，她幸福看着窗外。“老公，以后咱们不种地靠什么生活，菜园我是要弄的。”
“咱收入多得是，羊圈也有一部分咱们的，我银行存着一些钱，吃利息也能过日子，咱农村生活简单。
考虑到以后咱要生好多好多娃，我打算买一辆面包车搭客，赶集日，多跑几趟也挣不少钱。平日里谁家去喝喜酒，帮忙运他们去，或者谁家要到镇上急救，正好用得上呢。”
“老公，你好有本事！我怎么爱你都不够。”
“只要你能挨得住，我就开心。”
“我要赶快为你生娃，晚上娃哭闹需要我，有理由走开，我就不用挨了。”梁玉珍笑着说。
“不行，这些算什么理由，娃只要吃饱就不会哭。即便天塌下来，你也要跟我一起挨。”陆景川假装生气地说。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敢说什么，咬紧牙关挺着吧。”
两人婚后第一天的清早，甜甜蜜蜜畅想着未来。
三天后，陆景川当真开着一辆面包车回来，可以坐十几个人。
他告诉众人他要做拉客的司机。谁要去镇上不想走路，给两块钱就可以坐他的车。
黎招娣问她可不可以坐副驾驶，陆景川说你抢得到你就坐呗，不过坐副驾驶要收两块五毛。
黎招娣生气地说:“你不如直接去抢。”
“价钱很合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我双手抓方向盘时，你们这些女人手脚不老实，占我便宜怎么办？东摸摸，西摸摸，说是在找东西，我开车腾不出手阻挡你们呢。”陆景川笑着说。
菊花悄悄跟黎招娣不要嫌弃贵，多给五毛钱能占村长的便宜，不过是少吃一碗猪红粥。
黎招娣转念一想，觉得也挺划算的，坐在副驾驶上看村长怎么开车，也算长见识。
梁玉珍听到有人要占她老公便宜，忧心忡忡，她提议让副驾驶空着。
陆景川不同意，他说:“有钱干嘛不赚呢，便宜是占不尽的，以后我还会把副驾驶的价格提到三元。我开车赚钱，你不就不用下地挨得那么辛苦。”
梁玉珍只好听话。
三个月过后，村里人发现梁玉珍自结婚后就没下过地，悄悄来问怎么了，以前陈绣花可没偷过懒。
梁玉珍只好告诉他们:“那贼人见我在屋里挨得辛苦，舍不得我又去地里挨，他说他挣钱养我。”
梁玉珍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肚子，这时人们才发现她有了，都为她开心，叫她提前缝补孩子的衣服，最好把孩子的名字也先想好。
梁玉珍摇摇头，说名字得等孩子出生再去想。
三年后，梁玉珍无间断生了三个儿子，陆景川开车都要兴奋飞起来。
梁玉珍没日没夜在照顾孩子兼顾一个大人，她才发现在屋里挨并不轻松。
而陆景川自从开面包车营生，生活更是多姿多彩，每日在各乡之间奔跑，跟各村的妇女都熟络。
他副驾驶的位置已升到五元，仍许多妇女排队去坐。
关于陆景川在乡下开面包车，那是另外一个故事啦。
他每日把钱交给梁玉珍，梁玉珍说她数钱数到手抽筋。她的手容易疲惫。
有一日，梁玉珍带着三个孩子去菜园摘菜，菊花留意她，跑来悄悄祝贺她:
“大嫂，你挨出头啦，我刚才看你走路，恢复正常状态了。我都说多生几个孩子，没什么日子挨不出头的。”
梁玉珍淡淡恢复一句:“是吗？”便陷入沉思。
晚上陆景川跟她商量生第四胎的事。梁玉珍却说不想再生，有三个儿子足够。
“为什么呢，不是说好要生好多好娃的吗？”
“娃生多了，你嫌弃我老怎么办。我觉得日子还是慢慢去挨才有趣，永远显得年轻。”梁玉珍红着脸说。
“听你的，我们一起挨一起变老。”
陆景川拥梁玉珍入怀里，悄悄跟梁玉珍说:“今晚安排老参酒。”
梁玉珍脸上微微一笑，显得风轻云淡，她不怕不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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