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之哄好了战寒霆，就去了墨沉宴的房间。
房间里，墨沉宴坐在床上，手里处理着京都那边发来的文件，唐汐坐在一旁的沙发，手里翻着一本书。
“两位确定恋爱关系之后的距离比我想象中的远很多啊，我还在进门之前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提醒你们，病人最近不能剧烈运……”
墨沉宴随手抓起一个枕头丢过来，制止了秦渊之后面的话。
秦渊之接住抱枕，道：“现在能做个详细检查了吗？”
墨沉宴的眼皮都没抬一下：“等会。”
秦渊之吐槽：“等多久？你这工作是做不完的，我要是能等到天亮，京都那边的人就能跟你开会到天亮。”
墨沉宴在手中的文件做着批注，没有出声。
秦渊之计上心头，求助的看向唐汐。
“唐汐，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药了，现在连身体都不肯检查……”
唐汐抬眼，叫他：“墨沉宴。”
“嗯？”
“先配合秦医生检查身体。”
“好。”
墨沉宴答应的十分干脆，和刚才那个推三阻四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他放下文件，看向秦渊之：“从哪里开始检查？来吧。”
秦渊之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走过来启动仪器。
他回头偷偷看了一眼看书的唐汐，委屈的抱怨着。
“你觉不觉得你太双标了？这对我幼小的心灵是沉重的打击。”
墨沉宴勾了勾唇：“我不想让我女朋友觉得，我对待别人和对待她的态度是一样的。”
他又拍了拍秦渊之的肩膀，安慰道：“只能辛苦你这幼小的心灵了。”
秦渊之：“……”
检查完之后，秦渊之再次确认：“真的要把这些都给唐汐看吗？”
墨沉宴点头：“嗯，她有权知道我真实的身体状况。”
墨沉宴都这么说了，秦渊之自然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于是他让卫停把墨沉宴的病情资料整理好送过来，放在了唐汐面前的桌上，并且友好提醒。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尽量控制一下表情，不要把歧视病人表现的太明显。”
“……”
唐汐看着面前摆放着整齐的病历文件，文件书脊位置都标着时间——每隔半年就会记录一次。
她抽出距离现在最近的文件翻开——
墨沉宴，男，二十五岁，Rh阴性血。
血小板数量稀少，血压偏低，血液毒性细胞仍在扩张。
同时诱发高烧、头痛、昏迷，及休克一次。
神经性痛感加剧。
失眠时长达76小时，浅睡三小时。
药物治疗未见成效。
催眠治疗未见成效。
唐汐的眸色一颤，又抽出两年前的文件再次翻开。
这半年的情况都如此严重，那两年前会是什么样？！
“脑部肿瘤持续扩大，诱发剧烈的高烧、疼痛，因发热引起的休克性昏迷三次。
因无法入睡诱发的躁郁症加剧，伴随不受控制的自残行为，建议二十四小时看护。
药物治疗未见成效。
催眠治疗未见成效。”
这些都是已经治疗过的状况，再往前翻，除了这些还有许多没有来得及痊愈的外伤。
包括骨折、烧伤、脏器损伤等，身上的疤痕照片留在档案中，触目惊心的程度让人光是看着都觉得身体传来剧痛。
在唐汐沉浸在这些档案中的时候，墨沉宴已经下床，来到了唐汐身边。
他抽走了唐汐手中的资料，放在一边。
“好了，不要看了。”
唐汐抬眼，重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尊贵清冷，情绪好像从不为外人所动，可在这强行镇定的躯壳之下，是一个遍体鳞伤的灵魂。
唐汐又想起了墨沉宴腰腹的伤疤，心脏抽痛。
“谁做的？”
她问：“是谁对你做了这些事情？”
她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看出来了，这不可能是车祸造成的。
墨沉宴蹲下来，与她平视，笑容温和。
“我不想跟你撒谎，可我觉得，即便你知道了，也改变不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
唐汐自然也看出来了，墨沉宴不想谈论这件事。
想想也是，那样严苛恐怖的经历，任谁都不想再提起。
就像她从来都不想谈论、甚至不想回忆在海底溺死这件事一样。
唐汐压下心底的愤怒和心痛，轻轻的、像是哄覃镜那个小朋友似的，拍了拍墨沉宴的头。
“那就不论过去，只看未来。
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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