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卡赫赫女神被狡猾的耶路里压在大雪山下。饥饿难忍的阿布卡赫赫将山岩里化身白石的火神多阔霍多误吞到肚子里。
结果，阿布卡赫赫被腹内的烈火烧得坐卧不宁，直接撞倒大雪山。之后，阿布卡赫赫的身躯被大火溶解，双目变成日月，头发变成森林，汗水变成江河……”
讲到此处，周林扭头看向贾守道，“岳父大人，这段传说听着耳熟吗？”
贾守道略一沉吟道：“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
等他讲完，周林看向阿哈出道：“岳父大人，您不觉得这两个传说有什么关联之处吗？”
“他们是兄妹，抑或夫妻？”
不得不说，阿哈出的脑洞挺大。
周林没有接他的话茬，自顾自地说道：“在阿布卡赫赫女神与耶路里交战的时候，耶路里曾经将自己的九个脑袋升到空中，形成十日凌空的景象……”
“后羿射日？”
“光明女神用桦树皮袋收集落日？”
没等他说完，贾守道和阿哈出先后开口。
周林拍了下巴掌道：“你们看，双方的配合就是这么默契。一个负责射落，一个负责收藏。”
阿哈出终于明白过来道：“主上是想说两族同心，齐力断金？”
周林摆摆手道：“我是想说咱们同根同源，都是华夏子孙，何分你我？”
两段毫不相干的传说竟然能被他找出关联，贾守道不得不佩服周林的忽悠能力又有所见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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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明白了！”
不管真信、假信，阿哈出果断表现出恍然大悟的姿态。
信不信的不吃紧，抱紧周林的大腿才重要。为了成为未来皇帝的外祖，阿哈出决定相信周林的一切言行……嗯，包括谎言！
周林满意地点点头道：“去吧，去夺回你们的家园，用韩国人的鲜血重塑祖先的荣光！”
“臣遵主上令！”
阿哈出躬身一拜，无比恭敬地倒退出房间。
“他们能赢吗？”
见他走远，贾守道表示出担心。
周林风轻云淡地说道：“吃饭、睡觉、打韩国，这是女真人的传统娱乐项目。如果没有前元和大明羁绊，他们早就杀进朝鲜了。”
相对于朝鲜，眼下的女真人自然不弱，但也没到满万不可敌的程度。
建州诸卫之所以能够屡次击败朝鲜，主要是因为对方在北部边界实施的地税、贡纳和驿站制度导致“防纳”盛行。
所谓“防纳”是指负责收税的官员勾结商贾，妨碍百姓直接缴纳土特产品，逼着他们从商人的手中用十倍以上的价格购买所谓的“贡品”
这些政策导致朝鲜北部民不聊生，要是有人愿意替他们卖命才是怪事。
当然，在周林全面升级建州诸卫的装备后，阿哈出和猛哥帖木儿的部队将会变成朝鲜大军的噩梦。
听完周林的解释，贾守道略感安心道：“时间上不知道还来得及否。某倒是可以将库存的武器先交给他们。可如此一来，你的部下就会暂时缺少新式武器。”
为了让陛下安心，周林已经给自己的部队全部换装常规兵器。贾守道担心北平部队的战力会因此下降。
“不碍的。”周林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的热兵器与冷兵器还没有显示出巨大的代差。我的人马有能力击败一切来犯之敌！”
周林所部装备的冷兵器与其他部队完全不同。以现代工艺制作出来的复合弓弩不仅射程远、精度准还可以连发，相当于冷兵器时代的冲锋枪。
而用来替代火炮的改良型回回炮更是全面装备开花弹，其射程和攻击力比时下的常规火炮还要强大。
此外，如果周林真要起兵，贾守道可以在半年内完成为军队换装的工作。
贾守道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道：“可邓初一马上就要离开北平。您怎么保证剩下的人马服从指挥？”
“为何不能？”周林露出轻蔑的笑容，压低声音道：“您要相信信仰的力量。尤其是在金钱的资助下，信仰会变得无比强大。正所谓入奢易、从简难，我才不相信有人愿意回到过去的贫苦生活中。”
连续开办十年的夜校已经帮周林培养出大批信仰新学、并受过其恩惠的将士。
他们虽然不是军中主官，却都是军中的骨干力量。
一旦陛下想对周林动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擒杀主官，投向周林的怀抱。
“应该说，王聪擅自出战彻底毁了陛下的平衡之术。整个蓟辽，只有随他玉碎的那些将士没有经过新学的洗礼，仍然是顽固的保皇党。
现在，不光是蓟辽，放眼整个九边也没有一处不信仰新学的营盘。我敢说，宋晟与何福随时都会加入造反大军。”
作为甘、晋、陕三地的都督，宋晟和何福都被周林洗过脑。尤其在得知自己的下场后，两位都督已经暗中与周林结成同盟。
贾守道显得有些意动，凑到周林的面前道：“那你还等什么？咱们不如现在就想办法接回婉如母子……”
“不急！”
周林及时制止他说出造反二字。
“当年的曹操不急，现在的我何必着急？等朝中布满新学士子，反与不反有何区别？”
改元永乐后，丁鄂虽然没有考中进士，但数以百计的新学士子已经成功进入朝堂。再过十年，他们将分布在各个布政司及六部之中。届时，周林的指令会比圣旨更加管用。
结束这个话题，贾守道再次想起赵王之事。
“你觉得赵王到底想干什么？”
周林抿了下嘴道：“现在还不好说。具体的还要看后续的情况。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他无法以正当手段夺取储位。
喜欢归喜欢，陛下不会轻易违背祖训，更不想在青史上留下任何污点。”
说完，周林望着窗外的落日道：“一切过往即将消失，新的一天会在黑暗后降临！”
历史已经改变，任何人都无法知道它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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