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一碰上应娇娇，就一副中邪的样子，我看着都瘆得慌，怎么整？还是就由着他们这么时不时中邪？”
“放学时找个人问一问。”
“问什么？”
“他们在针对应娇娇是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们要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就不会有这些奇怪行为了吧？”
“倒也未可知，试一试吧。”
“对了，你怎么不直接问问鲁峰？”
“他表现不够突出。”
“好吧，那在你眼里，谁足够突出？”
帝修一连报了几个名字，001挠了挠头，纳闷道：“这些好像都是世界线里蹦跶得最厉害，结局最惨的那一批吧？”
明明都是经历了中考，又经历了高一后厮杀出来的重点班学生，这几个人里好一点的也是记过，成绩倒退，泯灭在普通班，最终结局未知。
他们在脑内频道聊了许久，一直到下课，也没能拿出个更合适的方案，当先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下了晚自习，帝修留下一句让鲁峰把他作业本放回原位，只拿了把伞，就出去了。
班主任一贯见不得学生提前收拾东西，也早注意到“程烁”做完了作业在那看书，料想他该预习的都预习完了，见状什么都没说。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帝修站在门口，抓了速度最快的那个当幸运儿，拉到角落里，免得被等会儿的密集人流给冲到。
紧随其后的人匆匆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有些好奇，但并没有停下脚步，跑过去后就自然地收回了视线。
“嗳？谁啊？程烁？你拉我干嘛？”
三节晚自习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这些上了一天课的学生们需要赶紧回去洗漱睡觉，作业没做完的继续写作业，写完的也可以刷刷题目，此外还要预习第二天的功课，应对可能存在的默写和背书……
帝修松开被他逮住的男生，开口道：“徐咏，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几分钟就行。”
徐咏是个矮个子男生，坐在第二组第一排靠过道的位置，冲得最快，刚好也是帝修觉得比较突出的几人之一。
他疑惑道：“你还有问题要问我？你可是年级第一诶。”
“和学习没关系。我问你，吃饭和嘲讽应娇娇哪个重要？”
这开门见山的问题直接把徐咏问迷糊了，而且听他这么问，还有些不快，脸顿时拉了下去：“你这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看上那个猪头妹了吧？”
帝修观察着他的神情，思索着还需要他配合，补充解释道：“只是晚饭前应娇娇刚说完话，本来往外冲的你就立刻停下了脚步……我觉得有些奇怪，才有此一问，请不要多想。”
徐咏愣了一下，挠头，自言自语起来：“对哦，我怎么会停下来呢？明明饭前看她一眼，我晚饭都能少吃一碗……”
帝修和001：“……”
帝修打断了他的碎碎念：“你仔细回想一下，在说出那些话时，你当时在想什么？”
徐咏抓着板寸头想了又想，眉头都打成了死结，才道；“我、有点想不起来了……好像就是觉得她很烦，忍不住就嘲、想说些什么。”
“你会对其他人……”
徐咏突然一个激灵，搓了搓胳膊，原地转圈起来：“我不会是中邪了吧？我是很讨厌她，但怎么会说出这么多恶毒的话来，我妈要是知道我给同学取绰号，得打死我。”
帝修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安心，你不是唯一一个‘中邪’的，现在重要的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徐咏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还有赵洋，赵洋他们会不会也是中邪了？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
“暂时不。明天我们观察一下再做决定，这事你暂时也不要和你父母说。”
“可我很慌啊，那个应娇娇肯定有问题，我、我……”
帝修伸手按在他肩膀上，迫使他停下无意义的小动作，徐咏抬头一下子就对上了他的眼神，看到对方平静无波的瞳孔里映着自己慌乱的脸。
“别慌，我们需要先理清题干，再寻找答案。”
被对方的镇定感染，徐咏浑身的颤抖逐渐平息，莫名就没那么怕了。
“回去吧。”
“可是……”
“作业做完了没？书背完没？明天的课预习了没？”
徐咏顿时什么念头都没了，呆滞地看着他，被推着肩膀转了半圈，顺着后方那股力道往前走去。
撑开伞准备走进雨幕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高瘦的少年，心定了下来。
帝修等没那么挤了，才汇入人流，往校门走去。
鞋子的质量似乎不太好，原本去食堂的路上就湿的，现在感觉里面的水又多了。他漫不经心地想，得想办法改善一下家庭条件。
“那简单，炒股啊，很多任务者都靠这获取初始资金的，交给我就是了。”
帝修说好。
出了校门，他四下搜寻起今天可能会来接儿子的程母，周围人已经走了很多，他很快便找到了。
能养出程烁这么个校草儿子，程父程母自然长得也不差，但岁月催人老，又常年劳心劳力，才四十出头的程母看着比同龄人更苍老一些。
她穿着雨衣坐在小电驴上，勾着头紧紧盯着校门口，终于看到儿子身影，立刻站起来挥舞着手，脸上笑容像是照亮了这个漆黑的雨夜。
帝修脚下一顿，心下叹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笑容，001戳着他的脸仿佛在玩泥塑，硬生生给他堆出了一个看起来七八分真实的笑。
001又叮嘱道：“还有记得语调，要有起伏，别一个调到底。”
“好。”
这是帝修第三次在任务里当儿子了，第一次是成为魏子孝时，大家族的感情，就像他们的住处一样，总会隔着一层两层院墙，又有各种规矩在，亲近得有距离。
第二次是上个世界，他尽量避开了和乐孚、兰渺的接触，而后便是这一次。
程烁是他父母手把手带大的，同一屋檐下，经常交流沟通，彼此感情深厚，熟悉无比，帝修还是打算尽量伪装一下。
主要现在也没有合适的转变性情的时机。
“烁烁，书包怎么没带？”
“作业写完了。”
程母没发觉不对，从车篮里拿出另一件雨衣，递给他，让他坐上来。
这个身体身高有一米七，坐在小电驴后座上，帝修总觉得手脚很多余的感觉。
他们家离学校要三四十分钟，为了能让儿子每天多睡一会儿，程家父母特地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就算是走路，也要不了十分钟，平日里程烁都是自己回去的，只有下雨时他妈妈才会来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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