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
林泽长长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林八荒，“这是你在这儿过的第几个生日了？”
林八荒摇头，“已经重复无数次，记不得了。”
“……你的确是疯了。”
林八荒笑了，“是啊，从得知岁月之书背后的恶意那一刻开始，我或许就已经疯了。”
“要不是靠着这股疯劲儿，我又岂能撑到今天？”
“从你进入这儿时，我就一直在跟你讲，我不想穿越！不想！”
“我踏马不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儿啊！”
“我在地球学业有成，我有爹有妈，我有美满的家！”
“但就因为岁月之书和苍天这两个狗东西的争端，我好端端的被拉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
“多少个日夜，我担惊受怕，多少个寒来暑往，我被迫融入。”
“也行，融入就融入，我可以说服自己去接受。”
“但偏偏就在我逐渐接受了这一切，慢慢放下回家的梦后……”
“哈哈哈哈……它竟然又给了我希望，让我接触了修行，夺舍青龙幼崽，以为终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修士顶点，从而实现回家的梦。”
“为了这个目标，我吃了多少苦，我做了多少梦啊……我在梦里都能闻到故乡的味道，看到亲人的笑脸。”
“多少次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想家，想想未来，我可以忍受！我可以再咬咬牙告诉自己站起来！”
“可结果呢？”
“结果我最后发现这所谓的希望也不过是它算计中的一环，白白让我一开始就朝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去努力。”
“我所谓的改变命运，挣脱牢笼，只不过是命运的一部分！”
砰！！
林八荒一把捏碎了手机。
双眼充满了黑暗血腥。
“我就像一条狗一样，一直被它牵着走！”
“……我的确是疯了！”
林泽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不会去劝林八荒看开，劝人放下。
那是最无耻最恶心的行为！
也是对过去自己的否定。
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被人戏弄，被人安排的感觉的确令人不爽！
在这一点上，从天澜巅峰赛里走出的他深有体会！
他也是一直被人算计来，算计去，掀翻一个棋盘又立马再接上另一个。
甚至还被柳寒嫣给耍了一次。
仅仅只是这样，他就已经大动肝火，倍感恶心了。
但好在林泽有无敌的实力，他生气了可以不玩，可以掀桌子，可以站起来给幕后黑手两个大逼兜！
而林八荒呢？
很遗憾，
他不能！
这才是让人最无力的！
沉默了半晌。
林泽说道，“走，去准备瓜果蔬菜吧，我很久没吃到过老妈做的饭了。”
林八荒摇头，“你最好别见他们。”
“……”
“见到了，那会影响你的判断。”
“林八荒和林泽是同一个人，但也不是。”
“因为林八荒是域外天魔，是地球人。”
“而林泽，你既是地球人，也是土生土长的太古生灵。”
“这世上，只有你身居两界立场，也拥有两界羁绊。”
……
天澜。
背着止戈剑匣的叶潇然看着道劫山上那被柳寒嫣额头上青色门型印记映射出的天帝之门，矗立良久。
他的脑海里不由想起了那天夜里的话。
‘潇然，你有没有想过，未来有那么一天，你我会兵刃相向。’
‘二哥！！我姓叶的从来没有想过染指你的天帝之位，你若是对我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离开天庭，封印止戈剑！’
‘我是说如果，毕竟神一开始也不是恶神，天帝不见得能一直是你们的天帝。’
‘有那么一天，我或许也会累，也会疲乏，也会产生邪念……那时候，我希望你的止戈剑不要手下留情，就像当初对付恶神一样。’
“……”
想起曾经的话，叶潇然沉默了很久很久。
止戈剑匣内，封存的止戈剑发出阵阵悲鸣，似在安慰叶潇然难以平静的内心。
这时，天命帝君瞥了叶潇然一眼，不屑道，“怎么？刚才你不出手，现在你后悔了？”
“后悔有屁用！”
“只可惜了小君……以你止戈剑必杀必中的极致攻伐，再配合小君的灾厄之力，未尝不能将林泽斩杀，结束这有始有终的轮回。”
叶潇然抬头，定定的看了天命帝君一眼。
他第一次开口说道。
“也许，这就是他所希望的。”
说罢，叶潇然不再多言半句，只是静静的等待最后的结果。
……
天帝之门内。
两人都在此刻沉默。
电脑屏幕里，又传来了队友们亲切的问候。
许久，许久。
林泽才说道，“你要我站在两界的公正立场来评判自己的过去。”
“这很难……但有一些地方，我却能感同身受。”
“因为即使是现在的我，都很不能将耍过我一次的柳寒嫣，还有其他幕后黑手抓出来收拾。”
“更何况是受过那么多苦难的你？”
“未经他人苦，怎敢劝他人善？”
“我想这也是恩师自愿坐化，也不想你我为难的根本所在。”
“作为拥有了岁月之书那么久的古老存在，恩师的双眼早已洞若明火，即使看不透你的命运，他也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否则他老人家宁愿错过你这个唯一的契机，也绝不可能将你收入门墙，而造成更大的祸端。”
“恩师那样的存在若是不肯，就算是岁月之书也无法引导，它只能再等下去，继续等待下一个可能，等待再一次可能推翻苍天的奇迹。”
“然而……”林泽又叹了口气，“我很难说这一点是否也在岁月之书的算计中，毕竟恩情羁绊这种东西，没有人说得清楚。”
“我只是以阴谋论的角度猜测，在那无数个可能的未来中，你可能失败，你可能成功，也可能半途而废……”
“自然，也有一个可能是你提前发现了岁月之书的恶意。”
“所以为了再一步的掣肘你，让你的良心受到谴责，这些亲友羁绊，也未尝不是一种让你进退两难的手段。”
“但不管是与不是，很显然，这的确是起效了。”
pS：不得不加个pS啊，看评论，有书友对因果关系产生了混淆理解。
作者已经写得很明白了，是因为遁去的一，所以才有主角的穿越，这是因果的递进。
主角的穿越本来是0可能，但遁去的一强行影响拉入外界力量，才让0变成了无限分之一。
说不确定的可能，只是一不确定来的会是谁，又是什么时候来，而不是说跟它无关。
这个关系别搞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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