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远而又颠簸，可沿途的风景，也很是美丽。
青山落日，夕阳西下，肩扛农具，忙碌一天的人儿，此刻也从地里归家。
马车部队，驶过山间田野，引起不少归家的农人驻足眺望。
约么过了三四个小时，黄昏的天空，已被黑夜所代替，漫天的星辰，倒映于平静的水面上。
明镜水中花，风吹星辰散……
“主教大人，我们到了。”
掀开车帘，走下马车，周围尽是，为杨默接风洗尘的教众。
在经过一系列，繁杂没有意义的宗教仪式后，
疲惫的推开房门，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茶壶嘴，吨吨的将壶中茶水下肚，
抹了把嘴角的水渍，畅快的吐出一口浊气，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设置这么多仪式，人都快给我累趴了。”
如果能回到过去，杨默一定会给当初脑抽的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玛德真是吃饱了撑，设计这些没意义的东西，聚众吃个饭，光祈祷仪式都浪费了半个多小时。
到吃饭的时候，菜都凉了。
曾经的一时兴起，如回旋镖一般，正中如今的自己。
现在血肉神教已经彻底发展壮大，这规矩估计在一时半会儿内是改不了了。
一想到这儿，杨默的脸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拉起屏风，褪去衣物，露出健壮白皙的身体，缓缓没入澡盆中，开启了自己自律修炼生活。
“这修炼虽然耗钱，但真舒服呀……”
杨默舒服的长吟一声，黑龙游荡，淡淡的烟雾升腾而起。
杨默将脑海中的思绪清理，闭上眼，静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
咚咚咚……
一连串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主教大人，可以进来吗？”
温柔的女声，带着些许激动。
“进来。”
杨默慵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在得到允许后，门外女子，深呼吸一口，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缓缓地推开房门。
屋内家具，简约朴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角落的木凳上，一只黑猫蜷缩成一团，安静的打着盹。
“这些天辛苦你了。”
屏风后，烟雾缭绕，朦胧的身影，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只是那沐浴水中的身影，传来的温柔男音，便让女子面红耳赤。
“不辛苦，为了主教大人，不……为了……伟大的血肉之神，小女子的牺牲不算什么……”
屏风后的画面让人浮想联翩，差点让她大脑当场宕机，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
“唉~这也是无奈之举，你贵为我教圣女，却被迫如那风尘女子一般，被那小子辱没了清白之身……”
屏风后的男子，摇头感叹，仿佛真的在懊悔一般，
“我让你如此这般，你恨我吗？”
“不恨，小女子的一切都属于大人您，哪敢心生恨意？”
女子深情的看向那模糊的身影，她的心早就属于那沐浴水中的男子了。
“穆江乃是我教心头大患，一日不除， 我心一日不安……
穆华乃穆江至亲至爱之人，若能令二人决裂，以穆华当前修为，定能与其一战。”
杨默语气一顿，似乎犹豫不决，沉默良久，随后继续说道：
“这其中的关键，想必你也清楚，我叫你今夜前来目的，也是如此……不知，你意下如何？”
女子对此好似早有预料，她语气果决，坚定，
“愿为伟大的血肉之神，奉献我的一切，愿为教会兴隆，赴汤蹈火！”
“唉~”
杨默叹息一声，穿好衣物，从屏风后走出，他满脸复杂的看向眼前这位女子，惋惜，不舍，愧疚，都被藏入眼中，一眼万年……
“为了教会的兴隆昌盛，为了伟大的血肉之神的意志，为了这天下还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
个人的牺牲总是在所难免，但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会被后人所铭记，歌颂，你所做的一切，无上光荣！”
杨默轻轻地拍了拍女子的肩膀，鼓舞道。
任何组织的壮大，都必须要有人牺牲，所以他们都在宣传，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组织利益高于个人利益。
杨默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也会这些套路，许诺一些虚无缥缈的荣誉，颁发一些毫无意义的奖励，就能让他人抛头颅，洒热血，何乐如不为呢？
杨默现在作为血肉神教大主教，一个组织的首脑，他的赞扬，他的鼓舞，便是无上的荣耀。
但荣耀的意义都是活人赋予的，也是做给活人看的，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眼前的女子，无父无母，连个朋友都没有，荣誉对她来说其实用处不大，杨默也拿不准，于是便打算给她点别的，现实一点的奖励。
“你为教会，如此牺牲，若有何遗愿，现在大可言说，本座会尽力帮你实现……”
女子表情一愣，旋即立马面色通红。
“不必拘束，尽可开口。”
杨默看向这表情不太自然的圣女，心中腹诽道，‘想见神明，就直说嘛，脸都给你憋红了。’
信教的不都，将面见神明，当成第一愿望吗？
眼前这圣女对杨默的信仰之力都快溢出来了，所以杨默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见一见自己主体。
虽然杨默不可能把主体召唤过来给她参拜，但杨默可以引动主体体内的意志，让主体的视线注视这儿，变相完成她的愿望。
可眼前女子，心中所想，并不像杨默所猜想的那般。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杨默的脸，眼中神采逐渐黯淡，她想开口，可话到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自己终究是个卑贱的人，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也早已……如今，甚至提出拥抱的勇气都没有……’
“主教大人，为血肉之神捐躯，乃是小女修来的福分，小女子无欲无求……”
依旧果决，坚定，但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抹遗憾。
“既然如此，那愿伟大的血肉之神，祝你此行一帆风顺。”
杨默将任务的详细内容，仔细说明，在确定她理解，无误后，便摆摆手，示意她早些休息。
“赞美伟大的血肉之神……”
女子礼貌告别，走至屋外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准备关门的男子。
杨默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点头微笑，然后关门。
圆月高悬，虫鸣廖廖，女子的身影，逐渐被夜色所淹没。
……
“魅影，监视她，但凡她敢跑，就杀了她……”
听到杨默的吩咐后，黑猫张嘴打了个哈哈，然后消失不见。
什么都不要，无条件牺牲？这圣女但凡要点东西，杨默也不至于如此。
杨默不认为，自己随手救了她一命，她就会毫无条件的为自己而死。
爱？
杨默连她名字都叫不出来，两人见面交流次数，也不过尔尔，她凭什么爱自己？凭什么为自己奉献一切？
人都是复杂的，万一这个圣女心怀怨恨呢，万一这圣女突然改变主意呢？
总要做两手准备，她不想体面，杨默就帮她体面。
血肉神教压根就没有圣女这个职位，杨默给她开了个特例，完全就是，以圣女的身份勾引穆华上钩罢了。
毕竟男人都喜欢征服玷污，高雅圣洁的女人，圣女什么的，就很符合广大男性的xp。
至于为什么会让这位圣女，当上圣女，完全就是，杨默恶趣味发作。
在她还没成为血肉神教圣女前，她被乡里人称为天煞孤星，五六岁就死了爹妈，随着年龄的增长，一部分和她有过来往的亲朋好友，因各种原因，不幸去世。
这里的人大多迷信，认为是她克死了，那些人，村里人平时都绕着她走，说她是天生的孤星命，
某日，村里突然闹起瘟疫，死了不少人，村里人认为是她的错，认为是她带来了厄运。
于是准备把她给烧了，献祭给上苍。
当然这场瘟疫本身就是杨默为了传教搞出的杰作，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后来就是，杨默正巧路过，治好了这场自导自演的瘟疫，顺路把她给救了。
至于为什么把她弄上圣女的位置，完全就是天煞孤星这名头，听起来很叼，再加上她本身长得也不差，杨默当时也正好差个女二号，就给她安排上了。
杨默当初也没多在意她，就装模做样的开导了一下她，请她吃了几顿饱饭。
随便的施舍，压根就没注意那么多，这也就能解释杨默为什么还不放心她的原因。
一个小人物，一枚普普通通的棋子，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存在，杨默怎么可能完全放心。
生死间有大恐怖，主动赴死的不是没有，但杨默不相信她，会为自己做到如此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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