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敲。
琅琊镜纹丝不动，好似一面普通的镜子一样，老老实实地立在桌子上。
但是……
“有没有人告诉你，普通的镜子是可以映出来画面呢？”楚遥轻笑着说道，“记得我？”
镶金雕玉的镜子瑟缩了一下，这才显出光亮平整的镜面。
上古神器的特征之一，就是“唯一”。
无论在哪个时空，琅琊镜永远都只有一面，也就是说，这一面琅琊镜就是曾经到过楚遥手里的那一面。
而楚遥却对着镜子，微微怔了一下。
镜中的她样貌还是原先的模样，冷玉似的肌肤，仿佛灯下流转着淡淡的月晕光芒，樱瓣似的的薄唇，总是不经意地轻轻抿起。
然而，那双若即若离的眼眸不一样了。
此等璀璨的光辉，像是刚熔炼成的赤金，又像是一湾琥珀色的海洋，眼眸深处有无数交错的细丝，隐约似乎能构成某种符文。
是那些金线造成的吗？
楚遥摸了摸自己的眼睫，好奇怪，即便是和镜中的自己对视，都会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能看到一些更辽阔、更深远的东西。
她有印象，自己的眼睛不是第一次变成这样了，但金色意味着什么呢？
是更好，或是更坏？
楚遥看向镜后的墙壁，是用整块的玉石造成的，虽然里面散发着如雀羽似的翠绿光芒，却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但仅过了一秒，墙壁轰然倒塌，只留下一片尘土飞扬的断壁残垣，黑色的火焰烧尽了那些美轮美奂的建筑，毫不留情。
等等，这里是……
熟悉的画面和眼前的墙壁重叠，眼眸不由得刺痛了起来。
“不要去强行使用这种力量，你还控制不了它。”
一道温润中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响起，瞬间将楚遥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她回过头，眼前的男人轮廓深邃，带着几分混血的感觉，眸色是一抹极为浓郁的孔雀石绿，身姿极为高大，但比例却又是合乎人类审美的。
楚遥的大脑就像是在互相碰撞，她一边想着，这样的长相应该算是上俊美，但另一边的大脑却又让她无法记住这个人的长相。
只要她移开视线一秒，她就会忘记他长得什么样，而她很确定，自己此前从未脸盲过。
“很不可思议的力量吧，就算是毫无天赋的平凡之人，也能靠着这份力量，成为类似半神的存在。”他微微一笑，像是在谈论某件很平常的事，“能看到一个人的一生究竟过得怎么样，是幸福，还是不幸，然后再将其逆转。”
他垂着头，像是在审视着楚遥，“不幸的人，会因此变得幸福；而幸福的人，却会沦为不幸。那么，你会如何使用这种力量呢？”
他所说的，正是指阁山利用这种力量，抢夺了别人的幸福。
“我不需要别人的幸福。”楚遥泰然自若地说道，“我的人生还没有可悲到需要争抢别人的幸福。”
“是吗？你不羡慕别人拥有，只有你没有的东西吗？”他喃喃道，“真是奇怪的人类……不，你根本不像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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