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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仓亭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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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波才溃兵奔逃时卷起的尘土气息与彭脱部众败亡的血腥。左中郎将皇甫嵩与右中郎将朱儁,这两位支撑着帝国摇摇欲坠中原战局的名将,站在临时搭建的望楼之上,目光如北归的苍鹰,穿透初夏渐起的薄雾,越过起伏的丘陵与宽阔的平原,投向了那片被沉沉阴霾笼罩的北方大地——兖州。

地图在案几上铺开,代表兖州区域的绢帛被无数密密麻麻的赤点覆盖,最终汇聚在一点——仓亭津。那是一个位于古黄河(时称大河)南岸的重要渡口,扼守着水陆要冲。此刻,那里仿佛盘踞着一头前所未有的庞然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戾之气。

“卜巳、张伯、梁仲宁……”朱儁的声音带着一丝大战后的沙哑,他魁梧的身躯上,玄甲多处凹陷破损,沾染着洗刷不净的暗红血垢,虬髯间也沾着尘土。他粗壮的手指重重按在仓亭的位置,眉头紧锁如铁疙瘩。

“这三贼聚啸兖州,拥众号称十余万!乃三路贼寇中人数最众、根基最深者!虽三人之间必有龃龉猜忌,”他抬头看向皇甫嵩,虎目中带着凝重,“然其势已成,如同盘根错节的老树,急切难摧。我军……已是疲敝之师。”

他环顾四周,营地中虽旗帜未倒,但许多士兵倚着长矛打盹,战马也显露出瘦骨嶙峋的疲惫,连续鏖战带来的不仅是胜利,更是难以掩饰的损耗。

皇甫嵩静静地伫立着,玄黑色的精铁鱼鳞甲在晨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甲叶缝隙间凝结着干涸的泥点。他面容清癯依旧,但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双鬓的霜色似乎更重了几分。然而,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眸,却燃烧着比疲惫更炽烈的火焰。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地图上的“仓亭”二字,仿佛要将那墨迹穿透。

“仓亭津……”皇甫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金石相击,“贼聚于此,背靠大河,看似据险而守,占尽地利。”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洞穿虚妄的弧度,“实则,自陷绝地!”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剑,扫过朱儁疲惫但依然战意昂扬的脸庞,也扫过下方正默默整备器械、眼神中带着对未知强敌一丝敬畏的将士们。“黄河滔滔,固然是天堑。然其一旦为我所迫,背水列阵,便是绝境!进则与我死战,退则葬身鱼腹!此乃兵家大忌,彼辈愚昧,竟视之为屏障,何其谬也!”

他向前一步,玄甲铿锵,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清晰地传遍望楼上下:“我军新破波才、彭脱,连战连捷,士气如虹,锋锐正盛!此等锐气,岂容片刻消磨?疲惫是真,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趁此大胜之威,挟雷霆万钧之势,强渡大河,直捣黄龙!目标——仓亭!毕其功于此役!”

军令如山!整个官军大营,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瞬间沸腾!疲惫被强行压下,代之以一种破釜沉舟的亢奋。渡河的准备工作在一种近乎狂热的效率下展开。沿岸所有能搜集到的船只——蒙冲、斗舰、走舸,甚至简陋的渔船、渡筏,都被紧急征调。巨大的原木被砍伐,工匠们赤膊上阵,挥汗如雨,在叮当作响中加紧捆扎加固浮桥。浑浊的黄河水拍打着船帮和临时搭建的栈桥,发出沉闷的声响。

骑兵们仔细地刷洗、喂食着同样疲惫的战马,检查鞍鞯辔头,用油脂涂抹马蹄铁,防止在湿滑的河滩上打滑。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步卒们互相帮忙,用粗麻布蘸着浑浊的河水,用力擦拭着布满刀痕箭孔的札甲、鳞甲,尽可能除去血污和泥泞。环首直刀被磨得雪亮,长矛的矛尖闪烁着慑人的寒芒。弓弩手们仔细地检查着弓弦的韧性与弩机的机括,一捆捆箭矢被重新整理,锋利的簇尖密密麻麻。

沉重的攻城器械——简陋的云梯、撞车部件被拆解,由民夫和辅兵喊着号子,艰难地抬上船只。粮草辎重被小心地包裹防水,堆放在大筏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桐油、铁锈、汗水和河泥混合的独特气味。

皇甫嵩亲率主力,踏上了北渡的征程。大河浊浪滔天,水流湍急。船只在浪涛中剧烈起伏,冰冷的河水不时溅入船舱,打湿了将士们的衣甲和脸庞。士兵们紧紧抓住船舷,面色发白,呕吐声不绝于耳,但无人退缩。目光越过翻腾的浪花,死死盯着北岸那片越来越清晰、被黄旗覆盖的土地。

皇甫嵩矗立在最大的斗舰船头,玄甲披风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按剑柄,目光如磐石般坚定,仿佛一座移动的山岳,给渡河的将士们以无声的定力。

强渡!

箭矢开始如飞蝗般从北岸射来,黄巾军仓促建立的滩头防线试图阻止官军登陆。官军的弓弩手在颠簸的船上奋力还击,箭雨在空中交错。终于,第一艘走舸重重撞上泥泞的河滩!全身披挂的甲士怒吼着跳入齐膝深的水中,顶着盾牌,挥舞着刀矛,踏着同伴倒下的身体,向着岸上黄巾军的简易鹿砦和拒马发起了亡命的冲锋!血水瞬间染红了浑浊的河水。登陆点如同沸腾的熔炉,厮杀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震耳欲聋!皇甫嵩的帅旗在后续登陆的部队中高高竖起,成为混乱滩头最醒目的方向标!官军以巨大的勇气和牺牲,硬生生在北岸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卜巳、张伯、梁仲宁闻知官军竟敢强渡黄河、兵锋直指仓亭,惊怒交加!三人虽各有心思,但此刻也知唇亡齿寒。十余万黄巾军主力,如同被惊动的庞大蚁群,从仓亭津及其周边营寨倾巢而出!他们裹挟着震天的呼喊声,汇成一片无边无际、涌动着的黄色怒潮,旌旗(多为简陋的黄布)如林,简陋的兵器在阳光下反射着混乱的光芒,向着刚刚站稳脚跟的官军压了过来!大地在无数脚步的践踏下颤抖,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末日降临。那声势,足以让最勇敢的战士也为之胆寒。

面对这铺天盖地、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黄巾狂潮,皇甫嵩的脸上却无半分惧色,只有冰封般的冷静。他深知,这正是他预料之中,也是唯一的机会!

“结阵!拒马!弓弩手——预备!”传令兵嘶哑的吼声在各级军官的重复下响彻官军阵线。

训练有素的官军精锐展现出了与黄巾军截然不同的风貌。疲惫被钢铁般的纪律压下:前排的重甲长矛手迅速下蹲,丈余长的锋利矛尖层层叠叠,斜指前方,形成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荆棘丛林!巨大的方盾(橹盾)被重重砸在地上,连接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移动城墙。盾牌表面布满了箭矢和钝器撞击的凹痕。弓弩手在盾墙和长矛林的后方迅速列队,强弓硬弩张开如满月,冰冷的箭簇对准了那片越来越近的黄色风暴。弩手们眼神专注,呼吸平稳,等待着那一声令下。

中军核心,皇甫嵩的帅旗之下,最精锐的甲士如同黑色的磐石,沉默地矗立着。他们的甲胄更为精良,刀锋更为雪亮,眼神中透着百战余生的冷漠与杀意。这是整个军阵的定海神针。

皇甫嵩的战术意图清晰而冷酷:**稳扎稳打,分割包围!**绝不与敌进行混乱的、消耗性的混战!

“进!”低沉而威严的号令响起。

整个官军大阵,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地、坚定地向前移动!步伐沉重而统一,甲胄碰撞发出整齐而肃杀的“哗啦”声。长矛如林,盾墙如山,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主动迎向那片汹涌的黄色怒潮!

黄巾军的前锋,多是裹挟而来的流民和亡命徒,狂热的信仰和人数优势让他们爆发出惊人的冲击力,如同巨浪拍击礁石,狠狠撞在官军的盾墙矛林之上!

“轰——!”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连绵响起!血肉之躯撞在精铁与厚木之上,瞬间便是筋断骨折!惨叫声、怒吼声、兵刃刺入肉体的“噗嗤”声瞬间达到顶点!前排的黄巾军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般粉碎!然而后续的人流依旧在头目的驱赶下,疯狂地涌上,试图用人海淹没这片钢铁丛林。

官军的阵线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长矛手机械而精准地刺出、收回,每一次突刺都带起一蓬血雨。盾牌手用肩膀死死顶住盾牌,承受着巨大的冲击,脚下的土地被踩踏得泥泞不堪。弓弩手则冷静地抛射着死亡的箭雨,越过己方阵线,落入黄巾军后续密集的人群中,掀起一片片混乱和死亡。

皇甫嵩立于帅旗之下,目光如电,扫视着整个战场。他敏锐地捕捉着黄巾军庞大阵型中因指挥混乱、兵种杂乱而出现的脱节与薄弱之处。

“左翼,锋矢阵前突!凿穿!”他手中令旗猛地挥下。

“右翼,拒马坚守!弓弩覆盖敌军侧翼!”

“中军压上!保持阵型!挤压其空间——!”

皇甫嵩的命令,如同冰河深处迸裂的寒石,穿透了震耳欲聋的战场喧嚣。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由身边精悍的传令兵接力嘶吼,再通过各营、各曲、各屯的军官,如同精确的神经传导,瞬间抵达庞大官军军阵的每一个末梢。

刹那间,整个战场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操控!

中军核心的甲士方阵,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沉重的步伐踏在浸透鲜血、混杂着内脏碎块和断肢的泥泞土地上,发出“咚!咚!咚!”撼人心魄的闷响。巨大的橹盾紧密相连,边缘相互咬合,构成一道移动的、密不透风的钢铁城墙。盾面上,新鲜的刀痕箭孔与干涸的暗红血污层层叠叠。盾隙间,丈余长的长矛如同毒龙探首,保持着精准的角度和节奏,随着阵型的前移,整齐划一地刺出、收回!每一次突刺,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肉撕裂声和濒死的惨嚎。

左右两翼的精锐突击队,在悍将的率领下,骤然发力!他们并非盲目冲锋,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楔子,狠狠凿向黄巾军庞大阵型中因恐惧、混乱、指挥脱节而出现的短暂空隙!这些空隙,在皇甫嵩鹰隼般的目光下无所遁形。突击队以十人或数十人为一队,盾牌护身,长刀劈砍,短矛攒刺,配合默契如同演练了千百遍。他们像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油脂,所过之处,混乱的黄巾军被强行分割、撕裂!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被切割开的小股黄巾军发现自己陷入了官军数倍兵力的包围之中,前后左右皆是寒光闪闪的兵刃和冷酷无情的眼神。

黄巾军那看似无边无际的黄色狂潮,此刻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堤坝和高速旋转的利刃。前排最凶悍的亡命徒在官军严整的盾矛阵前撞得头破血流,尸体迅速堆积,成为后续者难以逾越的障碍。而侧翼和后方,不断被官军精锐小队凶狠地切割、穿刺。恐惧彻底压倒了狂热。被裹挟的流民发出绝望的哭喊,互相推搡踩踏,试图逃离这片血肉地狱。跌倒者瞬间被无数只脚践踏成肉泥。阵型彻底崩溃,变成了无数个混乱挣扎、互相倾轧的漩涡。号令?指挥?在这片人间炼狱中,早已荡然无存!训练不足、组织松散的致命弱点,在皇甫嵩精心编织的钢铁绞杀阵前,被无限放大,化为致命的溃败之源。

在这片钢铁与血肉疯狂搅拌、死亡气息浓稠得化不开的修罗场中,一道玄黑色的闪电,骤然劈开了混乱的浊流!

护军司马傅燮!

他并非如山岳般魁梧的猛将,身形甚至带着几分文士的清癯,但此刻,他便是战场上最耀眼的存在!一身玄黑色的精良鱼鳞甲,早已被血浆、泥浆和汗渍染得斑驳陆离,甲叶上布满了新鲜的刀痕和箭簇撞击的凹坑,几处边缘甚至微微卷起。然而,这破损的甲胄非但无损其威势,反而更添浴血百战的狰狞!

他手中那杆丈二点钢长槊,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槊杆乃上等柘木所制,柔韧刚劲,此刻在他手中化作一条择人而噬的黑色毒龙!槊锋长逾尺半,寒光流转,点、刺、崩、扫!动作快如闪电,却又精准得令人胆寒!每一次槊锋吞吐,必带起一蓬凄艳的血花!目标并非杂兵,而是那些在混乱中依旧试图组织抵抗、头裹黄巾、面目凶悍的头目和积年老匪!

“噗嗤!”槊锋如毒蛇吐信,精准地洞穿一名挥舞着环首大刀、嘶吼着试图聚拢溃兵的黄巾头目咽喉!那悍匪的吼叫戛然而止,双眼暴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喉间喷涌的血箭,颓然倒地。

“嚓!”长槊横扫,槊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将另一名手持铁骨朵、嚎叫着冲来的悍匪连人带简陋的皮甲拦腰斩开!内脏混合着血水喷洒而出,溅了旁边黄巾军满头满脸,引发一片惊恐的尖叫。

“杀贼报国,就在今日!随我破敌——!”傅燮的吼声清越激昂,穿透金戈杀伐之声,清晰地传入身边每一个浴血奋战的官军士卒耳中!这声音如同强心剂,瞬间点燃了将士们几近枯竭的斗志!他并非坐镇后方指挥,而是身先士卒,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尖刀,始终冲在切割敌阵、直捣核心的最前沿!他身边的亲兵队,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悍卒,以傅燮为锥尖,组成一个无坚不摧的突击锥形阵,在混乱的黄巾军海洋中硬生生犁开一条血路!玄甲早已被浓稠的血浆浸透,鲜血顺着甲叶的缝隙不断滴落,在他脚下汇成一小滩暗红。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的战意却如同不灭的烈焰,越烧越旺!他所过之处,官军士气如虹,攻势如潮,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仓亭原野,彻底化作了沸腾的、巨大的血肉磨盘。每一步推进,脚下都踩着滑腻的肠肚和破碎的骨肉;每一次呼吸,都充斥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与内脏的腥臭。官军如同最坚韧、最冷酷的礁石,在皇甫嵩卓越的指挥下,死死抵住、切割、消耗着黄巾军那看似无边的狂潮。胜利的天平,在尸山血海的堆叠与精妙绝伦的调度中,开始发生着缓慢却不可逆转的倾斜……

决死突击!

皇甫嵩矗立在帅旗之下,玄甲映着斜阳,如同冰冷的雕塑。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规,扫过整个沸腾的战场。黄巾军庞大的阵型已被切割得支离破碎,混乱达到了顶点。而在那一片狼藉的核心区域,一面比其他黄巾旗幡更大、更显眼的黄色大纛,正被一群明显装备更精良、体型更剽悍的黄巾力士簇拥着,在混乱中艰难地试图移动——那是卜巳、张伯、梁仲宁三人的所在!

战机,稍纵即逝!

皇甫嵩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拔出腰间环首直刀,刀锋直指那面黄色大纛,声音如同九霄雷霆炸响:

“擒贼——擒王!随护军司马——直取中军!”

吼声带着大汉官军特有的铁血与决绝,如同九天落下的霹雳,狠狠砸在尸骸狼藉、血水横流的战场!他手中那杆早已被敌我双方鲜血浸透、变得暗红发黑的令旗,裹挟着风雷之势,如同铡刀般狠狠劈落!

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死亡的命令,瞬间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与哀嚎!这并非简单的战术指令,而是大汉帝国中央精锐,对地方叛乱者核心的致命一击,是朝廷威严对“蛾贼”的终极审判!

轰!隆隆隆——!

大地在呻吟颤抖!越骑营——这支由三河骑士精锐组成、装备着雒阳武库最精良甲胄兵刃的大汉骑兵,终于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

沉重的玄铁札甲相互碰撞、摩擦,发出连绵不绝、令人牙酸心悸的金属轰鸣!这声音,非是凡响,而是帝国武力碾压叛乱的象征!坚如磐石的龟甲阵瞬间瓦解,化作一股纯粹为了毁灭而生的黑色钢铁洪流!沉重的铁靴践踏着泥泞(混合着血水的土地),每一步都留下深坑,卷起腥臭的泥浪!

傅燮!这位来自北地凉州的悍将,便是这洪流最前端,那无坚不摧的锋镝!

他眼中精芒暴涨,如同幽州寒夜中的狼瞳,穿透弥漫的血雾与烟尘!一声源自西凉边陲的雄浑长啸,穿云裂石,竟短暂压过了战场杀伐!掌中那杆丈八点钢长槊,槊锋闪烁着百炼精钢的幽冷寒光,骤然化作一团吞噬生机的死亡风暴!槊影翻飞,带起的厉啸仿佛冤魂索命,每一次突刺、横扫,都精准地撕裂空气,带走数条性命!

挡者——尽成齑粉!

惊恐溃逃的流民壮丁?单薄的布衣在精钢槊锋面前如同无物,躯体瞬间被洞穿、撕裂,喷洒的热血在冰冷的铁甲上嗤嗤作响,旋即被后续的铁蹄踏成肉泥!

那些身披粗锻铁片、头裹黄巾、口诵“苍天已死”的狂热力士?他们简陋的护甲在越骑营精工打造的环首刀、长柄战斧面前,脆弱得如同陶片!刀斧劈砍在铁片与骨肉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骨裂声和“噗嗤”的肌肉脏器撕裂声!力士们悍不畏死的冲锋,在绝对的力量、装备和纪律面前,只换来更惨烈的破碎与死亡!断臂残肢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在铁蹄下飞溅,被踩踏成粘稠的血泥!

绝望的哀嚎、临死的诅咒(“黄天…当立…”)瞬间被重甲推进时沉闷如雷的脚步声、兵刃入肉的钝响以及甲叶碰撞的死亡交响彻底淹没!

越骑营,如同一柄由帝国最高匠作监淬火锻造的玄铁重剑,带着大汉四百年积累的威严与力量,冷酷而高效地捅入了混乱不堪、主要由饥饿流民和狂热信徒组成的黄巾人海!

噗嗤!咔嚓!

粘稠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裂的颈腔、撕裂的胸膛中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铁甲与大地!

破碎的残肢(裹着黄色头巾的手臂、穿着草鞋的断腿)、混合着花花绿绿滑腻内脏的碎块,在重甲铁靴的践踏下四处迸射、翻滚!

被斩断、砸弯的劣质环首刀、竹矛、钉耙,如同垃圾般被无情踩入血泥,发出垂死的呻吟!

一条由最纯粹的血肉、碎骨和冰冷钢铁铺就的死亡通道,在震天的哀嚎与金属的死亡轰鸣中,被硬生生地、残忍地犁开!通道的尽头,直指那面在硝烟与血雾中疯狂摇曳、由粗糙麻布缝制、绘着简陋符文的——黄色大纛!那是数十万“蛾贼”心中虚幻的希望,也是官军此战必须摧毁的目标!

轰——!咔嚓!

黄巾中军核心,这个由简陋车仗、临时搭建的木台和狂热力士拱卫的指挥中心,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彻底炸开了锅!

那些被视为中流砥柱、由各渠帅亲信组成的黄巾力士,他们身上粗劣锻打、连接松散的铁片甲,在越骑营排山倒海的集团冲锋和精钢兵刃的反复劈砍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不堪一击!断裂的铁片带着血肉四处飚飞,锋利的边缘甚至能划伤旁边的同伴!力士们用血肉之躯组成的最后防线,在装备、训练、士气全方位的碾压下,如同被巨灵神挥动战锤砸中的土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崩塌!烟尘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冲天而起,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空。

烟尘血雾的漩涡中心,三道代表着黄巾军核心权力的身影,如同祭坛上待宰的羔羊,被无情地剥去了所有护卫,赤裸裸地暴露在官军那饱饮鲜血、闪烁着帝国寒芒的刀锋之下。

卜巳,这位以悍勇着称的兖州大渠帅,此刻彻底化身陷入绝境的暴烈凶兽!他出身草莽,力能搏虎,是底层豪侠的代表。铁塔般的雄躯筋肉虬结贲张,简陋的粗麻布战袍被撑得紧绷欲裂,露出古铜色、布满伤疤的胸膛!那张因常年日晒和暴怒而呈现紫酱色的阔脸,此刻涨成了骇人的黑紫色,条条粗如蚯蚓的青筋在太阳穴和粗壮的脖颈上疯狂跳动、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溅出满腔的不甘与愤怒!

“嗷——!!”

一声源自丹田、带着浓重兖州口音的狂野咆哮,震得身边仅存的亲卫气血翻涌!他手中那柄厚背薄刃、刀身隐有云纹(可能是缴获或粗仿汉军制式)的鬼头大刀,此刻被他灌注了毕生的蛮力与濒死的凶性,不再讲究刀法,而是大开大阖,化作一片惨烈的血色刀轮!沉重的刀锋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卷起地上的血泥与碎骨,每一次狂暴的劈砍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竟暂时逼退了两名突前的越骑甲士!刀锋过处,汉军精良的札甲也被砍出深深的凹痕,火星四溅!

“顶住!为了黄天!死战不退!!”

卜巳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巨熊,震得身边仅存的亲卫耳膜嗡鸣!他环眼怒睁,布满了狰狞的血丝,瞳孔深处燃烧着困兽般的疯狂,但更深处,却无法抑制地倒映着那如墙而进、沉默冷酷的黑色铁流——那是源自草莽对帝国正规军恐怖组织力与杀戮效率的本能恐惧!他脚下大地被沉重的铁靴踩得寸寸龟裂,碎石飞溅,但魁梧如铁塔的身躯,却在那排山倒海般的整体推进压力下,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地向后踉跄退去,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背负着崩塌的山峦!

傅燮,便是这黑色铁流最锋锐的矛尖!

他玄甲浴血,点钢长槊在他手中已化为活物!每一次突刺都如毒龙出洞,精准地洞穿一名试图阻拦的黄巾力士咽喉,血泉喷溅在冰冷的甲叶上,瞬间凝成暗红冰晶;每一次横扫,槊杆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将数名扑上来的敌人拦腰砸飞,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他座下那匹同样披着重铠的雄峻战马,嘶鸣如龙,铁蹄翻飞间,踏碎颅骨,踹断胸骨,硬生生在卜巳亲卫组成的血肉之墙前撕开一道口子!

“贼酋受死!”

傅燮厉啸一声,声如金铁交鸣!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心领神会,骤然加速,如同离弦之箭,直扑那紫面虬髯的巨汉卜巳!丈八点钢长槊化作一道撕裂血雾的乌光,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取卜巳心窝!这一击,凝聚了他全身的悍勇与必杀之意!

卜巳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生死关头,他野兽般的直觉爆发!狂吼一声,五尺长的鬼头厚背刀被他抡圆了,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化作一道黑色匹练,不闪不避,狠狠劈向傅燮刺来的槊杆中段!他赌的是以力破巧,赌的是对方不敢硬撼这开山裂石的一刀!

铛——!!!

一声震耳欲聋、令人牙酸的巨响爆开!火星如同炸开的烟花,在刀槊相交处四散飞溅!

巨大的力量顺着槊杆狂涌而来!傅燮只觉双臂剧震,虎口瞬间崩裂,温热粘稠的鲜血顺着槊杆流淌而下!卜巳这搏命一刀的蛮力,远超他的预估!战马亦被这反震之力带得前蹄一软,嘶鸣着向侧面踉跄半步!

机会!

就在傅燮身形微滞、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电光石火之间!卜巳身后,两名一直隐藏在亲卫群中、手持长柄钩镰枪的黄巾悍卒,眼中闪过嗜血的凶光!他们如同潜伏的毒蛇,骤然暴起!

“保护大帅!”嘶吼声中,一杆钩镰枪毒蛇吐信般刺向傅燮因控马而暴露出的左肋甲胄缝隙!另一杆则阴险地贴地横扫,直取战马的前蹄!

噗嗤!咔嚓!

傅燮反应已快到极致,拧身急避,肋下玄甲鳞片被钩镰尖齿撕裂,带起一溜刺目的火星和皮开肉绽的血痕!剧痛袭来!但更致命的是座下战马!战马虽竭力跃起,前蹄仍被另一杆钩镰枪狠狠扫中!坚硬的蹄铁与精钢钩镰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马腿虽未断,却吃痛悲鸣,瞬间失去平衡,带着傅燮向一侧歪倒!

“将军!”

紧随傅燮冲锋的数名越骑营悍卒目眦欲裂!他们狂吼着,不顾一切地策马前冲,试图救援主将,同时手中长矛、环首刀疯狂劈砍,瞬间将偷袭的两名钩镰枪手剁成肉泥!

然而,就是这致命的一瞬迟滞!

卜巳已从震退中稳住身形,他脸上那道蜈蚣般的刀疤因剧痛和暴怒而疯狂扭曲!他身边的亲卫,那些仅存的、对“黄天”信仰最为狂热的死士,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如同扑火的飞蛾,完全放弃了防御,用血肉之躯疯狂地扑向傅燮和那几名冲在最前的越骑精骑!

“黄天当立!!”

嘶哑的呐喊中,一个亲卫被越骑的长矛洞穿胸膛,却死死抱住矛杆,用尽最后力气将骑卒拖下马背!另一个被战马撞飞,半空中仍将手中断刀掷向傅燮的面门!更有数人直接扑到战马身下,用身体阻挡马蹄,用牙齿撕咬马腿!更有数名手持大盾的力士,狂吼着顶上前,用血肉和盾牌死死堵住了傅燮与卜巳之间那短暂打开的通道!

功亏一篑!

傅燮强忍肋下剧痛,奋力勒住受惊的战马,长槊横扫,将几个扑到近前的死士头颅砸碎!但眼前已被疯狂涌上的黄巾死士和厚重的人盾彻底堵死!他与卜巳之间,那近在咫尺的距离,此刻却如同天堑!后续的越骑营铁流被这悍不畏死的自杀式阻击硬生生遏制,冲势为之一滞!只能眼睁睁看着卜巳在亲卫拼死掩护下,向后急退,隐入更多涌上来的黄巾溃兵之中!

残阳如血,将整片修罗杀场浸染得更加凄厉。黄巾军那面象征着“苍天已死”信念的杏黄大纛,在凛冽的朔风中猎猎狂舞,布满了箭矢贯穿的窟窿,却依旧倔强地飘扬在三十丈高的旗杆顶端,俯视着下方的血肉磨盘。旗杆下,三匹战马焦躁不安地踏着浸透鲜血的泥泞土地,马鼻喷着浓重的白气。鞍鞯上,三道身影在血色天幕下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正是黄巾军最后的三大统帅卜巳、张伯、梁仲宁。

卜巳胯下那匹雄健的战马,此刻鬃毛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纠结成绺,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这身高九尺的巨汉,刚刚死里逃生,紫涨的面皮上油汗混合着血污,左颊那道自眉骨斜划至下颌、如同活蜈蚣般的狰狞刀疤,随着他粗重而愤怒的喘息剧烈地抽搐着。他将那柄五尺长、刀背厚达三指的沉重鬼头大刀横在鞍前,暗红的刀柄上缠绕的麻绳早已被他和敌人的鲜血浸透,变得滑腻而粘手。当东南方再次传来越骑营重整旗鼓、发动更猛烈冲锋的恐怖铁蹄轰鸣时,他猛地转头,脖颈处盘根错节的青筋如同老树虬根般暴凸而起,喉间滚出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咆哮:“竖子敢尔!真当爷爷的刀不利乎?!”

他身前,最后十二名浑身浴血、眼神狂热的亲卫,如同磐石般再次结成一个缩小但更加紧密的楔形阵。他们手中的环首刀,刃口早已崩卷,却依旧在残阳下泛起冰冷的血色寒光,死死对准了那玄甲骑士再次冲来的方向!

傅燮!肋下的伤痛和功败垂成的怒火,彻底点燃了这位凉州悍将的凶性!他无视了伤口渗出的鲜血,眼中只剩下卜巳那颗紫涨的头颅!他猛磕马腹,战马忍着前蹄伤痛,再次化作一道狂暴的黑色闪电!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保留!

“破!”傅燮舌绽春雷!人借马势,马助人威!一人一马如同融合为一柄破城巨锤,狠狠撞向那誓死护卫卜巳的楔形阵!

轰!

最前方的两名亲卫连人带盾被狂暴的力量撞得向后飞起,口中鲜血狂喷!战马碗口大的铁蹄带着千钧之力,重重踏在来不及躲闪的第三名亲卫胸膛之上!

咔嚓!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清晰可闻,那亲卫的胸膛瞬间塌陷下去,眼珠暴突而出!

“死!”

卜巳的咆哮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鬼头大刀再次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闪电,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狠狠劈向傅燮的头颅!刀锋未至,那惨烈的罡风已压得人呼吸一窒!

傅燮眼中寒光爆射!他不闪不避,点钢长槊如同毒龙出海,后发先至,槊尖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并非硬撼刀锋,而是精准无比地点向卜巳持刀手腕的脉门!

卜巳心头警兆狂鸣!他刀势已老,强行变招已是不及,只能猛地将大刀向下一沉,试图格开这刁钻的一槊!

铛!

火星再次迸射!但这一次,傅燮的槊技展现出了凉州边军千锤百炼的杀伐精髓!在刀槊相触的瞬间,他手腕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剧烈一抖、一绞!

嗡——!

长槊槊尖骤然幻化出七道虚实难辨、寒星闪烁的凌厉残影!如同七条吐信的毒蛇,瞬间笼罩卜巳的上半身!

“不好!”

卜巳亡魂大冒!他狂吼着,凭借野兽般的本能和远超常人的蛮力,将沉重的鬼头刀舞得密不透风,拼命格挡!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

纵然卜巳反应快绝,避开了心口、咽喉等要害,左肩处简陋的皮甲连同内里的粗布衣衫,已被一道刁钻的槊影狠狠挑开!冰冷的槊尖撕裂皮肉,带起一溜刺目的血珠!翻卷的皮肉下,甚至能看到森白的肩胛骨!

剧痛让卜巳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闷哼,魁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急退三步,每一步都踩得脚下血泥飞溅!他捂着血流如注的左肩,紫黑的面孔因剧痛而扭曲变形,死死盯着那玄甲浴血、如同魔神般再次策马逼来的傅燮,眼中第一次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骇!

相距五丈的张伯突然勒转马头,这具形销骨立的躯体在马背上弯成诡异弧度。他左臂缠着的玄色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此刻正随着战马颠簸不断滴落血珠。那张阴鸷的面庞如同死人般惨白,唯有三角眼闪烁着毒蛇般的冷光。当卜巳与傅燮交锋的刹那,他突然将手中环首刀狠狠刺入马臀,战马吃痛长嘶着冲向侧翼溃兵。

三名越骑骑士如影随形,张伯在马背上突然翻身,整个人倒悬着劈出三刀。刀锋掠过之处,三匹战马前腿齐根而断,骑士们惨叫着栽入尘土。但第四名骑士的长槊已刺到眼前,张伯猛地将刀柄横在胸前,槊尖穿透刀身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借着这股冲力滚落马背,混入正在溃逃的黄巾军阵中,瘦削身影如同泥鳅般在人群中钻行。

最后方的梁仲宁此刻已完全失了方寸。这位平日里最重仪表的统帅,此刻金丝战袍下摆被战马踏成布条,腰间玉带扣早已不知去向。他手中那柄装饰着七颗明珠的佩剑,此刻正徒劳地挥舞着,剑身映出他扭曲的面容——那张白净面皮此刻泛着青灰,额角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在胡须上凝成细小的冰晶。

当越骑营铁骑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时,梁仲宁胯下战马突然受惊,前蹄高高扬起。他死死抓住缰绳,整个人却因惯性向后仰倒,若非亲卫及时拉住,险些被甩下马背。此刻他声嘶力竭的吼叫已完全变调,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护驾!护驾!“手中佩剑胡乱劈砍,竟将一名亲卫的头盔劈飞,露出底下惊恐万状的面容。

三丈外,黄巾军最后的“黄巾力士“正在溃散。这些身披鱼鳞铁片的精锐,此刻铁甲缝隙中正不断渗出鲜血,将杏黄头巾染成暗红。他们手中环首刀纷纷折断,残破的盾牌上插满箭矢,如同刺猬般凄惨。而官军越骑营的玄甲骑士们仍在推进,他们手中长槊滴落着粘稠血珠,铁甲相撞声与战马嘶鸣声交织成死亡乐章。

傅燮玄甲上的九只铜兽面当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当先那匹神骏的战马踏过尸体时,四蹄竟不沾丝毫血污。他手中点钢长槊已化作银色风暴,槊尖所指之处,黄巾力士的铁甲如同纸糊般破碎。当卜巳的鬼头刀再次劈来时,他突然翻转槊柄,用槊尾的铜锤重重砸在刀背,震得卜巳手中大刀脱手飞出。此刻他距离黄巾大纛不过十丈,身后越骑营将士的呐喊声震得云霄颤抖:“杀!杀!”

卜巳,这位以悍勇着称的兖州大渠帅,此刻彻底化身陷入绝境的暴烈凶兽!他出身草莽,力能搏虎,是底层豪侠的代表。铁塔般的雄躯筋肉虬结贲张,简陋的粗麻布战袍被撑得紧绷欲裂,露出古铜色、布满伤疤的胸膛!那张因常年日晒和暴怒而呈现紫酱色的阔脸,此刻涨成了骇人的黑紫色,条条粗如蚯蚓的青筋在太阳穴和粗壮的脖颈上疯狂跳动、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溅出满腔的不甘与愤怒!

“嗷——!!”

一声源自丹田、带着浓重兖州口音的狂野咆哮,震得身边仅存的亲卫气血翻涌!他手中那柄厚背薄刃、刀身隐有云纹的鬼头大刀,此刻被他灌注了毕生的蛮力与濒死的凶性,不再讲究刀法,而是大开大阖,化作一片惨烈的血色刀轮!沉重的刀锋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卷起地上的血泥与碎骨,每一次狂暴的劈砍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竟暂时逼退了两名突前的越骑甲士!刀锋过处,汉军精良的札甲也被砍出深深的凹痕,火星四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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