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德尔接过那份文件袋，打开，他眼神自上而下扫过文件内容，最终停留在了几个数字上，那是评定审判者的日期。
“只有三天时间了，你确定，你还要了解如何成为审判者？”他扭头问楼夕。
在楼夕给出肯定的答案后，他依然没有宣读文件内容，而是说：
“三天时间，你那幅大作都不可能完成吧…”卡德尔虽不懂绘画，但怎么看，那也是很大的工作量。
他刚问完，转念一想，笑了笑“还是说，你也准备成为掠夺者？”
听到这话的老内尔斯也抬起了头，表情忧伤。
“孩子，掠夺是不劳而获…”他要开始说教了。
“我尽量不走那条路。”楼夕平静道。
除非万不得已。
“我先提醒你，掠夺其他玩家的信仰值，不是就能得到对方‘死亡’后，扣除的全部信仰值。
97信仰值及以上，可以掠夺1信仰值，而以下则是0，当然也可以主动放弃。”
“不过作为被掠夺者，不管对方有没有放弃，只要‘死亡’信仰值就会回到90，或者清零。”
原来是这样……
楼夕点头。
卡德尔见楼夕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才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文件内容上。
文件上大段大段都是对卡尔维的赞词，看的卡德尔眉头紧缩，不知从哪下口。
他瞪了内尔斯一眼“这么多年了，你拍马屁的功夫还是这么一流。”
内尔斯完全不脸红“神的伟大难以言喻。”
“你别忘了你还不是一位真正的信徒。”
每到卡德尔说到这，内尔斯就装听不见。
只要卡尔维以那几十层楼高的形象，出现在信仰大厦的外墙上，内尔斯就会激动的流下眼泪。
卡德尔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可救药！”
楼夕觉得卡德尔对卡尔维的态度，很有意思。
卡德尔皱眉扫过那一行行文字，最后总结成了四个字。
“得到认可。”
没错，卡尔维那些话里的意思，只有一个，得到认可。
“观众的认可？”楼夕问。
他想，作为一个神，而且创造了着层层关卡的游戏，等信仰值到了一百，成为他的信徒，还得不到他的认可，这有点说不过去。
那除了他，大概只有那些帝国上流人士了吧。
帝国与无风谷不同，那是实实在在花费人力物力的建筑，就算是神，也需要经济的加持。
“没错！最终比的还是y币数量。”卡德尔说，他已经在内心冷笑了。
楼夕这边依旧在铺底色。
卡德尔以为他是放弃了，好心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难过，换谁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天内，喜爱度超过米迦的，这需要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
“他们的喜好并不是杀戮那么简单，过多的掠夺，反而会让他们产生反感，他们要的是表演，精彩的表演。”
“我不会表演。”楼夕说。
“能认清现实也好。”
过了会儿，卡德尔突然说“等你离开了信仰之城，那就剩我和风渊相依为命了。”
楼夕“……”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卡德尔知道风渊不能积累信仰值……
“你的信仰值不是你不做任务，是没有任务？”楼夕说，所以他才认定风渊也没有任务。
卡德尔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祂之后出了一个新规定，神一族，需要在球形山上，将血放干，手握复活币，复活回圣二区……”他说。
楼夕微不可察的皱眉，这话，听起来令人十分不适。
他看向为了不打搅他，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风渊“这是为什么？”
风渊倒不意外，他脑袋歪了歪，语调轻松的说：“杀死神一族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将我们的血放干，这样重回到圣二区，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了。”
“不过，这必须要自愿。”
楼夕下意识看了卡德尔一眼，卡尔维这是在防他，那就难怪卡德尔这么恨卡尔维了。
虽然卡尔维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却完全没有想过要培养他，甚至怕祂自己的血脉成为一种威胁。
这么多年过去了，卡德尔要是还想不明白这其中原因，那他也太傻了。
甚至，他想，当初卡尔维要他留在神殿，不要进入信仰之城，肯定也免不了这个仪式。
作为他的父亲，对他的任何一点好，都需要他付出代价。
卡德尔放下茶盏，走出了信仰部，久久站在走廊上，往外看。
“帝国的人，生来就没有选择信仰的权利。”
……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内尔斯去食堂吃了晚饭，还给卡德尔和楼夕打了一份，之后他就回去了。
“看他这样子，再活个一百岁不成问题。”卡德尔说。
楼夕觉得卡德尔和内尔斯的相处模式还挺有意思，卡德尔在内尔斯在时，说他太老了，活不久了。
转头却又说他能再活一百岁，他其实很喜欢这个老朋友。
直到整座信仰大厦的灯光都熄灭了，卡德尔不停打着哈欠。
他现在才完全确定，楼夕真的想要在这三天内将这幅画完成。
而他守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防止米迦再过来找麻烦。
等他睡了一觉醒来，那张巨大的画布上，已经初具人形了，虽然只是模糊的轮廓外形，但眯起眼睛仿佛真能看到卡尔维的身影。
卡德尔虽极度厌恶卡尔维，但他毫不怀疑，楼夕是个天才。
……
等到了第三天时，连老眼昏花的内尔斯也忍不住对着画像念颂词。
并表示自己当初不该怀疑凯文先生。
而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今天零点前，将会从所有信徒中，选出新的审判者，而评判的依据就是，在信仰之城中，累计获得的y币数量。
米迦没来找过麻烦，最主要原因是他没有机会，楼夕根本没出过信仰部，他的信仰值已经达到了99。
还有最后一个任务，也是那幅画上最后的内容，唯一没有完成的部分是——卡尔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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