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瑞杰发来了消息，一段视频、一句话。
视频中两男一女，都戴着墨镜，周阳看画面后推测是港人迎接了客人后往电梯间步行时的画面。从郭瑞杰的拍摄位置再判断，他应该是偷偷开了摄像头，手臂平垂，握着手机在假装等候电梯的状态下偷拍的。
视频不长，37秒。画面中人还没走到跟前就结束了，估计是郭瑞杰出于谨慎主动掐掉的。
“就这么多了。”
就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虽然戴着墨镜，但周阳一眼就认出来那位港男口中的“费先生”，就是当初请他吃饭，随后又替他消化的人！
费先生是个瘸子！
“是！”
“回！”
周阳车子不停歇，简单回复了两句话、两个字。也足够了！
秦大北门到文艺路有三个街区，“远不止”霓虹到月亮的距离，周阳着急忙活的回到屋子才确认自己是先到的那位。
但随后又发现自己不是此时唯一在房子里的那位。张畅的房间里传出了不可描述的声响，马倩的咒骂和刘伟的吼吼……
周阳骂了一句“卧槽！”，关门又退了出去。暗自庆幸自己当初选择最小的房间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楼下，周阳等到了郭瑞杰。
“咋不先上去，热烘烘的？”
“刘伟跟马倩在做游戏呢。”
“卧槽！”
两人很默契的走到了一棵梧桐树下。周阳发烟，郭瑞杰点火。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周阳说。
“我是假装去三楼西餐厅的，本来还想碰运气听听他们会不会在电梯里说点啥，饭点人多，人家全程沉默，直接上楼了。”
郭瑞杰回答。
“还是个瘸子？能确认不？”
“咋了，你上次没发现？”
郭瑞杰有点惊讶。
“上次他全程都坐着。能确认是刚被干的还是本来就是不？”
“看他走路那忽悠忽悠的熟练程度，肯定有些年头了。”
郭瑞杰回答时还特意的模仿了一下，周阳笑着联想到了本山大叔和范大厨的经典小品，可能就稍微夸张了一点点而已吧。
“接下来咱们只有等了？我不能主动联系任何一个。”
周阳连问带说，郭瑞杰点头。
“走吧，我请你吃个饭，然后送你回公司。”
周阳提议，两人上了周阳的车。
下午，周阳继续跑自己的车。
第二天，周阳继续跑自己的车。
第三天……，周阳开始瞎琢磨了，反复确认自己的账号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异常状况。
但周阳一直没中止自己的正事儿，继续着自己的专车事业。
司机群里整天语音不断的，周阳已经彻底融入，时不时空闲的时候还跟谈的来的朋友神侃上几句。
老司机介绍，晚上接单比较容易的就是那些娱乐城、洗浴中心的门口周边。周阳这段时间，只要夜间在市区，一般都不空跑，就近的找一家候着。
这会儿刚送了两位乘客回了东大街的酒店，主干道不敢乱停，周阳拐了个弯，把车子停到了翅鸟娱乐城边上。
烟瘾犯了，周阳很自律的下了车，找了一个垃圾桶站旁边，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烟头不落地，这是市上的新政策。
三口消灭了一小半，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拍到了自己肩膀头上，周阳急忙回头。
“奎勇！”
“哎呦我去，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今天咋这身打扮？”
“怕认错你还乱拍呀？”
周阳笑着问。
“在这条街上哥们想拍谁就拍谁！”
陈奎勇得意的来了一句，说的理所当然。
要放以前，周阳肯定会逗一句：
“武老师来了你肯定不敢拍。”
“今儿个咋一个人来耍？啥时候把董鹏、高震、陈畅他们叫上一起喝酒么。”
奎勇说着，不由分说的搂着周阳的肩膀往娱乐城里走，压根不给周阳任何解释的机会。
好在周阳的车是有自动落锁功能的，而且放在这家娱乐城门口，交警一般都不管，绝对安全。
这两年来，周阳和陈奎勇其实往来比较少，尤其是在江湖中出现传说，奎勇跟着武老师混的越来越好，俨然已经是其头号门生的存在之后。
但他俩在高中以及高中毕业后的前几年里，关系是特别的好。俩人家离的比较近，上学、放学都在一块儿。
但男生一般都各自还有各自的小圈子，周阳作为交集的存在跟奎勇的那个小圈子关系也都挺好；但奎勇却对周阳这边的刘伟是半只眼都瞧不上。
“高震不是跟他舅还在北京拍电影呢么？董鹏现在忙啥呢？”
既来之则安之，周阳今晚也临时打算趁机放松一下了。
“董鹏，你昨天要是过来还能碰到的，今儿个人上榆城去咧。那边有点财务纠纷。”
至于啥纠纷，奎勇没有明说，周阳也大概能猜到。
奎勇领着周阳在轰天阵响的炸裂音乐声中往里走，沿途不时的有人恭维的跟奎勇打招呼，一律的“奎哥、奎哥”的叫。
周阳自己狐假虎威的也收到了许多的点头问候。
场子里年轻女娃很多，跟着音乐扭动着，长相面貌在灯光变幻下有些难以确定，但大多身材曼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居然流行起三分短裤，尽量的展现修长的大腿，整个场子仿佛一场花样齐全的丝袜展示会……
奎勇领着周阳到了一个半封闭的卡包，坐下来后可以近距离的尽览舞台上的风光。
这个场子在秦州有多火？“班尼路”成名前都在这里干了几年驻唱歌手。
“奎勇，开这么大包厢干嘛，别影响你们生意。”
“给你多招呼几个过来就不显大了么。”
陈奎勇先趴到周阳耳边调戏了周阳一句，然后才正儿八经的说：
“等会儿刚好还有两名朋友要过来，一块儿认识一下。”
周阳点头，这才安下心来。
“物业最近忙不忙？前段时间我回去看我父母，路上还碰到叔叔了，聊了几句。”
酒水秒上，奎勇给两人酒杯中斟上酒，问周阳道。
“前段时间盘出去咧，收费智能化以后越来越不好干了，我现在在跑网约车，其实刚才是到翅鸟门口钓座呢。”
周阳趁机给奎勇做了明白交代。
奎勇端起酒杯，终于确认了周阳为啥今天这身打扮。奎勇跟周阳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后情绪立马的低落了下来。
“兄弟，你咋……？”
“其实挺好的，自己的车，随便跑跑每天至少都五、六百的进账，好的时候上千呢。”
周阳知道奎勇的后半句是““混成了这样子”，急忙的趁着他犹豫出声搪塞了。
“不管啥事？你给兄弟说，咱弟兄不见外！”
奎勇口拙，心意周阳却全收到了。
“其实，武老师以前跟我们聊天还总提到你呢，能让他还记忆这么深刻的恐怕也只有你了。他问过我，我替你挡了！”
周阳听完，感激的点头。
武老师叫武杰，他们高中时的体育老师，当年秦省五十七公斤级散打冠军，周阳他们高中军训会后会操表演，武老师上台露过两手，一个人轻松单挑三名正规教官。
周阳他们毕业后第二年，武老师辞职了……
“奎哥，您到的早呀？”
两人正在埋头聊天，身边突然有人发声打招呼，语气恭敬。
周阳和奎勇同时抬头。
“咋才到呀？来，刚好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
奎勇的另外两位客人到了，他热情的准备搭桥介绍，却突然发现，两边三人神情都在迅速的怪异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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