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你怎的这样大意？”苏菁一面说着，一面推开书房门，径直走了进来。她语气没有任何异常，神情也未见波澜。
灵石终于拿住自己的东西，迅速藏了回来，又故作镇定道：“姑娘怎的回来了？公子未曾回来过。”
“我自然知晓，”苏菁凑近了些，绕到她身后瞧见了书桌上的诗集，“也是我疏忽，忘了警醒你到这里来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是让人光明正大地等我兄长回来，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今日还好是我见到，姑且能证明你的清白，若是旁人瞧见了，定然会污蔑你偷拿了什么的。”苏菁故作严肃起来，她特意强调了“污蔑”二字，让原本善意的提醒显得有些变了味。
“我没有……”灵石不敢与其对视，只得默默注视着地板不断摇头否认。灵石清楚，自家姑娘不是善茬，她如此定是瞧见了什么。而她却又藏着不发作，实在让人难以揣测她究竟是在盘算些什么。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的。”苏菁静静看着她，语气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她看了看门外，又重新走到门口将门彻底合上。
见状灵石心中暗叫不好，偷偷攥紧了自己衣裙。
“若是被我母亲知晓了，我也是保不住你的。”见她还是不愿承认，苏菁直接戳中她痛点，让其从心底败下阵来。
苏菁直直盯着对面人，她有什么心思自然是被能被自己一眼看穿的。只是这世上总是会有这样一种人，只爱妄想那些自身不可及的事物。
“我不敢……”灵石极力否认，她抓住苏菁的衣袖，妄想澄清。后面干脆乖乖跪下低头认错，因为自己清楚，此番心事败露很有可能会被赶出去。
即使自己跟在了她身边许多年，可是灵石看得清，苏府二姑娘是不重情的。“姑娘，并不是姑娘想的那样。我…灵石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苏菁低着头看着她，满眼的蔑视。这人此时也算是异常可怜了，她带着哭腔的样子或许会让旁人心生怜惜，可惜自己并不会。此时眼下这人在自己眼中，俨然成了一只想要飞上枝头的野鸡。
为何，为何总是如此呢？为何自己身边总是这些心思存异，吃里扒外的东西？苏菁缓缓倾下身子，扬手托起她下巴，近乎偏执地质问道：“你为何不说实话？”
灵石此时已然知晓即将大祸临头，不再做无畏的求饶，渐渐放开拽住她衣袖的双手。只是坚持回答道：“姑娘想听什么实话，方才所言便是实话。”
苏菁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此人的愚钝。“我方才什么都未言明，你就被吓得交代了自己心中的丑事。不敢妄想？嗯？你是要预备妄想些什么？”苏菁审视了她两眼，又命令道：“把方才你藏了的东西交出来。”
“没有。我没拿任何东西。”灵石坚持着，自己确实从未拿过这里的任何东西。可方才因为自己的疏忽，一举一动大约都被其看进眼里。不能留下什么证据的，灵石探了探袖中，拿到那枚干制蔷薇书签，立马抽了出来趁其不备塞进口中。
苏菁当然不是这般好糊弄的，她早看出灵石会耍些小手段。见其妄想销毁那把柄，苏菁二话不说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力度惊人，令地上人一声闷哼向地面倒去。苏菁又俯身用手捏住她下颚，令其不得动弹。一阵冷漠道：“翅膀够硬，敢在我眼皮底下耍手段了？”
尽管被掣住，灵石依旧努力将书签咽进了进腹中。和着眼泪吞下的不仅仅是那枚精心制备的书签，还有心中仅存着的一丝倔强以及无尽的耻辱。涌上的冰冷恨意打湿了眼睛，泪流了满面。
苏慕刚回来便听见了异响，伸手推了推门，却发现门已被人从里头锁住。又抬手敲了敲门，高声道：“谁在里头？是菁儿么？”
苏菁听见了声音，立马收住了冷意。她回过头，满是悦意对着外头道：“哥哥啊，你可算回来了。你瞧，这就是让你妹妹我被冷落的代价，现下进不来了吧。”
“哪有？我可不敢不理菁儿，下次若是要来寻我，找个人来报我一声，我岂会有不等之理？好妹妹，快些将门开开，兄长我还有事要办的。”苏慕在外头催促着道。
“好吧，姑且原谅你一回。”带着些傲娇语气回了兄长的话，苏菁又侧目冷眼看了一眼灵石。
此时的灵石早已经站了起来，擦去了脸上泪水，只是她又将头低低埋着，试图掩盖自己的狼狈模样。
苏菁摆了摆手，对着灵石道：“去开门。”
不敢违命，灵石匆匆过去打开了门。只瞧见了公子的衣摆，却不敢抬眼看他。
似乎也是觉察到了怪处，苏慕看着眼前仿佛快要将头埋到地下的灵石，故意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也被菁儿说动，不理我了不成？”
灵石匆匆摇着头，立马回道：“不是，公子多虑了。姑娘从未生公子的气。”语气掩盖得不错，没有一丝哭腔。
苏菁在里头不满道：“哥哥怎的不先来问我，反而问她？”
“这不是怕你生气么，先向旁处探探口风。”苏慕一面说着，一面匆匆越过灵石身旁往书房里头走去。行至桌旁，看了看桌上的陈设，应是没有被随意翻看过。将那本诗集合上，又问道：“你是找兄长我有何事？”
“小事罢了。”苏菁故作高深，刻意隐瞒着。她看了看灵石，示意其出门去等。灵石也识相地退了出去，重新关上了门。
苏木抬头看着她，又将其打量了一番，见她笑容甜甜的，定然又是憋了什么主意在心里头。“说吧，又想做什么了？”
果然兄长还是能看出自己的有求于人，苏菁讨好般去往他桌旁，主动研起了墨，试探着问道：“这些日子我独自在家中着实憋坏了。方才听哥哥说待会要出府办事？可以也带菁儿一起吗？菁儿保证定然不会碍事，只是想出去透透风而已。”
“不可。”苏木没有借口，直截了当拒绝道。
苏菁停下了手中研墨的动作，偏头问道：“为何不可？若是只带我出去也可，不跟着哥哥。那样也不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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