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巡警还站在金婷的化妆间门前，他见莫言非又走了回来，低声说道：“莫小姐，你可回来了，你看小武不会是中邪吧？”
莫言非往屋里看了一眼，见小武正蹲在地上，仔细地查看着地板。
莫言非觉得好笑，这几天又没下雨，鞋底儿原本就没有什么泥土，又在这剧院的地板上走过，怎么可能会有足迹留下来。
莫言非对巡警说道，“小武在查找脚印儿呢。”
“哦！”巡警点头。
莫言非打量巡警，“你做巡警多久了？”
巡警不好意思地答道，“五年了。按理，我这岁数和年头，也该混上探员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莫言非微微一笑，“你的机会来了。”
巡警一脸讨好地笑道，“多谢莫小姐，多谢莫小姐。”
“你不必谢我，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两人正说着，后台门那里有人说话，紧接着周峰和胡洋走了过来。
周峰见莫言非在场，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莫言非先开口说道，“二太太的表妹戚兰旋从上海过来，我们一起在二楼听戏。没想到刚听金婷唱完苏三起解，她就在后台被害了。”
“你查看过现场了吗？”周峰问道。
莫言非一笑，“你们没到，我怎么敢。”
她往化妆间内挤了一下眼睛，“小武在里面，他是第一个发现金婷遇害的人。”
胡洋诧异，“小武怎么在这儿？”
莫言非解释道：“前几天桥头发现的那个男尸，身体旁有一个绣着‘婷’字的手帕，小武最近好像在调查那个手帕的主人。”
小武听见周峰和莫言非的说话声，从化妆间走出来，“警长，我到这儿的时候，金婷就已经被害了。”
“你的事情回局在说吧。”周峰说着，走进化妆间。
莫言非对胡洋说道，“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胡洋很意外，“你不一起调查吗？”
“有周大探长在，哪里还用得着我。”莫言非说完，带着郑勇走出后台。
她走回二楼3号包厢。二太太见她回来，忙问道：“非儿，后台现在怎么样？”
莫言非一笑，“二嫂，不用担心。周探长已经带人到了，他是明白人，后台应该不会乱。”
二太太迟疑一下，“四弟，周探长来调查，我用不用过去打个招呼？”
张四爷想了想，“我们现在去后台，太引人注意了。”
台上的《游园》已经结束，演员退了下去。
接着锣鼓又响起。戚兰旋嘀咕道：“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真强，朝夕相处的伙伴横死，他们还能不受任何影响的接着唱戏。”
莫言非笑了笑，“舞台这么小，能站下的人有数，他们心里，也许巴不得再少几个人呢。”
“Ohmygod！”戚兰旋惊讶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生活原本就是这么现实。”莫言非说完，拿起张四爷剥好的栗子吃了起来。
张四爷忍不住嘴角轻笑，他想告诉戚兰旋，这就是他喜欢莫言非的地方，莫言非是真实的。
戚兰旋见莫言非不理她，她也正好不想跟莫言非这种思想邪恶的人再聊下去。
四个人沉默着，看着戏台上的《会审》。
戏，终有散场的时候。
一出《会审》结束之后，客人们开始往外走。
张四爷对二太太说道：“我们去后台看看吧。”
“好。”二太太站起身，“我要去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戏院杀人。”
戚兰旋犹豫着说道，“表姐，我可不可以在这儿等你。”
二太太赶忙安慰戚兰旋：“表妹，你不用怕，你可以先在汽车里等我。”
莫言非说道：“我陪着表姐，你们去看看吧。”
二太太轻轻摸了一下莫言非的脸颊，“真乖，我们马上就出来，你们慢点下楼，在门口等我和宗泽。”
“好的。”莫言非笑着点头。
她等二太太和张四爷下楼之后，吃着栗子，慢条斯理地对戚兰旋说道：“表姐，你也吃点宗泽剥完的栗子。”
戚兰旋看着莫言非，“宗泽很宠你。”
莫言非淡淡一笑，“他谈不上有多宠我。比他宠我的人多着呢，我只不过是吃惯了他家厨子的菜，不想换口味了。”
戚兰旋似笑非笑，“你可真坦白。”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如果坦诚算是优点的话，我就剩这么一样了。”
“你爱宗泽吗？”戚兰旋问道。
莫言非一挑眉，“你能先告诉我，爱是什么吗？”
戚兰旋忧伤地说道：“爱，是一种舍不得。舍不得他受一点累；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莫言非眨了眨眼睛，“照你这说法，我还真不够爱他。我走不动了，会让他背我；我饿了，会让他去给我找吃的。”
戚兰旋咬了咬牙，“看来，他是爱你的。”
莫言非嫣然一笑，“我和他在一起二十年了，养个猫、养个狗的，都会养出感情来，何况是我呢。”
戚兰旋站起身，“我该走了。”
莫言非也站起身，“表姐，我想你只要留心一下周围的人，一定会发现那个舍不得你的人。与其舍不得别人，不如让别人舍不得你。”
戚兰旋愣了一下，往外走去。
莫言非在她身后说道，“我爹告诉我，与其把男人当成金子抓在手里，不如把自己变成宝，让男人想办法守护着你。”
郑勇看了一眼戚兰旋的背影，朝着莫言非一挑大拇指，“兵不血刃啊！”
莫言非邪魅一笑，“这就是，宁和明白人吵架，不与糊涂人说话。”
“啥意思？”郑勇问道。
“戚兰旋是明白人，我一点她，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像姜丽娜那个蠢货，总以为我死了，宗泽就会娶她。”莫言非说完，也走出包厢。
郑勇挠了挠头，“没有一个省心的啊！”
莫言非一笑，“从来没有野猫野狗，打二黑狗食盆的主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郑勇嘀咕道：“梅园里根本没有野猫野狗。”
莫言非斜了一眼郑勇，“谁说没有，上次我去花厅找宗泽，还遇着一只野猫呢！”
“二黑太凶了，”郑勇看着莫言非，“你也想变成二黑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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