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沉舟打完这通电话后，他摘下手腕上的智脑终端，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它丢进了翻滚海水中，眨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啧啧啧。”刚训练完的小翘，拿着两罐工业啤酒走到应沉舟的身旁来，他将左手里啤酒罐递给应沉舟，抬臂搂着应沉舟的肩膀，叹道：“舟舟啊，你现在成了国际闻名的叛徒了，恭喜啊。”
应沉舟丝毫感受不到被恭喜的喜悦。
他瞥了眼小翘那要笑不笑的模样，问他：“你都听到了？”
“如果你是指，你花大价钱从神隐联盟买了一盆土，只为了给你的心上人种红薯，那我的确听到了。”
小翘揽着应沉舟的左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左膀子，他笑眯眯地打趣应沉舟：“没看出来，你这么纯情。”
应沉舟想要抖掉小翘的肩膀，但没成功。
他皱了皱眉，拧开易拉罐的卡扣，灌了一口有些凉的啤酒，突然说：“我发现，百泽界就没有几个正常人，个个脑子都不太对劲。”
“哈哈哈！”小翘仰天大笑。
应沉舟这时才解释道：“不是爱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亚度尼斯，东洋联盟调查局的局长。过目不忘的超凡记忆力是他的异能力，他对数据非常敏锐，是东洋联盟最古老的艾蒙顿王室后裔。”小翘准确地报出了亚度尼斯的家世背景。
点点头，应沉舟说：“嗯，是他。”
“你出身贫民窟，怎么会跟他这种古老贵族首领成为朋友？”小翘身为百泽界外交部一把手，他对东洋联盟政府高官的资料如数家珍。
“亚度尼斯在成为调查局局长前，他曾是黑海战场的一名士兵，那时候的他用的是化名，我们曾是战友。”
应沉舟闷了一口酒，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海水，呢喃道：“我们无话不谈，志同道合。”
“那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小翘观察着应沉舟的反应，他说：“亚度尼斯不仅仅只是调查局的局长，他也是东洋联盟政府背后的操控者之一。”
“他跟你差不多时间加入联盟政府大厦，他这个身份地位的人，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那一刻开始，就必须接受跟认同联盟利益至高无上的理念。”
“简言之。凡是由东洋联盟做出来的每一个重大决定，都需要他的同意。而早些时候那些重大决策，他即便没有参与，那也是赞同的。”
“你最好的朋友，跟你并非志同道合。”
这话说出来或许有些残忍，但真相才能让人更清醒。
小翘很能理解应沉舟跟亚度尼斯的关系，他们是惺惺相惜的兄弟，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亲密伙伴，但他们没有共同的信仰。
在这个时候，心怀报复的人，信仰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
应沉舟听到这些话后，竟没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他语气仍显得平静：“我已经猜到了。”
小翘惊讶：“哦？”
应沉舟沉声讲道：“我跟他关系最好，我背叛东洋联盟加入百泽界，他身为我唯一的朋友，按照联盟的办事规矩，怎么也会将他抓起来严加拷问。”
“可亚度尼斯仍过着潇洒自由的生活。”
这就说明，亚度尼斯有着让联盟政府绝对信任的身份。
他们是朋友，但他们的身份注定他们不会有相同的立场。
应沉舟虽然感到遗憾，但并非不能接受。身为成年人，你在信任一个人之前，就要做好会被辜负的代价。
此刻正是傍晚时候，夕阳在黑海上撒上一层橙红色的光芒，有种暗黑又唯美的动魄之美。
一艘小船从训练基地开出去，站在甲板上的人是霍闻安。他身穿一件黑色真丝衬衫，最上面两三颗纽扣松松垮垮，靠着栏杆露出一大片怎么晒都没见黑的冷白胸膛。
徐星光站在他身旁，同样穿一件修身款黑色真丝长裙，一头长发用两根玉质发簪低盘成髻。
她朝大海抛出鱼竿，打出一圈圈波浪。
霍闻安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不知道说了什么，徐星光回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腻腻歪歪，又恩恩爱爱。
应沉舟只看了两眼就克制知礼地收回了视线，他见小翘看得津津有味，便问：“掌舵他们是要出海垂钓吗？”
有钱人都爱玩这个。
陨石降落后，神武界不止人觉醒了异能力，许多陆地野兽也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异变，唯独海洋生物受到的影响力最小。
人类搬迁到神武界后，也不敢轻易去捕杀那些野兽。那些年里野兽泛滥，自然都失去了平衡性。
到了饥荒年代，食草野兽失去食物数量锐减，食肉野兽因为吃不饱，无法渡过寒冷的冬天，死了一大片。
而人类为了生存下去，超强力者也经常组队无森林里抓捕幸存的野兽。
等饥荒年代结束后，人类少了四分之一，野兽少了一半。
再后来，也不知为何，野兽异变的情况开始减少，但人类仍有新的异能力者增加。
整个神武界，只有海洋生物始终过得自由自在。
这几百年里，沿海地区的船队经常出海捕鱼，捕到的鱼类也只能特供给超强力者超市，或那些超强力者大家族。
也因此，出海垂钓成了超强力者们最热衷的娱乐活动。
“垂钓么？”小翘笑得有些神秘，“是吧，去海底钓。”
海底钓？
应沉舟说：“那是去潜海了。”
小翘淡笑不语。
说是潜海也对吧，的确是要去一趟深海呢。
*
天微黑，白色油轮越过百泽界的界碑，进入公海领域，在凌晨三点钟抵达北望角。
肯挞山脉北方部落的族长科鲁兹独自一人站在码头，等船靠岸。
徐星光拢着一块皮草披肩率先走出船舱，霍闻安紧随其后。隔得有些远，加之夜色朦胧，科鲁兹没能看清霍闻安的脸。
直等那两人靠近，徐星光正式向科鲁兹介绍霍闻安时，科鲁兹这才仔细地看霍闻安的容貌。
认真端详片刻，科鲁兹总结道：“霍掌舵不愧是能成为徐姑娘心中特殊存在的人，长得很好看。”
被一个女人夸好看，霍闻安倒没有恼怒，他瞧着科鲁兹那一身魁梧的肌肉，也真诚地夸赞道：“科鲁兹女士，你有一副强壮健美的好身材。”
绿血人族崇尚自然健美，他们族人无论男女都以强壮高大为美，当然，如果高大的同时还能有腰有胸有翘屁股，那就更美了。
科鲁兹这样身材高大女性曲线又很突出的女人，在整个绿血人都算是顶级美人。
因此，被霍闻安夸赞强壮健美，科鲁兹打心眼里开心。
她对着霍闻安的脸遗憾地叹了一声，感慨道：“可惜你已经有爱人了，否则我真想跟你共度一晚，尝一尝你们夏国美男子的滋味。”
霍闻安的表情都僵住了，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淡然。
徐星光突然笑了一声，“收起你那色眯眯的表情，科鲁兹。”徐星光双手握着披肩，似笑非笑地盯着科鲁兹，她说：“想碰我的人，你当我是死的？”
科鲁兹赶紧举起双手，夸张投降：“ok，我就过过嘴瘾，这也不行?”
徐星光仍在笑，但语气却是严肃的：“在我这里，脚下的土地，身边的爱人，绝对不容侵犯的存在。”
科鲁兹瞬间恢复正色模样，“我明白了，以后会注意。”
她双手托在背后，走在徐星光的左侧。“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在这边，请跟我来。”
徐星光和霍闻安跟随科鲁兹来到了极北小镇一栋靠海而建的旧楼，科鲁兹打开旧楼的大门，带他们来到地下一层的废弃房间。
她一把掀开地上的杂物，露出藏在地面的一扇门。
那扇门很大，也很沉重，科鲁兹将手按在门把上，偏头看向了霍闻安。
霍闻安跟徐星光也都在看着她。
“霍掌舵，您是爱民如子的帝王，也是仓雪央大恩人的偶像。我们绿血人族不相信神武界人类，可我们相信仓雪央将军。”
“我们愿将我们的性命，我们全族人的未来都交到您的手里。绿血人族三大部落，都愿加入百泽界，跟霍掌舵共事。”
说罢，科鲁兹徒手推开地下室的门，露出藏在门底下的真容。
那竟然是一个海底军火库！
科鲁兹向霍闻安介绍道：“这地下军库，是我们极北部落唯一的军火库。像这样规模的军火库，绿血人族一共只有三处。”
“这是我们加入百泽界的诚意。”
霍闻安盯着下方军火库中的武器。
这军火库看上去似乎很大，武器种类也很多，但上一世曾在神武界生活过的霍闻安，一眼就看出来这里许多武器都是被国际淘汰的旧武器。
但，就算只是旧武器，也是绿血人族拼着性命危险才换来的。
这些武器，就是绿血人族的保障。
尽管灾难真正将临时，这点武器根本就无法护住绿血人族，但科鲁兹跟绿血人族的诚意，还是打动了霍闻安。
霍闻安盯着科鲁兹那双野性难掩的眸子，他却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听着虽然绝对，但它却是老祖宗的经验之谈。”
科鲁兹拧眉，眼底有了恼意。“霍掌舵究竟是想说什么？”
霍闻安不答反问：“眼下，东洋联盟政府还存在着，绿血人族自然会将屠族之仇的仇恨发泄给东洋联盟。可将来东洋联盟瓦解后，你们的屠族仇恨无处宣泄后，会怎样？”
科鲁兹下意识说：“东洋联盟消失，种族仇恨自然也就化解了。”
霍闻安摆手打断科鲁兹，他语气犀利地问道：“科鲁兹，我希望你正视你心里的仇恨，不要对我撒谎。你告诉我，你所说的东洋联盟消失，究竟是指东洋联盟政府的消失，还是东洋联盟所有公民消失？”
科鲁兹在霍闻安如火炬般明亮犀利的注视下，垂下双眸，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来。
见状，霍闻安就知道自己的忧虑是对的。“种族仇恨，从来就不是一个政府的瓦解就能消弭的。你们恨的不仅仅是东洋联盟，而是所有古o洲幸存者的后裔，也就是所有生活在东洋大陆上的公民。”
“科鲁兹，身为领导者，我们的博弈是政治博弈，是政客跟世家族之间的博弈，跟平民百姓无关。”自古以来，君王博弈，不杀百姓，这是底线。
“整顿神武界，势必会有一场恶战，届时会血流成河，尸骨成堆。但当神武界真正得到解放后，我不可能伤害那些无辜的百姓。”
“战争结束后，东洋联盟中渝联盟跟神隐联盟的百姓会被合并成一个整体。到那时，你能保证绿血人族对屠族的仇恨，不会继续延续在无辜的百姓身上吗？”
科鲁兹哑口无言。
她这才意识到，东洋联盟的瓦解根本就不能消弭他们种族的仇恨。除非东洋大陆上的百姓，也经历一次差点被全部屠族的痛！
须臾，科鲁兹才声音沉沉地问道：“霍掌舵，你这是不愿意与我们绿血人族合作吗？”
“我会跟你们合作。”霍闻安先给了科鲁兹一个准信，让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仓雪央拼上仓族未来，才将你们从东洋联盟军团手中解救出来，我绝对不会辜负更不会背叛你们的信任。”
话锋一转，霍闻安又说：“不过，东洋大陆的百姓和中渝大陆的百姓，能成为我的子民，但你们不能。”
还是那个道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种族仇恨永远不会被消弭，将绿血人留在他的领地里，那是隐患，将来必然会遭到反噬。
科鲁兹的眼里燃气怒火来，她气得站了起来，朝霍闻安低吼咆哮：“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们当你免费的苦力？”
徐星光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却下意识朝霍闻安靠拢了些。
无论何时，她跟霍闻安永远站在同一阵营。
“你误会了。”霍闻安也站起身来，他轻轻握住徐星光的手，平静地对科鲁兹说：“我想的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便将中渝大陆这块土地分给你们绿血人族。你们自己成立国家也好，仍旧保持着原始生活作风也行，我都不会干涉你们。”
科鲁兹听到这些话，第一反应就是怀疑。
她不相信霍闻安会这么好心。
他们种族都做好了会被霍闻安统治，成为他子民的准备了。可霍闻安却说，要放他们自由，不再干涉他们！
霍闻安能猜到科鲁兹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冲科鲁兹友好一笑，忽然提到：“我生活的家乡叫仓山镇，镇上居民姓氏五花八门，他们都是从外地流落至此的逃荒难民，却过上了团结和平的生活。”
他对科鲁兹说：“将神武界比作仓山镇，那么我们跟你们，就是不同姓氏的逃荒难民。我们并非同类，却都是借住在这个世界上的过客。”
“从得知你们种族愿跟我合作开始，我就在思考要如何处理我们的关系，现在我找到了答案。”
“或许，我们并不适合成为统治者跟被统治的关系，也不适合打打杀杀不死不休。”
“不如，我们比邻而居吧。”
比邻而居。
听着，似乎还挺不错。
科鲁兹突然伸手撩起上衣，从内衣里面摘除一个耳机，她举起耳机朝霍闻安跟徐星光狡黠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偷佩戴窃听器。”她戴的还是那种很原始，早就被国际所淘汰的窃听器。
徐星光没想到科鲁兹会将窃听器藏在内衣里面，这会儿表情也有些怪异。
当真是胸器啊。
霍闻安也有些意外，但他也吸取了教训，以后无论面对什么人，都要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科鲁兹摇了摇那枚窃听器，她冲霍闻安愉悦地笑了笑，“你的提议，三大部落首领跟巫师，都很赞成。”
一个轻易便许诺他们好处，愿意跟他们结盟的掌权者，反倒很难得到绿血人族的一致认可。
霍闻安这种坦然磊落的态度，倒更令三大部落首领跟巫师认可与赞赏。
他们感觉到了霍闻安的诚意，才能放心地跟霍闻安合作。
科鲁兹郑重地朝霍闻安伸出右手，“霍掌舵，合作愉快。”
霍闻安握住科鲁兹那只比他五指粗壮许多的右手，“合作愉快。”
*
科鲁兹带他二人进入海底军火库，在一间独立的武器陈列室，看到了一艘潜艇。“这就是神隐联盟送过来的最新款潜艇。”
科鲁兹眼神放光地盯着那款潜艇，她介绍道：“它有隐形和反侦察功能，能帮助你们顺利穿过中渝联盟跟东洋联盟海域，进入黑水岛。”
科鲁兹问徐星光：“你们需要驾驶员吗?如果需要，我可以代劳。”
科鲁兹毕业于帝王军事学院，她会开潜艇。
徐星光欣然同意，“那就劳烦了。”
“这也算是我们合作的第一个行动了。”三人换好潜艇服，科鲁兹坐在驾驶舱，徐星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霍闻安坐在后面。
陈列室前面的墙壁被打开，外面是一条延伸向黑海的驾驶道，潜艇悄无声息地进入黑海，朝着黑水岛所在的位置前行。
黑水岛跟百泽岛一样，不属于三大陆中任何一方管辖。
百泽岛在神武界最北端，与它靠得最近的是肯达山脉的北望角。而黑水岛则在神武界三片大陆之间，离每个大陆都很近。
黑水岛也是神武界结界的阵眼，穿过黑水岛的结界，就能出现在俗世界嬴家的药王塔。
潜水艇沿着中渝大陆西部海域往南前行，海底光线幽暗，没有白昼之分。持续驾驶了五个小时，潜水艇终于进入到了三路公海领域。
潜水艇进入公海领域的那一刻，前方便出现了三道不同的探测光线。科鲁兹打开隐形功能，铁黑的潜艇从头部开始隐形，最后变成了跟海洋一样的颜色。
探测灯光从它身上掠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成功越过公海线，科鲁兹告诉徐星光：“隐形功能只对公海探测有作用，对各联盟的雷达扫射不起作用。我们的潜艇只能在公海领域驾驶，不能靠近三大联盟的里海领域。”
“黑水岛关押的重刑犯，我们的潜艇无法越过深海监狱的雷达探测，徐姑娘，你打算怎么潜入黑水岛？”
“我自有办法。”徐星光说。
闻言，科鲁兹就没再多问。
一个小时后，潜艇停在黑水岛二十公里外的深海平原上。徐星光跟霍闻安换上潜海服，背着氧气管，顺着舱门离开潜艇。
等到了宽阔位置时，两人的身下忽然出现了一架小型的双人潜艇，那潜艇是突然间出现的，科鲁兹都没看明白它是如何出现的。
难道是被徐星光藏在了空间储存器？
这潜艇，莫非能通过深海监狱的探测系统？
徐星光跟霍闻安又一次坐进了鹰雀的潜艇形态，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乘坐了，第一次是在神隐岛中洞寻找帝王陵墓。
进入潜艇内部，霍闻安问徐星光：“鹰雀能躲避深海监狱的探测系统吗？”
“除非神武界的科技技术比星际世界更超前。”鹰雀陪她征战星际，它的反侦察能力极强，它能躲过星际战场上所有探测器的扫视，区区神武界深海监狱的探测系统，根本不足为惧。
“那就行。”
鹰雀开启隐形模式，它隐形后潜艇机身直接幻化成了水的形态，朝着深海监狱靠近。
科鲁兹死死盯着那团水一样柔软的东西，不敢相信这玩意儿是先前那只迷你潜艇变化的。
徐姑娘这艘潜艇，是哪儿来的？
难道东洋联盟的军事科技已经发展了到了这般超前的程度了？
*
深海监狱，它建立在一片幽深的峡谷内，从峡谷两侧的石壁凿出监狱牢房，用来囚禁所有重刑犯。这里黯淡无光，常年都是一样的风景，凡是个有智商的生物被关押在这里，都将被折磨疯癫。
徐星光通过小智窃听到了东洋联盟想要放出深海监狱重刑犯，控制他们暗杀霍闻安的计划。
这里的重刑犯，个个都拥有超凡的战斗力，就这么被关押着多浪费。与其让他们成为东洋联盟的傀儡，不如成为百泽界的秘密武器！
她决定帮他们一把，顺利完成这个任务。
莫东君他们已经拟定了一份候选名单，徐星光决定先他们一步，提前说服这批被关押了上百年的重刑犯。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夏普斯的病毒更有威胁力，还是她许诺的好处更有诱惑力。
鹰雀停在峡谷上方的平地里，徐星光打开手里的一摞文件纸，这上面记录着二十多个重刑犯的名字跟他们的资料。
“卡鲁斯·道尔、林秋葵、王志怀、莉莉·埃文、霍舞、莫宵云、莫宵风...”
“咦？”徐星光指着名单中那两个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人名，她说：“这个莫宵云莫宵风，他们的名字跟我外公只有一字之差。”
霍闻安意识到徐星光提到的外公，指的是她的亲外公。霍闻安还记得徐星光外公的名字，“莫霄寒。”
“对。”徐星光指尖在那两个名字上轻轻地敲了敲，若有所思地说：“能进入嬴家学习的人，大多都是嬴家的附属家族，我外公莫霄寒所在的莫家，应该也是个规模尚可的家族。保不齐，这莫宵云跟莫宵风，都是他的同族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徐星光特意找到莫宵云跟莫宵风的资料。
看完资料，她表情有所变化。
霍闻安问她：“是同一个家族吗？”
徐星光抿了抿唇，抬头，注视着霍闻安，她说：“他们是三胞胎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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