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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还是不太可信。”
林肃走在峭壁之上，抬头是焦黑的巨石，脚下是奔腾的锦江。这里是吞天圣宫的老巢，也是林肃的身体所在之地。很明显，这次火灾的范围巨大，中原地区也遭到了波及。
他说他不相信，是因为这个系统已经没办法获得他的信任了，他姑且捋了捋外面那个世界和他本身的关系。
他和这个世界的林肃大概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在同一时刻准备好了割腕赴死。
这里的林肃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但是按理来说，那天晚上他的确是应该已经死了的。
可是因为这个林肃的原因，他又活了。
他活下来的契机——是因为沈瑜。
【我不会再试图利用你的意识，】系统说：【我明白我对主人的感情其实并不是爱。主人他当了一辈子军团的傀儡，我也不想再让他继续回去当别人的奴仆。我只是……想取回属于他的意识而已。】
【沈瑜他也许真的很爱你。】系统最后总结。
【我在试图夺取他意识的过程中，感受到很多痛苦。】系统似乎不堪回首，【沈瑜比你想象中，还要更加混乱和内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赛博精神病这个称号？】
“赛博疯子......”
林肃喃喃低语，靠在一块石壁上躲开了几个扛着大刀的流氓头子。
“谁骂我？”一个听觉灵敏的汉子猛地回头，正好和林肃四目相对。林肃紧张地吞咽一下，险些忘记自己现在开了光学迷彩。
看来这个身体的用处还是挺大的。
“什么谁骂你？”众人回头，除了一片焦黑的石壁，什么也没看到。
那人也觉得好奇，刚刚分明听见了的，于是他揪起身边一人的衣领质问：“是不是你这小子不落教？刚才骂我疯子的！”
“我没......”
这小子没发出半点意见，已经挨了两拳，晕头转向地倒在了地上。迷糊之际，他觉得自己眼前好像闪过去一道光。
壮汉回头边走边骂：“妈的，别惹老子。本来看个智障就已经够恶心了……”
林肃绕过这群人，朝着那束光追了过去，“这人是什么东西？”
对方跑得很快，在林肃的高精度电子眼下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衣服，直到系统回答：【他没穿衣服。】
“什么怪癖？”林肃脱口而出。顺着那人光溜的背影好奇地看过去。
“我艹。那不是......”
直到快要追到他了，林肃微微虚起来的眼睛这才陡然睁大，“老子的身体？？？”
林肃傻眼了。
他从来没看见过这么离奇的事情。
就算是在梦里也从来没梦到过这种场面。也许是他的梦还是保守了。
妈的！到底是什么b人在用他的身体到处裸奔？！
“你们到底拿我的身体去做什么了？”林肃跟着自己的身体一路乱跑，明显的越跑越火大。
【应该不是你自己。】系统在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
“废话！当然不是我自己！”林肃在脑子里怒吼。
他跟了裸人一路，就在快要抓到他的时候，裸人突然进了一个山洞。林肃脚下一顿，突然发现气氛有点诡异。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那时候在山洞里面和薛姝岚讲话的时候，也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林肃决定还是不要贸然进去了。至少不能这么单枪匹马地进去。
而且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系统不回答他了。
或者说，系统又突然失联了。
犹记得，上一次突然失联，它给自己挖了一个好大的坑。
林肃猜想，要么是这统它在装傻，要么就是，这里有什么防火墙、干扰器，隔断了它和自己的联系。
他虽然对这些了解得不多，可是他知道这个系统能够存在于别人脑子里，还能够随意删除别人的记忆。就证明系统的兼容性还是很不错的。
那他的身体里，到底装着什么？
林肃仔细想了想，没在山洞里回想起什么东西出来，可是按道理来说，他的身体应该是随着大火一起烧焦了才是，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东西在他的意识离开身体的一刹那，侵占了他的身体呢？
细思极恐。
所以林肃决定不去思考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岂料，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那山洞里又倏地探出一张脸来，先是对着他挥了挥手，接着又古灵精怪地做了个又萌又贱的鬼脸。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林肃当然不会冲动受他诱骗，可他受不了别人用他的身体去做这种事情！
退一万步来讲，丢的可是他的脸啊！
虽然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丢的了……
“骗就骗吧！你麻辣隔壁的……”林肃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了过去。
但还没到洞口，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男音，他在问裸人：“又发疯了？跟你说多少次了，出门要记得穿衣服，你是不是故意的？”
声音渐渐远了，大概是被带回去穿衣服了，林肃站在洞口沉思：这人是谁？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耳熟？
“嗯……你见到谁了……”对方的声音继续传出来，平淡的语调之中夹杂着一丝关切，正在循循善诱地询问。
一瞬间，林肃脑子里蹦出来一张人脸——秦婉婉。
不对，这大概不是他的真名。
“不对……不是这样……你好笨……我来教你……”洞里持续传出秦挽的声音，但是并没有林肃本人的声音，秦挽好像在教林肃做什么。
突然，秦挽轻轻“啊”了一声，好似抱怨：“你力气小点，我伤还没好，禁不住你这么折腾。”
“……”
听了这话，林肃的电子眼都没忍住震颤了一刻。这里面的情节，真的正经吗？
怎么听起来有点少儿不宜？
应该有个东西叫做热成像透视……林肃才刚有这个想法，眼前便闪出一道亮光，直接透过厚重的石壁，将两个人的身影投放进了自己眼中。
给力啊！
林肃觉得他是越来越爱这具身体——的高科技了。
眼前的两个人确实是正在穿衣服，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林肃看起来就像个智障一样，总是笨手笨脚的，秦挽给他系腰带，他就学着秦挽的样子也给自己系，只不过手上没什么轻重，把秦挽的腰和自己的腰勒在了一起，像是在捆干柴一样。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肃一直都觉得疑惑，秦婉婉那天究竟要带他去哪儿？难道就是为了把他交给吞天圣宫吗？
“哟。大花魁又在照顾孩子了？”洞口另一侧突然传来一声讥诮，这人林肃也不陌生，是桑空。
秦挽并未抬头，问他：“你来做什么？”
桑空：“你这是问的什么话？我怎么不能来啊？我现在可是块璞玉宝贝，还是镶金边的那种，金凡圣见到我都得下跪喊声祖宗，我凭什么不能来？”
他说这话时格外得意，好像浑身真的是用玉石雕刻的，而脑门上真的有几个烫金的大字——“我是宝贝”。
秦挽冷笑一声，道：“哼。陆成霜瞎了眼了才看上了你。”
这话桑空可不爱听，“你要骂她，我倒是没意见，我还能跟着你一起骂。但你要是骂我，那我意见可就大了。”
桑空穿过石洞走向秦挽，见他十分耐心地替赵璟穿衣，继续嘲讽：“不是吧，秦挽。养这么细致。我他妈都差点以为这是你生出来的种了。”
林肃：“……”
不得不说，他妈都还从来没手把手地给他穿过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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