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瞒不过他，赵璟只好随意胡诌道：“跟沈瑜学的。”
没成想，叶无声直接道：“放屁。你们不是一个路子。”
“......”赵璟好奇：“你怎么知道的？你和他打过？”
叶无声笑笑，将小美人放下，这时，院子转角处的长廊下走来一位妙龄少女，远远便对着叶无声敛衽一礼，“大人，您来了。”言罢，又对赵璟笑了笑。
赵璟愣住。
还真有个小美人？
叶无声笑着走向长廊，问她：“近来可好？”
美人缓步走来，恭敬道：“回大人，一切都好，楼里又添了新伙计，那些人也不敢再来捣乱了，还常常免费帮我们扛东西。”
女人对叶无声的到来感到很高兴，每个字都带着腼腆笑意，最后望着叶无声问：“大人今晚留宿吗？”
赵璟被空口噎了一下。
“留啊。”叶无声倒是不意外，还相当自然地问赵璟：“你呢？留不留？”
赵璟看着两人，已经要观摩出般配二字来了，“不了吧”三个字卡在嗓子眼里还没说，叶无声替他道：“他也留。收拾两间安静点儿的，把灯点上。”
女人颔首：“是。”抱着小白离开了。
待她走后，赵璟终于忍不住心底的八卦，凑上前道：“叶无声，你原来是个直的？”
叶无声不太懂：“嗯？”
赵璟在心里默默为花如海感到可怜，“就是，你居然不是断袖的意思。”
叶无声突然怔住，脸色又变得阴沉沉的，“我的那些谣言是不是你传出去的？老子从来都不是断袖好吗？”但他后半句话其实说得很没底气。
赵璟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叶无声被他盯得耳朵隐隐发热，脸上那处被咬伤的地方也越发变得通红，良久，赵璟妥协道：“好吧，懂了。”
叶无声回想起那些被花如海欺辱的场景，耳朵渐欲充血，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你懂什么懂。”
赵璟拿出折扇，将他的脸撇过来，笑着与他对视说：“我懂，我懂的。”
叶无声脸颊上的伤口更烫了，抬手打掉他的折扇，“滚蛋。”径直往前面走去。
“心虚什么？”赵璟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算了。我懂什么我懂？我也不懂。”
***
入夜时分，酒楼里一片灯红酒绿，那些被迫停留在锦都的商队照样在楼内喝五吆六地划拳喝酒，根本没把那场火灾当回事。
“哪有什么火人不火人的？要我说，那就是几个耍灯笼的把衣服烧了而已，大惊小怪的。”
“那是你没见到！你见到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管他什么火人还是铁人！只要敢在老子面前出现，老子都要一拳把他打成泥人！就像这样！呃！”
一个喝得烂醉的彪悍大胡子跳将起来，举着手上的空酒坛，做出抡拳的动作，他兴致极高，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挡了谁的道。
只听见“哐啷”一声，酒坛子才刚举起来，那人的额头就撞了上去，晕倒在桌上。
“共处一室？”
花如海是皱着眉头推门的，开门后，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
赵璟则是眼前一亮，夜行衣，相当适合你嘛。
叶无声道：“来这么慢，差一点就要喝醉了。”他和赵璟也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三人皆是黑蝙蝠的模样，而赵璟还套了一件薄外衣。
花如海给他解释道：“路余冰太多疑，走得早了晚了都不行。”随后夺走他手里的酒杯，“怎么突然喝起来了？”
叶无声轻轻一哂：“醉不了。”又看向赵璟，“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不陪我喝，这么多酒都让我一个人干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戒酒了？”
赵璟摊了摊手，随便扯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容易酒后乱性，而且我是断袖......”
“闭嘴。”叶无声现在听见“断袖”二字就怒火中烧，直接打断了他，取了一盏灯往左边的墙走去。
花如海则戒备地盯了他一眼。
赵璟登时如芒在背。
“不快点跟过来，就把你们俩锁在外面了。”叶无声沿着墙摸索着，不知触碰到了哪处机关，墙体突然层层后退，直至退出将近五尺的距离，赵璟大吃一惊：“密道？”
叶无声歪头轻笑：“要去拦贵霜，这条路最近。”
赵璟竖起大拇指：“牛啊叶兄。”忽然又反应过来，“你们俩，白天不会是演我的吧？”
叶无声登时皱眉，将头撇向一边：“谁乐意演你？老子早就不想跟他来往了。”
赵璟看得出来他心口不一，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也对，东厂和锦衣卫勾结在一起，难免会让人生疑，你们闹僵了，反而不容易引人怀疑。”
花如海静静看着叶无声，唇角轻轻上翘，突然伸手将他手里的灯接过，全然没有了上午时的咄咄逼人，“我来吧。”
叶无声故意把灯提远，“拿个灯你也要抢着来，你是什么恶狗吗，这么喜欢抢食，不给！”
花如海拿不到灯，手掌滑向他的腰侧，轻轻握了一下，“你腰不疼了？”
叶无声顿时僵成了一根棍子，“你他妈的......跟这有个屁关系！”
花如海将他拿灯的手往下按，相当宽慰道：“疼就不必硬撑。”
叶无声脸色霎时间涨成绯红，花如海于是自然而然的接过了那盏灯，带路去了。
赵璟使劲抿着嘴，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多话，要是他现在去问叶无声腰怎么回事，今晚估计就要长眠地底了。
三人慢慢往前走着，穿过一段狭长的甬道后，花如海才问：“想好了吗？找到贵霜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赵璟反问他道：“你先告诉我，赵熠真的来找过你没有？”
花如海闷声“嗯”了下。
叶无声翻了个白眼道：“突然矫情什么？有还是没有，直接答不就行了。你放心，你要是为了保全自己选择投敌，我也不会那么莽撞，反正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赵璟周身一冷，在心里默默画叉。你俩要死自己死，少带我。
花如海回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叶无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你不爽。”
花如海：“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爽一点？”
叶无声：“怎么样我都不爽。”
赵璟：“......”我不该在这里。
“啾、啾......啾啾啾。”
花叶两人说话之际，赵璟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肩膀上跳动，扭头一看，竟是那小黄鸟。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赵璟不知道它究竟是从哪道缝里钻出来的，也不知道它究竟偷听到了多少，毕竟这玩意是个行走的监视器，随时都有泄露的风险。
当然，除了沈瑜，他也想不到谁还会有这么逆天的技能，能够从这玩意儿的鸟语中读懂一件事情。
“赤目金章，活佛鸟。”花如海突然道：“谁送的？”
赵璟抬头：“你认识？”
花如海道：“传说是金鹏转世。”
“噗。”赵璟没忍住笑，“不是吧，金鹏转成一只小胖？”
他揪着鸟儿的两只翅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眼角微弯，有些骄傲地说：“我老婆的。”
说完他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实，戒指他没还给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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