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菱回到家把情况跟妈妈一说，妈妈伤心地直掉眼泪。“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要是在咱这边找一个，风风光光地出嫁该多好！有句话妈不该说，他们那边的风俗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子的呢！人家就看你是倒贴，故意拿捏你呢！唉！在咱们这边，即使是二婚，房子不换无所谓。但家具家电必须换新的！你表姨的儿子去年刚结婚没半年，离了！新房子新家具新装修！今年又找了一个，正准备结婚呢！家里的家具家电全都弄你表姨家了，把新装修都拆了，重新装修的！哪有像咱这么迁就的啊？”“妈，我能怎么办呢？人家不给钱，也不给买新家具，我总不能拿刀架他脖子上让他给换吧？我想好了！以后我是要跟刘政一起过日子，又不是跟他们一起！什么都没有我们就自己去创造，反正我们还年轻！不求人！反正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给我，等他们老了我也什么都不给他们！人心换人心！要是他们没钱，给不了也就算了！有钱不给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他们生养了刘政，可是没有生养我！不对我好点儿，我也没有义务对他们好！”“先别说这些了，其他家具他们不换咱也不争取了！床必须得换！你就跟刘政说床不换不行！哪有结婚睡旧床的？二婚的都不干！何况你是初婚！咱不能一点原则都没有！”“嗯！”
年三十这天，雪菱正收拾房间呢，刘政打电话过来。“雪菱……要不……咱把妞妞送走吧。”“为什么？”“我爸说，结完婚咱得要孩子，不能养狗。”“那还不好办？结完婚就不住在一起了，你妈不是很喜欢妞妞吗？可以让她养啊。”“我也这么说的。可是我爸跟我妈是住一起的，我爸不让养。”“我听你妈说她以前养过很多只狗啊，你爸也没反对啊！怎么这次就容不下妞妞呢？”“我也不知道。”“我不管！在我回去之前，你不准把妞妞送走！不然我就不回去了！跟着你回来之后，我陆续失去了那么多东西，如果以后什么事都是你爸说了算，那咱俩干脆好聚好散吧！我不想被别人操控我的生活！我是个独立的人！”“好吧！我尽量争取！”
刘政刚挂电话，刘顾之就开门走进刘政房间。“爸，你怎么不敲门啊？”“在我自己家还用敲门？你什么事情都得向她汇报请示哈！瞧你这点出息！我刘顾之怎么生出个你这样的窝囊废！咱们老刘家上上下下哪有怕老婆的？你看你妈多听我的话！”“爸，时代不同了！现在男女平等，不是你们那个时代。再说，我这也不是怕她，是尊重她！”“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你妈？”“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您至少也该民主一点吧？国家还讲究民主呢！”“我怎么不民主啦？”“什么事情都是您说了算，从小到大都是，在咱家就是一言堂。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征求别人的意见。我小时候您这样也就算了，现在我长大啦。快三十的人了，您还像管孩子一样！”“孩子多大在父母眼里也是孩子！”“话是没错！但是至少我应该能做自己的主吧？吃什么、穿什么，您都过问！上中学时，我买了条裤子。您嫌不好看，背地里拿剪刀给我剪了。您知不知道那样很伤我自尊？我有自己的审美观，您不喜欢不代表就真的不好看！您至少说出来啊，哪怕当我面儿剪也比背地里剪好！”“放屁！我刘顾之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到了儿子嘴里成了偷鸡摸狗之人了？还背地里！”“你看！一说你就急！人毛主席还批评与自我批评呢！你不是最崇拜毛主席吗？不说我了。你说我妈都这么大年纪了，退休了没什么事干就玩玩儿呗。上网玩儿个游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您非不让她玩儿，说她学坏。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能学什么坏啊？还能搞网恋不成？电脑放那里半年都没开机。有点常识都该知道这样容易损坏电脑，一潮湿就得坏！”“说的什么话！”“您听我把话说完。不让玩儿电脑，那养狗行吗？天天带着出去溜达下，心情也好。退休了总得找点儿事儿做吧？以前我妈也养过好几只，您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怎么现在就不让养了呢？”“我说不能养就是不能养！”“看看，又不民主了吧？”“狗屁民主啊！哪有在楼上养狗的？”“咱以前住过平房吗？以前不也是在楼上养的吗？”“以前能养，现在就是不能养！”“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你要还认我这个爹，你就把这该死的狗给我送走！”“您这不是不讲理吗？”“我就不讲理了，怎么着？我看你今天是要你爹还是要这狗！”“简直不可理喻！你说你跟只狗较什么劲！有可比性吗？我没法跟你沟通！”说完，刘政就收拾东西准备去市区那套房子。“你要去哪？今天可是除夕！”“你说见不得这狗，那我带她去那边呗。这大过年的，你让我把她送哪？难不成扔大街上啊？”“扔出去不就完了！这狗就那么重要？”“好歹也是条生命！我们又养了那么多年，感情终归是有的！人如果没有了感情，那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意思了。你们不用管我，我饿不着！”说完，刘政毅然决然地开门带妞妞走出去，刘妈妈要追出去，被刘顾之拦下了。“你别管他！翅膀硬了！要翻天啊？我就看他一个人怎么过年！太不像话了！以前他多听话！从不敢对我说个不字！你看他现在被那个雪菱教成什么样啦？祸水！我后悔啊！不该把他送去上大学！你说这孩子能离开父母身边吗？给我带回来个左看右看都不顺眼的女人来！还敢公然顶撞我了！你说我要这么不听话的儿子干吗？”“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哪还能跟孩子一样啊？”“再大也是我儿子！也得听我的话！”“我给他送点吃的去，这大过年的，饭店都关门啦！你真想饿死他啊？”“你别管他！饿两顿就听话了！就是欠饿！”“儿子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你不疼我疼！”说完，刘妈妈带着一包吃的出了门。'“反了！都反了！”刘顾之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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