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收成全完了。”
“我家房子已经完全被淹了，这雨怎么都不停？”
“呜呜呜…”
“别tm哭了，吵死了！”
…
村民们挤在狭小的房间里，哀声不断。
地上很潮湿，雨水浸湿了他们打的地铺。
焦虑、恐惧、不安、烦躁…
陈涟涟虽然有先见之明将家里大多东西都搬到了山脚下的新屋，但她依旧损失了很多没来得及收的药材。
陈立业为了救灾，让不少老人小孩暂住进他家里。
目前最安全的就是大鱼村旁边的几座山脉，水位还到不了这里。
眼看着大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陈立业组织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在山上冒雨盖新房。
江擒的房子在山坡上，雨天虽然家里也很潮湿，但比山下好很多。
洛海棠宅在家里做各种零食。
大黄狗都被喂胖了一圈。
陈立业来了两趟，想让他们家能接济一些乡亲。
“我们家很小，可能不太方便，但是我们能出一些粮食。”江擒说道。
他不习惯家里住进陌生人，而且这些乡亲父老，本来就都不熟。
能用粮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现在洪涝灾害，食物也是紧缺的。
陈立业见江擒愿意拿出一百五十斤粗粮，也就没有再提住房的事。
山上就有现成的木头，山下还有少数房屋没有淹，挤一挤还能过得下去。
知青点被淹了一半，而比知青点地势更矮的中药厂，损失惨重。
大多药材都没运输出来，搬运出来的药材也几乎都潮湿了。
收了定金没有货源的程延不仅要还回定金，还得将之前收村民药材的钱发出去。
他掏空了自己的所有存款，甚至卖掉了大多首饰和手表，也仅仅还了二分之一。
其它知青的态度也很微妙，他们都不愿意借钱给程延还债。
毕竟洪水将整个大鱼村都淹没包围了，他们没办法出去换粮食，外面救助的人也暂时无法进来救人。
现在就是体现人与人之间信任的时候了，之前奉承程延的知青全部闭口不谈借钱的事情。
就连程延的狗腿子章城也缩着脖子，仅仅拿出了十块钱。
程延住在陈家，已经察觉到陈家人对自己的不满，他还欠不少在场村民的债。
瞬间就像过街老鼠。
短短几天，他就苍老了许多。
“陈大队长，这个中药厂是我和你们陈家共同出资建的，现在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还钱吧？”程延忍不住单独找了陈立业。
陈立业也很为难，他现在自己都忙的焦头烂额，“我家里也没现钱了，只能等雨后看情况。你也别着急，可以找省城家里人借钱。”
“我实在没办法了。”程延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信根本寄不出去。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欠债。
陈涟涟对他也爱搭不理，自己告白屡战屡败。
所以，他是为了什么，才非陈涟涟不可？
他突然就想到了洛海棠。
洛海棠之前一心一意对他好的，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他，不求回报。
他们家世相当，门当户对。
洛海棠长的也好看，穿着时髦，最主要还是她全身心的向着自己。
他突然就想起了洛海棠的好。
但时光无法逆转，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再改变了。
洛海棠早就和江擒同居，虽然还没打结婚证，但肯定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他就不信江擒能忍住眼前的大好光景，不去品尝。
事实是，江擒虽然对洛海棠有生理性反应，但他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心理暗示女孩还小，他不能太急。
而且他想要女孩不论身心，都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正在厨房里做竹荪炖鸡汤的洛海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捞了两次鸡汤里的油，鸡汤相对还是比较清淡的，里面还煮了些蛤蜊，竹荪提升了鸡汤的鲜味，香味在整个屋子里传散开。
用生姜片去腥，只加一点盐就很鲜了。
大黄狗凑到她脚边，摇尾巴，坐等投喂。
洛海棠给江擒盛了一大碗，又给大黄狗装了一小碗。
潮湿的雨天，一边观望着屋外连绵不绝的雨，一边喝着滚烫的鸡汤，出一身汗，浑身舒适。
洛海棠挑着蛤蜊肉吃，要是有锅巴就好了，鸡汤泡锅巴，味道更是一绝。
她之前在空间里存了不少粮食，足够她和江擒两个人吃半年。
雨天，山上路滑，江擒也只是趁着雨势变小的时候进山狩猎。
虽然现在没办法去换肉，但野鸡河鲜还是有的，他们依旧过着每天都能吃到荤菜的日子。
两人都不出门的话，就在家里宅着缝衣服，研究小吃和零食。
*
山上积水多，会引发泥石流和山体滑坡。
陈涟涟眼睁睁的看着坍塌的泥石压塌了整个半山腰。
她原本计划在半山腰上建房的，后来听从了江擒的意见，这才就在山脚处打地基。
还好她听劝。
同时，她也确定了江擒不简单，不是池中物。
她望了眼厨房里一脸憔悴，胡子拉碴，正在狼吞虎咽吃着红薯干的程延，嫌弃极了。
陈立业把不少人安顿在家里，以至于本来就窄小的房间几乎无从下脚。
“老三，你再去江家一趟，问问看他还有没有余粮。”陈老太颤颤巍巍地拿出用手帕包裹着的一条金项链。
“妈？你这是干什么！”陈立业皱眉，这些首饰都是陈老太当初嫁到陈家时的陪嫁，平时她十分爱护，不轻易拿出来。
“天浩和涟涟最近都饿瘦了，老二一家也没有粮了，都是身外之物，拿去换吃的吧，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应该能撑一段时间。”陈老太扎着头巾，叹了口气。
“我们不是还有一棵人参吗，妈你收回去吧。”陈立业满心复杂。
“人参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
一旁的陈涟涟忍不住开口，“江擒那边也不一定有多余的粮食吧？”
陈立业摇头，“他之前主动拿出一部分捐出来，擅长打猎，应该是不缺食物的。”
其实陈家以前受过江爷爷的恩惠，江爷爷临终前还嘱咐过陈家，能帮忙就帮衬江擒一把。
但这些年江擒一直独来独往，他们久而久之断了联系，变成陌路人。
陈涟涟碍于江家成分不明，很有可能是黑五类，即使曾经对江擒有好感，也没有主动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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