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林祥和程一言准备了两种方案。
如果程一言能搞定债务和股权问题，让嘉文集团成功私有化退市，那林祥不介意多花一点钱，直接把嘉文集团买下来。
但如果嘉文集团还存在纠纷的可能，那林祥也可以只买下其资产，顶多就是变得复杂一些。
程一言选择把所有债务都清空，显然是希望推进第一种方案的。
卖掉资产后，嘉文集团的基本上就没用了，能卖点钱是一点，而且还能和林祥有一个纽带。
自然如此，那些散落的股份是绝对不能再流通了。
“嘉文集团将会在还完债之后正式退市，过期后的股份将会彻底作废，请各位股民不要侥幸，至于文祥集团有何计划，就劳烦各位去问林生了。”
程一言干脆利落地说道。
不给记者们继续询问的机会，一说完，就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他扭头就走，留下一群不甘心的记者们。
他们要是能找得到林祥，还用得着在这着急吗？！
但程一言这一走，记者们又反应了过来。
比起程一言，大家显然要更加关心如今正当红的林祥和文祥集团。
找不到林祥，他们可以去文祥集团蹲啊！
于是乎，电视转播镜头才刚对准程一言离开的背影，一转回来，就看见记者们收拾东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电视导播都懵了，忘记调度摄影师，直直地将这混乱的一幕放了好一会。
“这个程一言，三言两语又把麻烦甩出去了。”林祥扶额苦笑。
他敢保证，这些记者中有一半是赶往文祥大厦，另一半是先回报社，再带齐人马赶到大厦门口，准备蹲人。
好在他们两个今天不上班……
看着林祥暗自得意的小模样，余文慧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
“醒醒，你不觉得现在外界对文祥上市的呼声太高了吗？”
年前的时候，林祥就有意炒作这方面的消息，连带着他们过年都没能安生。
后来林祥目的达到了，也就消停了，这才让大家对文祥的关注下降了一些。
结果现在一转头，又把那些记者给撩拨了起来。
炒股啊！
如今港股一片火热，比起流通量少，门槛高的房地产，股票才是当下港岛市民最热衷的。
股市的表现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节节攀上顶峰，都快创造历史了。
文祥集团一看就是优质股，大家都等着它上市，然后跟着赚大钱。
林祥搞了这么多动作，把大家的期待拔高到了顶峰。
要是最后站出来说文祥不上市，余文慧都不敢想，大家会用多么激烈的态度去抨击他们。
即便这事完全由林祥说了算。
挡人发财如杀人父母，如今的港岛就是这么疯狂。
所以，余文慧想劝劝林祥。
要么大不了拆分出好几家公司，最后选一家无关紧要的拿去上市，满足大家的胃口。
要么想个办法，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打消大家的期待。
又或者找个借口，明说文祥上市流程出了问题，然后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说起来，林祥也有这种感觉。
据说集团的人去谈生意，都有人若有若无地打听上市的事情。
连带着，集团内部都有些躁动了。
要知道，集团上市，员工有购买股份的优先权作为福利。
这种转手就能赚几十万的优质股，整个集团上下都很期待。
“现在大家这么热衷炒股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在港岛，有闲钱的又买不起房，银行利息低，投入到股市里明显是最赚钱的，谁不乐意？”
余文慧撇了撇嘴。
作为金融城市，得益于程一言这一批早期炒家的出现，港岛市民炒股的比例绝对称得上是世界最高。
如今股市火热，正是入场的好时机，大家不炒股才奇怪！
“怪不得，等以后泡沫被戳破，港岛受到的伤害会这么严重。”
“什么？”
“没事。”林祥摇了摇头，把那一丝感慨抛之脑后。
归根到底，房地产积累的泡沫太夸张，连带着股市都被拉得虚高。
戳破泡沫只需要轻轻一戳，而想要把泡沫维持住，多少钱都不够填的。
面对这种趋势，林祥即使知道未来，也无能为力。
他跑出去让大家不炒股，不炒楼，难道就会有人愿意听他的？
“你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文祥这时候绝对不能上市。”
未来也没有上市的必要了，林祥暗道。
余文慧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就找人散播点风声，说文祥上市存在一些问题，打算看看接下来两年的业绩？”
从资历上来讲，文祥集团实在是太年轻，在这方面出问题完全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是免不了要证监会替他们背锅了……
“那就这么干吧。”
林祥和余文慧相视一笑，很默契，就是笑容有些缺德。
“不过你这么大手大脚，集团的储备资金又要去一截，你还要不要储存现金了？”余文慧好奇地问道。
林祥也有些纠结。
他让余文慧储存现金，是因为注意到李家早前就在回拢资金。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他才被动地做出防备。
可现在李家的动静小了，反倒让他留存现金的防备成了笑话。
余文慧抿嘴暗笑，很给面子的没有落井下石，即便因为这种收缩导致集团内的一些业务陷入停滞。
看到她这个样子，林祥佯装生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算了，不管了，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反正我又不是没有现金。”
林祥手里的现金不少，只是缺乏合理的手段将这些现金转入到集团的账户。
他买那么多古董和艺术品，其实就是“洗钱”，周伟生一直在帮他干这个。
只不过相比那些折损将近一半的方式，这种左手倒右手的做法基本不会亏，就是慢了一点。
而且林祥也不需要一直给集团注资，而是选择了一个属于他的第三方账户。
集团有需要，他可以再从这个账户注资，不需要，他慢慢攒钱就行了。
尤其是在迦沙的生意步入正轨后，这种“洗钱”就变得尤为重要。
再加上他低估了如今股民们的热情，他自己琢磨了一下，要不今年的财报做得难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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