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嘉木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再喜欢顾枫了，可是他的目光却还是不自觉的被他吸引。
他仿佛又变回了从前爷爷在世时的样子，全程不发表意见，安静的仿佛一块没有声音的背景板，令人不知不觉的将其遗忘。
打了胜仗，他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他，目光中暗含着耀武扬威，心里恶劣的想要看到他失意的模样。
然而，顾枫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他上前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缓缓单膝跪地，拱手喊：“属下，参见，家主。”
夜家其他旁支、养子、赘婿以及夜家军的其他高层反应过来，“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拱手跪地，齐声朝他喊：“属下参见家主。”
夜嘉木有些恍惚，一度产生了错觉，仿佛之前的撕破脸不曾发生。不然，他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站在他的身边？
从那之后，他不再是夜家嫡孙，而是夜家的家主。
他是第一位跪在他面前，喊他“家主”的。如果不曾撕破脸，他大概也会像其他人一样，以为他是一位忠臣良将的吧。
可惜，他已经见识过他的真面目了，只觉得他真是虚伪至极，难怪当初能把他骗得团团转。
那人面容沉静，无喜无悲，仿佛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无法勾起他的一丝情绪。
一杯杯烈酒下怀，莫名地悲伤如同海潮一般在心中泛滥成灾。
为什么他会这么难过？心难过地像是要裂开一般。
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又或者，顾枫从来没有变过，只是一直在他面前逢场作戏。
他觉得他应该是愤怒的，为他曾经受到过的欺骗，他忍不住摁住他大声质问，是不是当初他们的初遇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顾枫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即便是那么狼狈的时候，那人依旧是那般的冷静自若、风度翩翩的模样，把他衬托的像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夜嘉木忍不住红了眼，不甘心极了。
“如果属下说“不是”，家主会信吗？”面对他的质问，顾枫移开了视线，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信。”半晌后他才艰涩开口，声音低哑，歇斯底里的说：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你吗？你这个骗子最会骗人了。
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敢不敢看着我再说一遍？
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是心虚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
说着说着，夜嘉木的眼泪落到了顾枫的脸上。
明明他就躺在他的身下，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感觉他远在天边，他永远都抓不到。
顾枫如他所愿，转过了头，看着他，他笑了，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说：“你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真相重要吗？就算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你又能奈得了我何？
你若是有本事，就解了你我之间的契约。”
夜嘉木一时恍惚，他是有多久没见过他对他笑了？
恍惚中，顾枫的双臂勾上他的脖颈，凑到他的耳边，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他说：
“还是说，你舍不得？”
“不知廉耻。”察觉到s下升起的yi样，夜嘉木猛地把他推开，狼狈的挥袖而去，耳边还能听到那人从身后传来的低低的笑声，仿佛在嘲笑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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