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程看看手里的食盒，呆呆地问了一句：“我刚才想问什么来着？”
玄豹挠了挠脑袋，答道：“不知道啊……二小姐，这么多小酥鱼你肯定吃不完，不如分我一半吧。”
赵程程只留下了一盘小酥鱼，剩下几盘都给了玄豹，在对方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前，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想说的话了。
：“豹子，你今天说法海不对劲是怎么回事啊？”
玄豹脚步一滞，寻思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还记得他那天对我出手的时候念得决吗？”
赵程程摇摇头：“早就忘了，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他说的是：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耶叭嘛哄！”
玄豹的神情难得的正经，点头解释道：“我修炼多年，高僧也见过不少，他们他们说的都是世尊如来，只有法海，说的是世尊地藏。
而且他修佛短短百年，怎么会修得如此高深的法力？”
赵程程闻言一乐，见对方皱眉，便解释道：“法海说过，他师尊就是如来。
他小的时候，如来时常入梦教他佛法，还让他正经拜过师，他背后有个龙神佛印，就是如来打上的。
后来他修炼上了正轨，如来佛祖就开始放养模式，如果动不动就喊自己师父的话，也太粘人了，你要是他师父，你受得了吗？”
玄豹一愣，将自己代入了一下师尊的角色，脸一下子就黑了，连连摆手道：“咦~~~好肉麻！！！”
赵程程点点头继续说道：“再说人家地藏王菩萨有什么不好？听听人家的成名句：地狱不空，我不成佛。
你看人家，这就叫胸襟，这就叫慈悲，这就叫格局啊！就问你牛不牛逼？
叫人家地藏王菩萨，格调瞬间就上去了，多有面子。”
玄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我还是总觉得这人有点不大对劲……”
：“你是不是说他那个什么心魔啊？”
赵程程随口一问，却将玄豹吓得浑身一震，差点跳到房顶上去。
好容易反应过来之后，抓着一头雾水的赵程程的衣领大力摇晃，差点将她脑浆子晃散花。
赵程程用尽全力挣脱开来，却看见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几乎要贴到她眼睛上。
来不及躲避，玄豹便拿出了咆哮马的架势吼道：“心———魔？？？蛇妖，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心魔？？？”
见赵程程不吭声，他当即火急火燎的连声问道：“你说呀，你说呀，你快说！！！”
赵程程抹掉满脸豹妖牌爽肤水，双手捂住额头，防止魂魄从太阳穴处飞走，强打起精神道：“你……你先放开我……”
：“嘶……呼……冷静，冷静……蛇妖，你快说，你刚才说的心魔是怎么回事？”
赵程程捂着嗡嗡作响的脑壳道：“就是有心魔了呗，我看的那些小说上，很多主角都有过心魔……”
话音未落，却被暴怒的玄豹打断：“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修到了法海那种程度的僧人怎么可能会有心魔啊？？？你知不知道佛修有心魔意味着什么？？？”
：“什……”
：“要是修为一般的也就罢了，佛修的心魔特别可怕，他们的心魔是会化为实质的啊啊啊！！！”
听到这里，赵程程还是没懂，捏了几个静心诀打在玄豹身上，皱着眉问道：“只要修为足够，随便什么修者都可以把幻象化为实质吧？你干嘛这么紧张？”
玄豹一听又崩溃了，伸手又想扯赵程程的衣领，见对方躲过，他也懒得计较，双手拐了一个弯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一边揪一边吼：“佛修的心魔格外厉害啊！！！
你知不知道，佛修一旦有了心魔，那他的“道”，就不止拘泥于“佛”了。
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旦他过不去这道坎，搞不好就会坠入魔道，永世不得翻身！”
赵程程挠挠头发：“没那么严重吧，他那个心魔好像是因色欲而生的，成不成魔的……也没多大关系吧？
谁会因为欲望成魔啊，大不了找个妹子睡了，把这个欲望满足了不就成了？”
赵程程话音刚落，就被玄豹一双冒着金光的眼睛逼得后退一步，后者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又抓住赵程程的衣领玩命的晃起来。
：“你这条蠢蛇在说什么啊？？？我们普通修士化解心魔倒是简单，可那种懵懂无知的佛修一旦有了心魔，根本就想不开啊。
再说佛修和我们的功法不一样，且他们都是看透了之后才入佛门，没有修成这样才生心魔的啊啊啊！
心魔不除，是会越来越邪恶的！
你知不知道，心魔存在的时间越久，力量就越强大，就好像你之前说的那种，什么克隆的……
心魔会复制本体的能力和修为，甚至还会自己修炼，如果赶紧干掉那个心魔，世界上就有两个可怕的法海了啊啊啊~~~”
赵程程一听，也有点急了，当即出了一身冷汗：“不能吧？总不能不遵守能量守恒啊，一个心魔强了，那总得有点什么代价吧？”
玄豹一双金色兽瞳冒着精光，冷冷的说：“什么能量，什么守恒，你既然已经踏入修行的道路上，难道还觉得事情都可以用常理解释吗？
蛇妖，你可知，心魔不止自己强大，还会拼命引诱本体堕落，让他们为自己都欲望所左右。
两者本是一魂两体，神识相通，时间长了，本体的思想也会被心魔蛊惑，像妖一样，失去人的体温，失去人的情感，比妖更麻烦的是，他们更冷血！”
这下麻烦了。
赵程程捂着脑袋跌落在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见对方也急了，玄豹竟然奇异的冷静下来，看着赵程程捂着脑袋的双手问道：“你见过法海的心魔吗？”
赵程程摇摇头道：“他说是一群没有脸的裸体女人。”
玄豹：…………
玄豹闻言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程程想了想，又补充道：“心魔好像想睡他。”
玄豹：…………
：“心魔说他不懂情爱还是什么的来着。”
玄豹：…………
：“呼……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动的是杀劫呢。”
赵程程闻言皱着眉头问道：“所以说这个心魔不会蛊惑他堕魔的吧？”
玄豹也学着赵程程的样子，就地坐下：“我也不清楚，这些都是听说的，据说之前一个佛修大能动了杀劫，杀了好多神佛，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个大能又跟心魔同归于尽了。”
如果这是在现实世界，这话赵程程就只当个故事听了，但现在自己都成妖精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她身子一软，大字型瘫倒在地：“那可怎么办啊！”
玄豹也学着她的样子，瘫倒在了她不远处，嘴里小声嘟囔了些什么。
半晌后，他猛地窜起来道：“你说他的心魔是欲望化身，本相是没有脸的女人对吧？”
赵程程点点头，玄豹见状双眼又亮了起来：“问题不大，欲望化身的心魔最多蛊惑他沉沦欲望，一时半会……应该不至于嗜杀。”
说完后，他又不确定的补上一句：“应该吧……”
赵程程脸都绿了，什么叫应该吧？
见对方想了半晌直到心不在焉的吃光了所有小酥鱼，还没想到办法，她不耐烦的摆手将玄豹赶出了自己的房间。
逃避性的钻进被窝，将苦恼都抛诸脑后，狠狠地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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