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举人看了看王掌柜的，然后又看了看凌晨，见他们二人都是面色凝重，心里也明白，自家老父亲这病实在麻烦，于是他心一横，点头道:“凌大夫，您放心，我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您心善，愿意帮我们家老爷子做这个什么切除术，我已经很是感激您了，绝不会再恩将仇报的。”他的话说的很是诚恳。
但凌晨也是听惯了这样的承诺的，他还是决定公事公办，依旧是拿着一份事先写好的免责契约叫齐举人签了，然后才肯与他说后面的事情。
那齐举人还真是个知书达理的，既然做了承诺，便也不含糊，也确实签了那契约，没有怨言。
凌晨见状，这才与他说了后面的流程，包括所需的费用。
这口腔癌的手术虽然也很麻烦，但相比较那些内脏腺癌的手术创口要小许多。
尤其是，这齐老爷子的口腔癌虽也有扩散，但还没到中晚期，所以病灶点没那么严重。
所以凌晨坦言这治愈的可能性还是颇大的，但相对费用也很高，问齐举人可能接受。
那齐举人立马表示，自家不缺银子，只要能治好老爷子，花多少钱他也不在乎。
凌晨见他这么说了，还是有些犹豫，便悄声告诉王掌柜，这治病的费用可能要过百两，他并不清楚那齐举人的家境，害怕他因凑银子给父亲治病会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那王掌柜见状赶忙悄声告诉他不用担心这些，那齐举人家也是世家，家里有不少产业，先前他到处搜寻名医替老爷子看病便已经花了不少了，也不在乎在他这花那点了。
凌晨见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再担心什么，只是心中暗暗叹息了两声，这不论什么年代，贫富差距都是这般悬殊啊！
等所有问题都商议妥当后，他便立马叫来凌兮和秦家姐妹，让她们这两天准备准备，先替老爷子进行全身检查，调理一下身体状况，然后再安排时间替老爷子进行手术。
齐举人那边知道老爷子可以进行这个什么手术后，心里也稍稍放心了一点。
凌兮寻到他，让他先交了二十两银子的订金，然后告诉他手术前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并让他回去准备。
至于他家老父亲，如果他觉得不放心，今天也可以跟着他们一块回去，等明日安排好了伺候的下人后，再过来住下。
不过她的意见却是，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不太适合这般来回颠簸，最好就是直接住下，凑合上一两日，也好立马开始治疗，能够提前调理，早日手术。
那齐举人见凌家这小小的医庐却处处有着与外头大医馆都不太一样规矩。看似不近人情，但你又不得不承认，这么安排却是最最合理的。
于是他也不再多想，付了订金后表示，既然选择信任凌大夫，他也就不会再多心，于是他只留了个贴身的下人留下暂时照顾老爷子，而自己则带着其他人赶了马车回去置办东西。
等他们离开后，凌兮也没含糊，立马指挥起秦家姐妹对老爷子进行护理治疗。
那留下伺候老爷子的是个年轻小厮，凌兮让人准备了一盆温水，让那小厮伺候着老爷子洗漱一番，然后再让他替老爷子换了一身干净的全棉病号服。
当然，这病号服也是到了这里后，特意找人做的改良款……
等齐老爷子收拾妥当躺到了病房的床上后，她才叫来秦燕和秦知秀，教她们配药和给老爷子挂点滴……
那秦家姐妹跟着凌兮身后学习这些医疗护理的知识也已经有半年了，虽然配药这种细致活他们还做不来，但类似于注射，吊水这些工作，也已经可以独立操作了。
等把调配好的药水给老人家挂好后，那秦燕便嘱咐一边看护的小厮:“我们就在隔壁房间，你好好看护老人家，若是那药袋里的水不滴了，或是没有了，你便立刻去隔壁喊我们，可千万别自己瞎折腾！”
那小厮从没见过这样的操作，只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听见秦燕的话后，方才回过神来。
他是齐家的家生子，从小便是做惯了奴才的，自然很是懂得规矩:“是是，姑娘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守着，有什么事，会立刻告诉您，不会自己瞎弄的……”
秦家姐妹见状，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到隔壁屋里坐着，继续学习怎么写字，看药方去了。
凌兮那边则跑到老爸那里，准备和他商量一下手术事宜的，没成想王掌柜却还赖在那里缠着凌晨问东问西的没有离开，她想了半天，只好自己回了母亲那里，并进入空间开始收拾过几日手术要用到的东西。
除了手术刀，止血钳，纱布，羊肠线，缝合针这些必备的东西外，还需要准备无菌服口罩这些小东西。
另外手术室必须是无菌状态，所以她还准备了消毒水，打算这几日找个时间和秦燕她们一起把无菌室收拾出来。
等忙完了这些，她又去找了秦家姐妹，并将过几天可能要进行手术，她们要进入手术室一起帮忙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因为她俩都还只是新手医护，所以凌兮必须把那些可能面临的情况都和她们说了一遍。
尤其是肿瘤手术，是要将皮肤切开翻出皮肉这样在一般人看来甚是可怕的事情都告诉来了她们。
原本她是想说，若是她们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次也可以只在外面等候。
谁知道秦知秀那丫头一听到自己也可以进手术室见证师父治病救人，进行书上提及过的切除术，她便兴奋的蹦了起来，并表示自己不怕那些血淋淋的场面。
“先前我选择了拜凌叔为师，选择做一个大夫的时候，我便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以后既然想要学着救死扶伤，少不得要见识那些血腥的场面。”她笑嘻嘻的拉着凌兮的手说道，“你放心，到时候我就离得远一点，你和师父有啥需要，只管喊我便是了。”
“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保证不动弹，不给你们添麻烦……”
眼瞅着她有这般觉悟，凌兮也很高兴，做医护的，在外人看来很是神圣，但其实真做了这行才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每天进行着千篇一律的工作，遇到每一个顾客都要说着大差不差的话术。
时间久了，人都会变得刻板起来。
秦知秀能对医学有这样的热情，真的是件很难得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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