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看着远处那巍峨的城墙，心中无限澎湃。
这腐朽的明王朝，终究要在他的手里被推翻。
他要在明王朝的尸体上，建立起一个崭新的王朝。
心中憧憬了一会儿，李自成下令前军推进。
随着命令下达，无数百姓被督战队的刀逼着向前。
他们就是被用来消耗守军的炮灰。
而在西直门的城墙上，杨轩，朱由检父子，王承恩以及一些将领神情凝重的看着远处逼近的闯军。
“先生，我们能守得住吗？”朱由检不由问道。
“这个时候，你不该说出这种话，而是应该去给将士们打气，若是连你这个皇帝都没有信心，那下面的将士们自然也没有信心。”
“现在，你就和太子兵分两路去鼓舞士气！”
杨轩吩咐道。
朱由检语气一滞，转念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是皇帝，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连他都慌了的话，那下面的人能不慌吗？
“好，我们这就去！”
朱由检道。
随即便领着太子朱慈烺前去给将士们加油打气，鼓舞士气。
而杨轩则站在原地没有动，这里是闯军的主攻方向，压力是最大的，杨轩自然要守在这里。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他一个人直插中军，活捉李自成，京师的危机也很快就能解除。
但后来仔细一想，这样是不行的。
军队没有得到淬炼，战斗力没有提升上去，如何应对后面的局势呢？
现在的大明不是没有能打的大军，但那基本上可以说是别人的私军，皇帝指挥不动，所以要练出一支只听从皇帝命令的军队。
而杨轩就是要利用此战练兵，在经历了战场残酷的淘汰之后，活下来的自然是精锐了。
然后以这些精锐为骨架，进行扩军。
虽说此举有些不拿人命当回事儿，但在现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谁去同情他们？
谁又去拯救他们？
救不过来的！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乱世不需要仁慈！
看着闯军踏入火炮射程，杨轩冷漠下令。
“开炮！”
令旗重重挥下，炮手点燃引线，一枚枚实心炮弹发射出去，将闯军的阵型犁出一道道血线。
面对密集的阵型，实心炮弹的杀伤力是非常可观的。
若是阵型分散些，那就上开花弹，扩大杀伤范围。
京师是有军工厂的，火器弹药不缺，可以放手去用。
密集的炮击给闯军的先头部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这也只是相对来说的，相比于闯军的百万大军，这点伤亡微乎其微。
虽说这也让闯军的先头部队出现了一些乱象，但在督战队闪烁着寒光的刀刃之下，被当做炮灰的百姓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对他们来说，攻上城墙，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但后退的话，绝对会被督战队当场斩杀。
别问为什么几百上千人的督战队就能驱使上万人，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在历史上发生了无数次了，一个手拿刀枪之人就能控制几人乃至十几人。
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先死！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闯军付出了巨大的伤亡终于抵近了城墙下方。
他们用泥土，用尸体将护城河填平，然后架起云梯攻城。
战争的激烈程度骤然上升。
守军用火铳，用弓箭杀伤闯军，阻止闯军登上城墙。
城墙下已经堆满了尸体，鲜血汇聚成小溪，断肢残臂遍地都是，新兵们从最开始的恶心到渐渐接受这样的场景，然后变得麻木。
战场是最能磨炼人的意志力的。
伴随着敌我双方一个个杀红了眼，战争的激烈程度再次上升。
其他方向虽然没有西直门这里激烈，但伤亡也不会少，毕竟闯军的兵力远超守军。
哪怕炮灰的战力并不强，但在这种程度的战斗中，守军的体力和精力在被快速消耗。
杨轩已经将预备队换了上来。
他需要借助这激烈的战争，将所有将士都给淬炼一遍。
下午，闯军换上了他们的嫡系精锐。
不管是战斗力，还是纪律，都比炮灰强得多。
守军在被炮灰消耗过后，身心俱疲，哪怕已经很拼命了，但还是被闯军的精锐给攻上了城墙。
杨轩将替换下去休息的队伍再次调上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闯军的精锐赶下去。
而他本人，全程都没怎么出手，只是将战场维持在了城墙上。
既然是要练兵，那他就不会过多的干涉，不然达不到练兵的目的。
接下来又打退了几次闯军的进攻，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闯军鸣金收兵，这一天的战斗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
等到了明天，又将是更加激烈的战斗。
晚上，杨轩将各处城门的守军召集起来开总结会，朱由检父子列席旁听。
首先就是统计伤亡和物资消耗情况。
伤亡两万多，其中战死六千多，剩下的全是伤员，重伤员一千多，轻伤员一万多。
在京师缺少药物的情况下，重伤员基本上是必死的。
物资的消耗情况在承受范围之内，火药还有很多。
而在今天的战斗之中，也有一些新兵崭露头角，进入到了皇帝和太子的视野。
会议上，杨轩总结了在战斗中暴露出来的不足，处置了几名将领，同时又毫不吝啬的夸奖了表现优秀的将领。
而朱由检父子收到杨轩的暗示，当场对表现优异的将领做出奖赏，提升了一波士气，收获了一波军心。
会议最后，杨轩对各处的防御部署做了一下调整，安排好夜里的警戒任务，便宣布了散会。
待其他人的离开后，现场只剩下了杨轩和朱由检父子，以及透明人王承恩。
今天这一战，打消了其他人对杨轩的质疑。
本以为面对李自成的百万大军，京师根本守不住，的事实证明，他们不仅守住了，还挫败了闯军的锐气。
而这，都是杨轩前期的安排得当。
稳定局势，整合资源，将城内的所有人都捆绑起来，逼着他们不得不打这一仗。
这让不少人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希望，万一真的能守住呢？
“今日一战，多亏了先生啊！”
朱由检由衷的感谢。
“只要你不胡乱指挥，京师的危机不是什么问题！”
杨轩平静道。
听到这话，朱由检有些不好意思。
这十余天下来，他也看出了自己和杨轩的差距，但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先生，今天这一天下来，您水米未进，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王公公，传膳吧！”朱慈烺开口，替自己的老爹解围，化解尴尬。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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