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涧二村的居民少有看到那么多警察的时候，况且还是刑侦总队的。
“搁哪儿走啊？”
“不知道呀，跟过去看看！”
好事的举着手机一路瞧热闹。
“哟，高个儿的小伙儿是江江警官吧？网上说他调到咱福市了，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新闻联播有通报，你自己没注意。”
“话说回来，江警官好有魄力，我都不敢靠近！”
“小点声，人家在执行公务！”
居民走走停停，四处张望。
“嘶……咋进我家楼了？不行，我得上去看看！别是家里出事了！”
小老头猛拍大腿，扒开人群“嗖嗖”的走，健步如飞。
江阳三步并作两步，半分钟不到爬上四楼。
【杨芳霏，33岁，涉嫌故意杀人……】
罪恶雷达忽的闪过一条提示，鲜红的小点近在咫尺！
“有人吗？”
“咚咚咚！”
江阳沉着脸用力拍门，左邻右舍推开一道缝朝外看。
“老杨家咋啦？”
“警官，跟我们有关系吗？”
高金洋手摁在枪套上，笑着回答：“没事儿，你们别出来。”
“哦哦好嘞警官！”
中年女人吓了一跳，偷摸打量江阳两眼，缩回了脑袋。
“……你们，找谁？”
杨芳霏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瞧见一水儿的制服，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你是杨芳霏吧？警方现怀疑你和杨鹃的死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协助调查。”
江阳冷眼看她。
“我，我？！”杨芳霏扯了个笑，“前两天你们不是打电话问过了吗？怎么还要去警局啊！有完没完，我还要上班的！”
“又不是无业游民，一天到晚没事干跟着你们瞎折腾！”
她声音有些大，把在卧室睡午觉的俩老吵醒。
“芳芳是谁啊？”
杨国镖拄着拐杖“噔噔噔”就到门口了，看看江阳，又看看曾高杰，不安的小声问杨芳霏：“出啥事啦？”
“爸你别管，”杨芳霏脸色不大好看，“是杨鹃的事，警察要带我回去协助调查。”
“哦，那你去呀。”
“？”
杨芳霏震惊的盯着杨国镖。
“看我干嘛，警民一条心你不知道？昨天小区大喇叭还在宣传的。唉，那丫头再怎么给咱丢脸，人也死了不是？你是她大姐，前几年还是共青团员，配合警察工作是应该的！”
说罢，杨国镖笑着问江阳：“我说的对不对呀，江警官？”
“是，大爷法律意识很好。”
江阳笑笑，扭头盯着杨芳霏：“警方做事都有证据，杨女士请你配合……”
“我配合个鬼！反正我不去！我已经够配合的了，电话都不知道打了几个，还要我怎么配合？”
“天天上班还不够我累的吗？好不容易在家歇半天，还要跟你们去警局？”
“我要么脑子坏了！累不累的啊！走走走，不要影响我休息！否则我就去公安厅投诉你们！告你们擅闯民宅！”
杨芳霏伸手去推江阳，但她那点力气能有什么用，吭哧半天人家都不带动一下的。
“哎呀，让你去就去呗，你单位我给你请假呀！”
杨国镖不懂女儿为啥那么抗拒。
“就是，多大点事，你不要搞得楼上楼下都知道好伐？有你妹妹丢脸还不够，你想跟她一样让我们抬不起头吗？”
张澜是杨芳霏妈妈，年纪大了老花眼看不清，声音倒是洪亮。
她一出声，躲在楼梯拐角处的居民顿时窃窃私语。
“哟喂，小女儿都死了还记恨到现在，是不是亲生的到底！”
“人家的家务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啧，我就说说还不行吗？他们家做的出来，就别怕人家讲！”
“杨鹃我见过好几回了，逢年过节都拎东西上门，老杨就是不放人进门！作孽哦！”
“对对对，我也在楼下碰到过，防盗门还是我给她开的！那几盒子一看就不便宜，野山参、燕窝、冬虫夏草，都贵！”
二十多年的老邻居，谁不知道谁啊！
这栋楼就没看老杨家顺眼的！
江阳耳廓微动，听力提升之下，大伙儿的议论被他听了个全！
“走不走啊！”
杨芳霏耐心告罄，干脆退了一步想把铁门关上。
江阳眼疾手快，一条胳膊卡住，稍稍用力再次把门顶开。
“杨女士，请你配合警方办案。不然警方有权对你处以四十八小时拘留。”
说罢，他不给对方打断的机会，快速道：“根据警方调查，杨鹃死亡当天你们见过面，并且在余元路附近起了争执。”
“你和杨鹃当街拉扯、争吵，拐入石库门巷子。”
“再出来的时候，你先离开，杨鹃捂着腹部踉跄走在后面。”
这些都是刑侦总队调取监控发现的。
余元路就在曲阳路三条路开外的地方，是老城区的主街道。
马路不宽，两边都是居民自己开的小商铺，店铺连着自己家房子，是福市这几年重点拆除违章建筑的主要目标。
江阳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小了许多，大伙儿全神贯注的听着。
“那，那又怎么样？是她约我出来的，我们姐妹俩见个面警察就怀疑上了？”
杨芳霏定了定神，理直气壮道。
“只是见面吗？”
高金洋开口：“在死者身上检测出不属于她的dNA痕迹，并且有超过50%的相似度。警方有证据认定，杨鹃腹部的伤痕是你造成的。”
“这是引发她死亡的重要因素之一。”
“现在，你能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了？如果你拒绝，警方将会以妨碍司法调查为由，向检察院提交民事诉讼。”
曾高杰接话，手指已经压在腰间的手铐上。
这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江阳身后，就跟俩大保镖似的。
三人身高相差无几，都是一八五的大高个，杵在门外跟堵墙一样。
“我，我……”
杨芳霏双腿发软，一手撑着铁门才站住。
“芳芳？几位警官说的是真的吗？你真和那丫头见过？”
“你说话啊芳芳！你，跟鹃儿打架啦？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跟她联系，免得影响你工作，你咋不听呢？”
俩老同时开口，扯着杨芳霏往里拽。
“我不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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