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旗笙拾取碎片的动作一顿，指尖突然一抖，确确实实的划过了碎片的尖口。
她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指尖不断的涌出血来，却是无动于衷。
“疼吗？”白辰熙快步走进来，将她拉起身，看着她指尖渗透的红色，眼底划过一抹心疼，旋即从纳戒取出一颗品质上好的凝血丹，不由分说的送进了她的口中。
单从品阶上来看，好像还是一颗五品的凝血丹。
用在她身上，是不是有些大题小做了？
丹药刚下肚，她手上的血就不流了。其实她很想说，她运一运灵力，伤口就会自动愈合的。可是白辰熙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
面对白辰熙的关心，她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两鬓的碎发，垂在脸庞，愈发的显得她容貌稚嫩。
“心情好些了吗？”他问。
“嗯。”
“还生我气吗？”
“嗯。”
“为什么生气？”
“嗯。”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只是嗯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哭也哭够了，疼也疼完了，她不该再堕落下去的。
“别哭了好吗？”他温声细语的，宛如一记重锤，落在心口。
她视线再次模糊，只是这一次，她紧咬着唇瓣，硬是没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我难受的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爱我……”犹豫了许久，她还是说了。
回来后，她也想明白了。谁都会有过去，虽然心底的那道伤还未填平，可她也该给他一个机会不是吗？老天爷都愿意给她重获新生的机会，她为什么要那样残忍？
“爱……”她的疑问，同样也是他的疑问。
他只知道自己对她有好感，可至于爱不爱，他不清楚。
“爱”这个字眼，好像曾经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短暂而美好。可他刚要细想，脑海就传来一阵刺痛，他头痛欲裂，面容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看到白辰熙这个样子，苏旗笙吓了一跳，她赶忙扶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毒又发作了？还是你……”
话说到一半，她就止住了。
若是再说，可就要露馅了。
前世，她就知道夜的身体里寄存着某个东西。怪不得她觉得白辰熙那天毒素发作的症状，和夜有些相像。原来，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没事，刚刚头疼了一下。”痛感消失，他却锁紧了眉头，神色凝重。
他的记忆被人封住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找到办法解决。
见他没事了，苏旗笙暗自松了一口气，可还是赌气：“你想清楚了吗？到底爱不爱我？”
“我……”他哽住了。
爱这个词，太过于沉重了。在一切未定的时候，他不敢给予她承诺，甚至连谎言，也不愿意编下去。
“不爱就别来招惹我了，我可招惹不起你这尊大佛。”苏旗笙半开玩笑道，她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将他往屋外推。
却不曾想，某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可摸起来却完全相反。
而且，她根本就推不动他。
“你想要答案，对吗？”他低垂着眼眸，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苏旗笙微怔，然后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你很熟悉，好像我们以前就见过。”
“虽然你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可举止投足，却是出奇的相像。”
“你口中的她，是谁？”苏旗笙心咯噔一下，她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眸，无比期盼着他说出那个名字。
其实，这一世的自己，和前世有着几分的相像。或许因为没张开的原因，才没有完全一样。
“我忘记了她的名字，但我肯定，我爱过她。”白辰熙犹豫了片刻，看着苏旗笙期待的目光，不忍心却还是说出了口。
似乎是怕她生气，又道：“我没有把你当做她的替代品，我是真的喜欢你。”
却不曾想，她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些高兴，因为他口中她，就是她自己啊！
他说，他爱过她。
泪水潸然落下，苏旗笙吸了吸鼻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哽咽着。
她的灵魂，在地狱游荡了近千年，彼岸花海，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她是一缕孤魂，没日没夜的痛苦，盘踞在她的心头，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只有她自己知道，折磨她的，不过是一个答案罢了。她只想知道，夜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如今释然了，她怎能不喜极而泣？
“你别哭，你哭我也疼。”洁癖极为严重的他，这一刻也顾不得她哭的满脸眼泪，直接将她揽入怀中。
他说的是真的，每每看到她哭，心好像被人剜去了一块肉一般。
“还生我气吗？”他一遍又一遍柔声的安慰，询问，像是和煦的春风，抚平了她心头的急躁和不安。
她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动作轻微的摇了摇头，趁机将眼泪全部擦在他的身上。
“原谅我了吗？”
她点点头，像是小鸡啄米般小心翼翼。
忽的想到什么，他倏地松开她，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你领主一阶了？”白辰熙语气诧异，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短时间内，突破如此之快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苏旗笙也是一惊，然后检验了一下，果真已经领主一阶了！好像在她吸收龙焰的时候，修为就不知不觉的突破了。
按道理，她吸收子火也可以提升不小的实力，只是子火过于狡猾，在吞噬之前甚至还夺去了她不少的母火，导致她修为就涨了这么一点。
“你炼化的那道异火，是可以攻击灵魂的龙焰。”似乎怕她不懂，白辰熙耐心的解释着：“传说，龙焰可以命令龙族，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个传说她也听说过，至于真假，还需以后鉴定了才知道。
“那是不是没有实质性的攻击？”苏旗笙歪着脑袋，有些纠结。
如果没有实质性攻击，这异火未免太鸡肋了。
“也不尽然，至少要比一般火焰伤害要高，只是它的攻击力是异火中最弱的那一个。”白辰熙也没想到，试炼塔中形成焰灵的，居然会是龙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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