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和宋嘉应到白棉家的时候，叫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人。
“糖豆来了吧？”白柳疑惑，“今天大姐和大姐夫都休息，难道都和乔大爷在废品站？”
两人想想有可能，没有过多迟疑就下楼。
刚刚走到楼下，就碰到认识白柳的白棉家邻居。
“白柳？”大妈愣了下，语速极快，“哎呦，我刚才还看到糖豆呢，你们快去废品站！刚才白棉和继祖两口子听到人传信，乔老头那边出了麻烦，他们就带着糖豆过去了。”
白柳和宋嘉应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不解和疑惑。
“乔大爷？”
乔大爷做事一向谨慎，再加上这几年岁数大了，更是好脾气，轻易不会和人发生冲突。
大妈摆摆手：“我说不清楚，你们快过去看看。乔老头在废品站干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废品站有啥好东西，能让人这么惦记。”
见状两人也不好再问，匆忙赶去废品站。
白棉家距离废品站不远，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前面嘈杂的声音，等他们凑近一看，才发现竟然还是老熟人。
何胜男叉着腰：“你这个老头真不讲理，我过来翻翻垃圾就不行啊，你是看废品的，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
“你都来多久了，天天翻得乱七八糟，你拍拍屁股走了，还要我来收拾？”乔大爷气得大骂，“我记得你，你以前就时不时过来翻垃圾，还自言自语说什么找宝贝，呸！”
“我知道了！”何胜男眼睛一瞪，“我终于知道为啥找不到宝贝了，是你偷偷藏起来了！你利用职务之便，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你是侵吞国家财产！”
乔大爷指着何胜男想说什么，忽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捂住心口。
白柳和宋嘉应也不能继续看热闹了，两人连忙从人群中挤过去。
“药，药呢？”宋嘉应扶住乔大爷，“白柳你和大姐看着处理，大姐夫我们先扶大爷进去。”
他回头对白柳打了一个暗示，然后和乔继祖一起走进废品站的休息间。
白棉想着要不要跟上去，被白柳扯了一把：“大姐你先留下，这事儿你和我更好处理。”
何胜男不要脸，但乔大爷一个老头且不说能不能骂得过她，即使占上风，也会被何胜男以更不要脸的言论污蔑，而乔继祖和宋嘉应一旦开口，只会给了何胜男话柄。
不如交给她们，何胜男总不会以男女性别说事。
此时何胜男也注意到白柳，她擦了擦眼睛，再看还是白柳：“卧槽！”
何胜男眼珠子在白柳和白棉之间打转，一拍脑袋，终于意识到两人是姐妹。
“刚才那是谁？”何胜男还盯着宋嘉应离去的背影。
白柳想起何胜男曾经无意中提到过的话，她曾说糖豆在那次发烧的时候脑子烧坏了，后来她离开这里外出求医？
如果世间真的存在轮回，那是不是说明上辈子最后她出去投奔的人也是宋嘉应？
白柳收回想法，前尘往事想想就算了，想多了反而是自寻烦恼。
她转头笑着看向何胜男：“糖豆的爸爸，不然还能是谁？”
何胜男伸长脖子面露狐疑。
“你快大学毕业了吧？”白柳提高声音给白棉介绍，“大姐你还记得吗，这就是咱大队以前那个能闹腾的知青何胜男，你让大爷别生气了，和这种人没必要计较。”
白柳的话清晰传到周围看热闹人的耳朵里。
什么？大学生？
哈？何胜男？
小地方有好有坏，有一点很大的弊端就是有一点儿流言，就会被传开。
说来何胜男已经考上大学三年多，但永宁县的人依然记得何胜男。
没办法，她真的很有名。
何胜男丝毫不感觉脸红：“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实习不行吗？你们不让我去翻动废品站的东西，是因为里面藏着好东西吧。你在京城这几年一直上学，没有收入还带着孩子一起过去，不会是偷偷卖了好东西吧？”
好一个倒打一耙，白棉立即忍不住上前打何胜男，反而白柳能沉得住气。
“好东西？”白棉大骂，“废品站都是家家户户不要的垃圾，你要是觉得好东西你来干？”
白柳顺势说：“有道理啊，要不等你大学毕业后工作分配下来，你和乔大爷换换工作，我们也不介意。”
即使废品站有零星好东西能被搜寻到，但这实在称不上什么好工作，只是适合乔大爷这样的悠闲老头。
况且——
以前白柳和乔大爷就谈到过永宁县是否有好东西的问题，永宁县太小了，往上数也只有几个小地主，前些年的时候地主家能跑到大城市的都跑了，即使有好东西也轮不到后来人捡漏。
黄凤来的父母以前是大户人家的下人，那户人家就是县里最大的地主，但子嗣不丰，唯一的女儿在建国前就嫁到了大城市，父母早就带着所有家财投奔过去了，哪里能等着旁人捞油水。
换句话说，永宁县自古以来就是穷地方。
白柳和宋嘉应都是识货的人，之前在乔大爷这里也找到过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但那东西并没有很值钱，也只是以前大户人家哄孩子的小东西。
何胜男这么积极，难道日后这里真的会有蒙尘的好东西？
“放屁！”何胜男急眼，“我来废品站买废品没错吧，跟我工作有啥关系，你们别不讲理。”
哦，不讲道理的人反而成了他们。
“这样吧，你现在进去把你想买的东西都买走，你要是找不到宝贝就道歉。”白柳对白棉眨眨眼。
白棉也跟着点头：“你进来吧，进不进？”
何胜男有点犹豫，但这时候不进去就是她心虚。
而且……里面的东西她翻了大半，只有一个小角落的东西没翻到，东西肯定在里面！
这么一想，何胜男立即挺直腰杆。
“进！”她冷笑一声，“垃圾就是放错地方的宝贝，我是变废为宝！”
白棉想说什么，再次被白柳拦下。
“进吧，这么多年我们都不知道废品站有好东西，也让我们开开眼嘛。”白柳的声音不大不小，至少周围人都听的清楚。
有宝贝？
他们也要去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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