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
克雷薇哼着曲子从生产区回来，今天她终于把那位母亲治愈的差不多了，以后对方好好休息，保重身体，应该不会在复发。
荧和派蒙如今的业务，已经变成了帮“梅洛彼得堡”继续安监控，消灭一些监控死角，防止再次出现犯人消失，所有人查不到的情况。
以他们正在进行的计划来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好在，公爵大人并不准备在一些常人不会去的废弃管道，安装监控，每天记录保存数据，浪费资源，毕竟开着监控也是要能源的。
最多用的时候，开开。
林尼，琳妮特，菲米尼默默过来吃饭。
最近，每天夜晚他们都去下层生产区还下层的“废弃生产区”，对管道探索，以及调查梅洛彼得堡的另外一个秘密。
“禁区”。
传说中，绝对禁止进入的区域。
“今天有外界的美露莘来拜访护士长了吗？”琳妮特瞧见那灰白色毛发的蓝衣美露莘，正坐在姜逸旁边。
姜逸的另外一侧是一脸笑意、双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希格雯。
饭桌上，放着一排食盒。
哇！是紫色的奇怪肉，以及希格雯小姐的恐怖奶昔，马卡龙甜点。
琳妮特的脚步顿时顿住。
身躯僵硬地走向旁边，不准备去蹭姜逸先生每天必定抽中的豪华大餐了。
“晚上好，姜逸先生。今天的菜品，让我判断……你们是在庆祝什么？是朋友到来了吗？”
林尼打个招呼，因为姜逸每天上课。
大家“熟起来”在监狱聊天也就不突兀了。
荧和派蒙端着自己抽到的盒饭，坐到姜逸面前。克雷薇沉默地看着姜逸左右都被占了的位置。
“父亲大人，这是你的朋友吗？”厄里那斯开口，“面前的这位朋友，仿佛一团暖暖的光，让我很喜欢。”
她指得是荧。
“父亲……”刚往嘴里送了口吃的了的派蒙，一点点抬头，看着说话的美露莘、还有姜逸。
没听错吧！她喊姜逸父亲。
“嗯？”荧睁大金色的眼眸，今天的姜逸，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克雷薇，林尼，琳妮特听到这奇怪的称呼，全部不由竖起耳朵。
看着场上的安静，厄里那斯不好意思的：“抱歉，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们在惊讶你称呼我为父亲。”姜逸拿起马卡龙，咬了一口。
“哦！原来是这样，我可以邀请他们吃生日蛋糕吗？”厄里那斯指得自己面前的糕点，是希格雯为她做的，庆祝她的新生。
上面插着一根手指粗的、红白色螺旋纹蜡烛，证明是一岁。
“我觉得非常美味。”她充满了分享欲。
荧和派蒙看向那写着，“一周日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一周，七天，难道是七天快乐。
是不是写错了，应该是一周年，不对，十一周年快乐吧？
“你们好，我刚刚作为美露莘出生七天，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你们要吃蛋糕吗？”厄里那斯开心问道。
众人面色突变，讪讪开口：“不！不用了！”
就算是最喜欢蛋糕的克雷薇都摆手拒绝。
“出生七天……”每个人心中的疑惑也逐渐增多。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美露莘一族全部出生在几百年前，并没有在后来诞生新的孩子。
所以，如果对方没有说谎，这出生七天……的孩子从哪儿来的。
美露莘似乎没有生育能力吧！全部是女孩子。
对美露莘产生非分之想，更是要坐牢的。
姜逸……父亲……
众人的目光逐渐诡异，姜逸、虽然为花花公子，但应该没有这么饥不择食吧！他们的眼睛看向了……旁边。
希格雯，美露莘族群中，唯一一只的人形美露莘。
虽然看上去是女孩，但实际上年龄非常的大。
七天……有父亲，应该也有母亲吧！才可呈现美露莘的特征……
“！！！”
砰砰！椅子倒在地上，众人起身带着不可思议表情。
荧、派蒙、克雷薇、林尼和琳妮特冒出一个非常恐怖的想法。
仔细对比一下，这只美露莘红色眼眸和希格雯一模一样，毛发颜色也比较接近。除了……没有一点姜逸的特征。
完全是母亲血脉遗传啊。
加上姜逸经常去医务室，经常和希格雯在一起。
“这……这这这这这这……”派蒙语气结巴。
长大只需要七天，那么怀胎大概只需要七秒，就可生下小孩，谁能实现这个奇迹，给美露莘添加一个新的族人？只有姜逸，以及姜逸最近接触的唯一美露莘希格雯。
希格雯还允许姜逸摸她尾巴。
姜逸曾经夜不归宿，没有带着嫣朵拉和克雷薇。
终于……终于……对娇小如瑶瑶的孩子下手了吗？荧觉得姜逸的刑期也该遥遥无期了。
“通常来说，一个人会想到什么，取决于她平常经常想什么……”吃掉一个马卡龙的姜逸慢条斯理的擦手。
“咳！”琳妮特把耳朵垂下。
看来是个误会。
林尼哈哈两声，看向妹妹。
“我就知道……”派蒙松了一口气。
“没错哦！”看了半天热闹的希格雯笑着拉住姜逸的手，“在短短的几天，我和姜逸缔结了新的亲密关系……”
“啊？！！”荧张开嘴，众人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姜逸会对可爱的女孩子下手。”派蒙话锋转了回去。
姜逸满头黑线。
克雷薇心慌慌，姜逸能对希格雯下手，差不多也可以对嫣朵拉下手了。
“……这就是天伦之乐的感觉哦！”希格雯满足地说道。
“天……天伦之乐……”荧和派蒙瞠目结舌。
“我是姜逸的孙女。”希格雯点头，自我介绍。
“姜逸的媳……孙女？”论如何一脸懵逼，二脸懵逼，三脸懵逼。在场所有人都被这混乱的关系搞晕了。
更离谱的是，姜逸和希格雯都没做出解释。
真的要在这里透露厄里那斯的身份吗？两人陷入思考。
“……”厄里那斯看着周围人的奇妙反应，自己要学的东西好像还有很多啊。
在所有人发呆石化，逻辑错乱中，姜逸和希格雯已经吃完晚饭了。
顺便带走了厄里那斯。
……
“梅洛彼得堡的未解之谜，增多了。”琳妮特伸出手，进行吐槽。
更奇妙的是，姜逸先生身边的荧、派蒙、克雷薇没一个人知道这只美露莘怎么诞生的。
唯有一直沉默的菲米尼说了一句：“有没有可能，父亲这个称呼，就和我们称呼‘父亲’一样……双方没有血缘关系。”
“……有……有道理……”派蒙和荧捂住受到惊吓的小心肝，这个真相明显更加让人……接受个鬼啊。
这还是解释不了全部事情啊。
那只美露莘总不可能是凭空蹦出来的吧！都有爷爷、孙女这些称呼了……背后还有幕后黑手，其他家族成员嘛。
对了。
希格雯又是怎么变成人的，或者拥有人的外貌的？不会是姜逸遗传吧？
希格雯是姜逸的孙女，希格雯的妈妈是谁？奶奶是谁？姜逸的妻子到底是谁？
众人的头逐渐大了起来。
……
“在人类和美露莘还无法互相信任的年代，只有一个小女孩儿愿意做……一位美露莘的朋友。”
远处，厄里那斯同样问起了希格雯为什么样子是人类，希格雯轻声回答。
“后来，小女孩儿染上急病，那只美露莘是唯一一位能及时赶到的医生。然而仅仅因为她是美露莘，小女孩儿的父母就将她拒之门外。”
“这是我对许多采访我的记者说过的故事。”
“为了拯救自己的朋友，那只美露莘找到了一位吓人的巫婆，向她祈求。在确认了她的决心后，巫婆将一瓶由罪孽调制成的药水交给了她。使用了这瓶药水之后，美露莘获得了人类的面庞，长出了人类的手脚，并最终拯救了她的朋友。”
希格雯笑了笑，“很多人其实并不相信我说的故事呢。”
故事中的美露莘当然是她。
不过，就算她现在也不明白那瓶药水是什么，为何有这样的效果。因为她在后面，再也没有见过“巫婆”。
她抽出一本书给厄里那斯。
“这本书，作为生日礼物交给父亲大人。”
“这是我读过的所有书里，最喜欢的。”
翻过了非常多遍，于是书页有点泛黄的书，封面上写着《笑的意义》。
“里面提到的知识不仅有趣，还能在日常中很好地辅助我诊断病情。比如，有些人从拳力斗技场出来时，嘴上挂着笑但脸上其他肌肉都非常扭曲，这种笑通常是为了掩饰自己挨完揍的伤痛。”
在下午参观梅洛彼得堡时，厄里那斯也见过了那拳力斗技场，那相互战斗的人类。
她并不理解他们的争斗。
就和以前，她第一次经历死亡没多久的时候，看见好多好多人，以及原始之水的精灵，很多钢铁的动物，在自己的身体里争斗。
许多人都死了，让人悲伤。
可那时她格外虚弱，只能默默看着，承受他们对自己身躯造成的伤害。
好多好多的尖锐的碎屑，因为冲击，刺进了她的身体。
最后，让她意外和惊喜的是，从那些伤口里，从破碎的肉片里，出现了小小的生命。那就是美露莘。
之后，再也没有这样“诞生”的事情重新复刻了。
“……遇到这种情况……要‘悄悄地’叫他来包扎，否则他的强颜欢笑就失去‘笑的意义’了，嘻嘻。”希格雯并不知道父亲大人在回忆她们的出生，人类的争斗。
记得，孩子们与生俱来的“信物”便是当时大战的残留物。厄里那斯接过书本。
受伤后虽然痛，但可以露出笑容。
人类没有因为受伤，诞生孩子，那这“笑的意义”是……动物间打架玩闹的游戏得到胜利的笑吗？
现在，她和嫣朵拉，卡特皮拉聊过后。
其实知道，那场大战战斗的双方，其实是枫丹“护国的白骑士”的人和水仙十字结社的人。
探险、收集她的血液。
战斗。
似乎都是想要进行一个“救世计划”。
而“末日”已经快降临如今的枫丹。
“我能感受到……这座建筑下面……大海的力量在上升……下面是原始之海……”厄里那斯看向姜逸。
“如果海水上升，人类溶解，他们的笑容就会消失……”
“在成为护士之前，我好像懂得了我赎罪的使命。”
“父亲大人。”
在美露莘的外表下，厄里那斯具有的是……如原本身躯般巨大的机械之躯。
姜逸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
“海水的水质已经开始变化了……是吗？希格雯。”
“嗯！”希格雯点头，“所以那壁炉之家的孩子们的行动，其实有点危险了哦。你不出手的话，公爵会邀请其他外援来。”
姜逸到梅洛彼得堡的隐藏身份，一直是帮忙兜底、保护民众的神明。
“还是那句话哦……你们要自己努力……”姜逸抬头失笑。
“可你暗中做的努力，并不比我们少嘛。”希格雯非常有把握度过预言的危机。姜逸的不插手都是借口了，虽然不直接插手，但总是暗中准备了与枫丹有因缘的救世之物，救世之人。
必然，姜逸只是拯救了克雷薇、厄里那斯……可克雷薇是枫丹人，厄里那斯要赎罪，具备了强大力量的他们遵守自由的意志，对枫丹进行拯救。
看起来不是姜逸出手，但处处都是姜逸的“出手”。
嫣朵拉，卡特皮拉……也是如此。
……
为救世做的准备，总是枯燥的，如暗流在海中流动。
姜逸数着日子。
在十二月二日那天，给甘雨师姐庆生，在十二月三号那天，则为妮露庆生。
十二月中旬。
潜入水中再次调查公子失踪，追寻公子失踪路线而去的菲米尼出事了。
大海中，原始胎海水浓度明显升高，菲米尼感受到了情况，往回游，但是因为短时间摄入过量胎海水而昏迷。
莱欧斯利请来的外援克洛琳德及时将对方救下。
关心菲米尼心切的林尼、琳妮特和公爵诞生了一点冲突，但好在最后消弭无形。
公爵想要和壁炉之家“仆人”进行“谈判”。
暗中含义是“合作”。
他在林尼、琳妮特进入梅洛彼得堡后，其实就一直关注着这些壁炉之家的成员。允许他们调查公子行踪，则是坐收渔翁之利罢了，毕竟，他也好奇那位执行官去哪儿了。
“我们将会牢记千年的誓言，将保卫水都的根基。不要忘记曾经如蜜糖般诱人的罪孽带来的枷锁，也不要忘记我们所负的看似枷锁般沉重的责任，意味着神明对我们如蜜糖般甜美的恩赏与信赖。我们是抵挡水色灾祸的坚盾，也是决口的防线。”
姜逸停了下自己的课程，迈步在梅洛彼得堡的通道。
此刻，荧和派蒙跟随莱欧斯利前往了“禁区”。
“梅洛彼得堡最初的守望者，总是会带着新加入的成员庄严起誓……这既是正义的报偿，也是最后的救赎。”
他的身边，跟着厄里那斯和克雷薇。
在梅洛彼得堡地下深处，层层的巨大隔离门后方，就是“禁区”。
空旷的房间中央，有一道同样巨大的闸门。
“他们是流放者，他们是罪人。在升起改过之心时，向天祈祷，询问前代水神厄歌莉娅有没有自己能做的事，得到了‘在海底看守神明秘密’的责任。在梅洛彼得堡深处，封印着原始胎海的一个决口。”
“闸门上方的圆盘指针，代表原始胎海水浓度。”
“只不过，随着后来的犯人不断增多，过去的犯人和守望者死去，这秘密和守护的誓言同样消失在了岁月流逝之中。”
“直到，莱欧斯利最近从一个老历史学家口中得到了这个秘密。”
钢铁的地板上，脚步声回荡。
“如今闸门虽然还在，但胎海水已经透过部分海底泄漏出来，混入大海，闸门即将失守。海水将如预言般淹没枫丹。”
“莱欧斯利利用职务之便，让枫丹科学院研究始基矿和重力仪的技术人员，在隐藏的巨大工厂区，模仿雷穆利亚王朝的法图纳号，建造了一架巨大的，代表希望的船只。”
“伟大的计划藏于阴影，以此防止人们因为听闻末日而先一步诞生‘暴乱’。”
这是枫丹官方知道“预言”，但从来不表态，说这是“真的”的原因。
不过，姜逸如今的存在，也将是所有人心中的“定海神针”。
就算知道“末日”，也不会失去理智。
远方，诸多浮生飞舟修改了航线，出现在枫丹的停舟坪。枫丹区域的浮生飞舟在悄无声息中，逐渐增多。
夜晚悄悄降临，又悄悄过去，黎明。
“那个……那个……‘仆人’今天要和我开外交会议，你……你能不能来陪我？”芙宁娜一大早，向着姜逸发送了一条消息。
“说你能说的部分吧！你不是请了我们公司的浮生飞舟，还请了我吗？”姜逸点着玉简答道，“仆人必定是来问责你有没有预防预言的手段，你现在可以理直气壮一点，表示你没有在悠闲混日子。”
“谁……谁混日子了！这么久以来我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枫丹一定会得救……”芙宁娜似乎有点气恼。
“当然，当然，我一直很相信你啊！你不愧对任何人。”姜逸笑了笑，“我到时候，请荧和派蒙来陪你吧。你只需要继续你的一切计划。未来……任何人都不会因为预言牺牲。”
这是他的承诺。
“各位，听到广播请马上去避难！向外撤离、向外撤离！先向上，如果已经抵达最高层，就继续向外！”
梅洛彼得堡警铃大作，一位位警卫吹着哨子，唤醒迷迷糊糊，还没有从睡觉中清醒过来的犯人，一个个人开始向外奔跑。
声音逐渐嘈杂。
荧和派蒙冲入了禁区，巨大的闸门不住震颤，地面开始震动，蓝紫色的梦幻胎海水，汹涌如喷泉般冲破了闸门。
莱欧斯利以冰元素进行冰冻拖延了几秒，将一道道阻挡外溢海水的巨大闸门放下。
克洛琳德严阵以待，通知那维莱特。
姜逸的通讯打到荧和派蒙玉简上，让她们去歌剧院陪芙宁娜。
“放心，若是情况危急，我会出手。”
荧和派蒙看见这消息，心里的紧张感去了大半。
那维莱特也已经到达梅洛彼得堡。
整个枫丹都在经历小型地震般的颤动，尤其是伊黎耶岛的歌剧院，桌子上茶杯里的水，荡漾出一圈圈涟漪，水面不断摇晃。
“他可以解决此次的危机吗？”克雷薇望着那维莱特进入禁区的身影。此刻的梅洛彼得堡犯人和警卫基本都去了最上层。
只剩下机械的轰鸣依然在响彻，至于留下的各种珍贵资源，在人命面前，微不足道。
姜逸负着手，站在入口。
“当然可以……”
“因为他是……”
“水龙王！”
那维莱特让克洛琳德与莱欧斯利退下，孤身一人来到被冻结为峥嵘冰墙的最外层隔离门面前。
龟裂声不绝于耳，冰墙上出现道道裂痕。
超越自然法则的原始胎海之水不是冰元素可以永恒封冻的。
一个呼吸后，凶兽般的胎海水就冲破禁锢汹涌而出，瞬间吞没了那维莱特。
“涨水时海洋产生的巨大波动，在第一时间就会倒映在与水元素充满联系的他身上。”姜逸看着入口，“‘最早的僭主’降临于提瓦特时，夺走了龙的部分力量。七神的权能正是源自那些被‘窃取’之力。如今世上的元素龙，都并非是‘完整’的状态。”
“他是死去的前代水龙王的继任者。”
“虽然不能直接解决原始胎海引来的危机，但足够再次封印原始胎海一段时间。”
在第一次见到那维莱特的时候，姜逸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他的身边，克雷薇，厄里那斯，希格雯一同看着通往禁区的入口。
等待着里面的人回来。
禁区内，蓝紫色的梦幻胎海之水在瞬间的停滞后倒流，就如看见了王者而不断退缩的野兽，随着那维莱特的力量和脚步再次缩回损坏的闸门之后。
宛如一颗颗水色星辰凝聚星环，化作了湛蓝的封印。
水元素力如潮汐飞涨，最终趋于稳定。躁动的胎海水，也暂时恢复了平静。
只是外界天空下起了雨，雨势由轻到重，从绵绵小雨变作滂沱大雨。就如每次歌剧院审判之时，整个枫丹都从晴空到乌云密布，雨势突如其来。
克洛琳德与莱欧斯利见到了守在入口的姜逸，对他点点头。
然后向着外界而去，他们得去处理那些犯人的去处。
不久后，带着一丝疲惫，那维莱特从禁区走出。
“跟随西比尔的指引，在深水的最深处，在永夜的幽居所，从万水慈爱的女主人那里，雷穆斯获知了一切骇人听闻的秘密，但却没有得到任何救赎的答案。”姜逸低声轻吟，“水的主人曾犯下不可饶恕的深罪，由此带来的诅咒也同样无可挽回。”
“你知道真相……”那维莱特的眼眸如那胎海之色，“但你现在依然不肯说……就和芙宁娜从来不告诉我们她准备了什么手段来预防预言……”
“五百年的审判，民众对‘正义’的信仰，让‘谕示裁定枢机’内部，积蓄了巨量的‘律偿混能’，那股力量足够轻易杀掉强大的神明。”
在林尼从那密室出来，他就注意到了那魔术师身上沾染的庞大“律偿混能”。
“哈！”姜逸失笑，“此刻的仆人大概也在这样质问芙宁娜吧！她想要拯救枫丹，也想要神之心……或许会觉得芙宁娜不像神明，你更像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维莱特停下脚步，“起死回生，践踏一切法则的你，是否也有让前代水神复活的能力？”
“你不亲自对‘天理’制定的预言动手？”
“这绝非是‘忌惮’高天。”
“在尘世，在这个星球……或许只有原始胎海，是你没有主动触及的本源，你在等待什么？”
“世界树……此刻还归于‘天理’吗？”
“偷天换日，运行于此世的‘理’之根基……如今可是你说的‘人理’……”
这是双方第一次坦露身份的交流。
那维莱特甚至经常有股错觉，肆意妄为复活生命的人之神已经悄悄取代了“天理”。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留下了一个步骤还没做……”姜逸意味深长道，“没有见到七国的人之意志如水遍布大陆，如火焚烧深渊……我不会完成‘人理之环’。”
“我见到你的‘正义’，你认为你的正义是否在‘人理’之中？”
在那禁区之中，那维莱特如此宣告。
“就如预言所示，这一天或许迟早会到来……可不该是现在。如此古老的力量，能轻易毁灭某个种族，无边的灾难，等同于愤怒的宣泄……”
“这场审判过于宏大了，请恕我无法参与裁决。”
最高审判官陷入沉默。
他的正义是否在“人理”当中？
“你在问我的‘心’吗？”那维莱特直视姜逸的眼睛。
四百多年之前，他成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他虽然以人形诞生，却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
受邀担任“审判官”的职位，不代表他融入了这个社会。事实上，被赋予的身份反而限制了他与其他人深入交流。
他在这里生活，但不属于这里。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他一直如此认为。
或许……人之神的这个问题，也是在问他是否接受“未来人理制定的新秩序”。
这次的预言……是他观测和创建“人理之环”，悄无声息替换“天理秩序”的契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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