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装逼的年代，我们试图将装逼分门别类，以物质消耗多少而分，以时间消耗长短而分，以影响范围大小而分，或以具体形式类别而分等等等等，当那些分类目录长达成千上万之时，分类工作本身也成为装逼的一环。——装逼者语录。
经过仙界最高部门研究决定，从即日起，切换至第二系统进行运作，所有人员非必要时，不得打开第一系统，所有与第一系统相关联的原件全部关闭。并且，在下一步工作中，逐步关闭第二系统，并自研第三系统。
同时，从地面抽调千余名天坑教众或其他专业人士，在第一系统关闭期间充当人力补充，担任秘书职务。秘书并无决策权，只能统筹规划安排行程等等，一旦发现秘书试图决策，当即被定性为章北海，打入地狱。
当然具体计划细则不是三言两句能说完的，众高层挖空心思想出很多可能出现的漏洞，并一一填补。当陆叁叁等人终于来到天界之时，第一时间发到的，是一本厚厚的纸质计划书。
在这个年代，连电子屏幕、投影都处于即将淘汰的边缘，人们带上隐形眼镜就能看到所有想看的东西。此时突然拿出纸张，差不多相当于在纸质时代，有人拿出竹简开始说事。
“请问这是纪念品吗？”有人诧异的问。
“确实有一定的纪念价值，”接引者如此回答，“毕竟这又是一个宏大计划的开始，又是限量的。而且这中间还有仙界技术，下界想要仿造也没那么容易。”
“这不就是一张纸吗？”有人疑惑。
“其实纸张在仙界确实是被淘汰了，但我们以仙界种植的植物纤维为原料，重新发明了纸，极其细腻，极其致密。另外，打印机也早已淘汰，我们不得已改装了我们的机械臂，让它拿着笔抄了几千份。由于仙界的机械臂最差的精度都有纳米级，所以抄出来的字在纳米层面也能保持平滑。”
众人纷纷赞叹，有人已经拿出随身带的放大镜观察，啧啧称奇。有人在一些加粗的字体上点上一点，划拉两下，下意识用上一些操作屏幕的手法，当然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啧啧称奇。
另外，所有人身上的电子设备都被收走，没有办法让AI总结归纳，更别提辅助判断了。有些人看了几行字，就已经颇感不适。
“对了，这份文件是需要你们全部背出来的。”接引者爆出惊人消息。
众皆哗然。
“怎么了？各位大都是天坑教会的人，记诵之学本就是各种翘楚。而如果不背熟文件，又如何能按照文件行事？在系统普及之前，那些律师法官，不都得把条文背熟？”接引者理所当然的回答。
“以前的律师法官，也不是转瞬之间就能当的，那学都要上好几年呢。”有人反驳。
“眼下情况不同，只能请各位克服一下，”接引者如此说，“我们会定期组织考试，考试通过后才能正式成为秘书。以后也就登临仙界，非凡夫俗子可比。”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
这些条件对天坑教众或许有些诱惑，但陆叁叁着实兴趣缺缺。废了老大的劲，结果给人当秘书？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继续研究高达有趣。
想到啥说啥，陆叁叁当即归还文件：“我就算了吧，懒得背这些东西。”
“可是，据我所知，你在学生时代门门功课都是第一，当年的学习还多以记诵为主。”接引者似乎有些急了。
“那又怎么样？”陆叁叁摊手，“我现在又没有这个刚需。”
“可是仙界的技术更高。”
“你的高达还打不过我的。”
“可是……”
“还可是什么？”陆叁叁摆摆手，转手往外走，“你们加油。”
接引者眼睁睁看着陆叁叁坐上飞行器，然后往地球方向降落。转头看向北海一号和沈飞嵘，这两个同时代的会是什么态度？
结果北海一号已经开始默默记诵，神情专注，手中文件甚至已经翻过一半。而沈飞嵘甚至翻的更快，差不多已经翻到末页。
“你们两位这是……”
“我翻了一下，”沈飞嵘已经合上文件，“要背不难，但我们不是来当秘书的，我们只是借个地方拍电影啊。”
“我知道，但现在上面规定，你们必须先当秘书，才能抽空拍电影。”接引者回答。
北海一号伸手插话：“没事，背这东西比背密码本容易。而且这些都是电影素材，回头都能剪进去。”
说完，北海一号拿出最古老的胶片照相机，对着文件咔嚓咔嚓两声，然后自言自语：“嗯，电影镜头用这两页就行，也不用全拍。”拍完又转身，对着其他人选起了镜头……
“那就这样吧，各位回去背吧。”接引者开始遣散众人。
“等等！”北海一号突然开口，他把相机沈飞嵘，站好角度，选好位置，整了整衣服，单手拿着厚厚的文件递上去，“我已经背完了，考吧。”
接引者表情震动：“你已经背完了？”虽然震惊，但自古以来就有过目不忘的能人，也不是不可能，表情马上又变成敬重。
咔嚓咔嚓！沈飞嵘抓住机会，一顿狂拍。
“好！”北海开口，“刚刚是电影情节，我设定的主角能当场背完，想抓取一些真实的反应。你的反应不错，不能太夸张，表情还要有层次感。”
接引者：“……”
“嗯……这个表情也不错，拍上，”北海下令，“如果我的主角也是个拍电影的，那刚刚的镜头……”
接引者：“……”
遣散众人，接引者又急急忙忙跑回去汇报情况。以前这些事情不需要人来做，系统自动总结汇报高层，现在系统不让用，什么都得让人来。
庆幸这次高层比较重视，接引者第一时间来到了高层会议室。然而当他总结完毕，马上就遭到众高层的一致批评。
“你说陆叁叁撂挑子跑了？”
“是的，她不想背文件。”
“背文件的重要性和绝对诚实者的重要性，那个更重要分不清楚吗？”
“可是，如果不背文件，她怎么当秘书？而且那么多人在场，别人怎么看？”
“那你做事不讲究方式方法？”“秘书？给她再配一个秘书都行。”“绝对诚实者什么含金量？你给我找第二个绝对诚实者出来？”……
一通臭骂，接引者也被骂的无语，也不废话：“行吧，我马上去把陆叁叁追回来，再给她配一个秘书。”
“给她配这个秘书，会诚实吗？如果这个秘书骗她怎么办？”有人发出提问。
这一句出来，会场内又陷入沉默。人类几千年无法解决的问题，最后全都交给系统，如今系统又靠不住，问题回到从前。
“还是让陆叁叁回来吧，就和北海他们安排在一起。也算一种相互监视吧。”会议最终得出结论。
“确实，我们对北海一号警惕已经消耗了很多资源，如果让陆叁叁来监督。我们只需要每天问她一句话就可以，她就会很诚实的告诉我们北海的所有情况。”
“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如果北海一号信不过，为何还要他上来？直接不用他不是更好吗？”
会场陷入沉默，不明白的人左顾右盼，期待答案。但明白的人，全都闭口不言。
突然，会议室们被打开，众人回头去看，却见竟然就是北海一号和沈飞嵘两人就站在门口，众人简直怀疑自己的眼镜。而那两人也一脸惊讶。北海一号抓住机会，给会场内众人拍了一张……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啊？我们随随便便的就过来了啊？”沈飞嵘回答，“哦，你们现在不用系统监控，是派了几个人在路口，但那几个人没看见我们，这不能怪我们。”
“你们开会呢？”北海还拿着相机在拍，“开会姿势很有创意，多拍几张。”
“章北海！”有人呵斥，“你擅创重地，该当何罪？”
“抱歉，你们门口没有‘重地’的标签，刚发的文件里也没有类似条款。不过基于以前的常识，确实是我们不对。”沈飞嵘回答。
“看来你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们并未造成任何损失，并善意的提醒你们有防卫漏洞，这可以算作装逼行为。而装逼无罪！”沈飞嵘娴熟的使用条款反击。
众人：“……”
“谢谢，告辞。”两人转身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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